諸葛鈺原本是有大壩的公務要理,便去外書房開夜車來著,殊不知,安平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說王府派往姚家的馬車出事了,車夫暴斃,姚欣昏迷在車廂,荀楓不知所蹤。他打算親自去找,但得先和水玲瓏打聲招呼,免得擔心。他凝了凝眸,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掠過一冷意,卻在看向水玲瓏時盡數變得和:“姚欣沒事,就昏迷了,對方的目的是荀楓。”
姚欣是姚家嫡,若出事,整個京都都得變天,對方定是唯恐遭到姚家和云禮的瘋狂通緝,這才沒敢對姚欣任何手腳。現在,姚欣已經被安全送回姚府,事宜得等姚欣清醒了方可問明。關鍵是,他們耗不起,所以,必須去找荀楓。
“你懷疑是誰?”水玲瓏心底有了答案,相信諸葛鈺的心里也有答案,可就是想問,或許連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是,在害怕,害怕荀楓會恢復記憶。
諸葛鈺了眉眼,寬道:“你別擔心,我會找到的,京城就那麼大點兒地方,翻個底朝天我就不信還把金尚宮那個老表態揪不出來!”
是啊,找是能找的,問題是找多久?萬一去得晚了,找到的是已經被金尚宮喚醒了記憶的荀楓怎麼辦?原先覺得寫字條的法子管用,可現在忽然不確定了。無論如何,一定要趕在金尚宮實施催眠之前!
可京城那麼大?怎麼能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他們?又沒在他們上安什麼追蹤!
追蹤……追蹤……
“啊!有了!”水玲瓏的腦海里靈一閃,“找李靖!金尚宮是躲在暗的人,兔有三窟,我們不知道藏哪里,但李靖和水玲溪親后一直居住李府!”
諸葛鈺親了親鬢角:“嗯,我會辦妥的,你和孩子們先睡,我向你保證,如果我晚到了一步,我殺也會把荀楓殺死,絕不留下這個患!”
別!
水玲瓏幾乎要喊出這個字,因為答應了郭焱,如果荀楓不和作對,就放他一條生路,但話到邊又記起荀楓串通上燕、金尚宮以及李靖做的種種惡事,覺得,如果荀楓真的恢復了記憶,“死于意外”也不錯。
事實證明,水玲瓏的法子非常管用,諸葛鈺不費吹灰之力就在李靖的書房逮到了他,夜半三更,李靖不沉醉暖玉香懷,不流連紅花叢,卻埋頭與一堆賬冊和圖紙作伴,諸葛鈺的第一反應是,他很勤;第二反應是,他有抱負。
有抱負證明有野心,有野心便有突破口,而為了實現抱負勤耕耘的人……最適合談條件了!
諸葛鈺輕輕一縱,躍窗而,落在了李靖面前。
李靖被這突然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手里的炭筆穿了好不容易畫了建筑圖的圖紙,他又驚又氣又惱地瞪向諸葛鈺:“閣下是誰?為何夜闖李府?”
二人雖是連襟,卻素未蒙面。
諸葛鈺的勾起一個似是而非的弧度,那聲,冷若冰霜:“連襟,妹夫,你那個比較好呢?”
李靖一怔,能喚他妹夫的人除了水玲瓏的丈夫諸葛鈺還能有誰?他終日與商賈打道,為低調行事,和權貴們接甚。加上諸葛家和尚書府的關系欠佳,水玲溪更是和水玲瓏水火不容,他又怎麼可能有機會見到諸葛鈺呢?可盡管沒見過,經商多年的他還是能判斷出對方話里的真假,特別是這人,簡直高貴俊的不像話。
他定了定神,道:“哦,是姐夫啊,有失遠迎,姐夫有什麼事嗎?”
諸葛鈺沒功夫和他兜圈子,便開門見山道:“和你做筆易,做了,荀楓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從此將為真正的荀楓,而非一個任人猜來猜去的替補。”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是李靖,和前平南侯府世子荀楓沒有毫關系。”
諸葛鈺走到書桌旁,拿起他寫寫畫畫的圖紙,嘲諷地道:“你又娶水玲溪,又模仿荀楓的字跡,難道不是希那些暗中勾結的黨羽或明面上看不慣荀楓的敵手,認為你是改頭換面之后的荀楓嗎?睜大眼看清楚,你最大的敵人不是我,不是諸葛家,而是荀楓。但有金尚宮在你殺不了他。把他給我,我比你更希他一輩子都是穆華!”
人都是自私的,當你沒有機會去肖想什麼的時候尚且能老老實實,可一旦有誰撐開了你夢想的羽翼,你就會想要飛得高點、高點、再高點……
諸葛鈺李靖的三窩藏點一一找了過去,終于在城南一毫不起眼的農舍發現了正在和荀楓槍舌戰的金尚宮。
“世子,你相信我呀!我真的是金晨!你脖子上戴的小木牌,你自己刻的!你掰開木牌看看,中央鑲嵌了一個小字條,寫著的更換記憶日子,以及整容日期,并有我和你的指紋按下的印泥,人的容貌可以改變,聲音可以改變,習也不是不能改變,但世子呀,指紋是變不了的!”
這個法子,與水玲瓏用來抵制荀楓本記憶的如出一轍!
荀楓的眼瞼猛一陣眨:“你……你胡說八道!”
“世子爺啊,我到底有沒有胡說,你把木牌取下來看看就知道了!”
荀楓沉默。
金尚宮的眼神一閃,駭然失:“世子!你該不會把木牌給弄丟了吧?還是你給水玲瓏了?”
荀楓就道:“我給水玲瓏了。”
金尚宮一屁癱坐在地,仿佛天塌了一般,整個人都惶然無助了……
諸葛鈺想殺掉這個老禍害,但顯然,他低估了荀楓失憶之前的部署,這座房舍從里到外共有機關十七,暗衛三十名,諸葛鈺若貿貿然地和對方大開殺戒,其結果極有可能連自己也逃不出去。諸葛鈺犀利的眸掃過房舍的每一,最終把心一橫,破門而帶走了荀楓。
當后無數暗夾雜著冰寒之氣鋪天蓋地而來,諸葛鈺帶著沒有武功的荀楓左躲右閃,時間仿佛倒回多年前,漠北營地,他們也是這樣出生死。
看著諸葛鈺費盡全力保護他的樣子,荀楓瀲滟的眸子里涌上了一層堪稱“陌生”的緒。
……
翌日,老太君將荀楓去了天安居,并笑容滿面道:“華兒,你來,是想問你一件事。你對姚小姐覺怎麼樣啊?”
昨晚搭救完荀楓之后,諸葛鈺又即刻前往姚家,與姚家統一了口徑:車夫是醉酒駕車跌落摔破頭顱而亡,隨后,穆華親自驅車送了姚欣回府。至于姚欣昏迷,穆華失蹤的事則“人間蒸發”了。這麼做,主要還是為了保全姚欣的名節。
荀楓神復雜地看向老太君,預備說,我暫時沒有娶妻的打算,等皓哥兒再長大一些我仍然要帶他回南越的,可腦海瓜子轉了轉,最終決定把馬車上的事和盤托出,畢竟男授不親,了對方是不是就該負點責任?“是這樣的,昨晚馬車顛簸,我和姚小姐……不得已……呃…………到了一起,我沒有占便宜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姚小姐不嫌棄我份卑微又過親還有兒子,我愿意負責。”
老太君就笑得合不攏兒。
另一邊,姚大夫人也是拉著兒的手問長問短:“兒啊,你……你的怎麼破了?”
姚欣扶額,無言以對。
姚大夫人是過來人,瞧兒這神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心中暗把穆華罵了千百遍,沒親呢便占起兒的便宜了?可見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想起兒子講的買通車夫的話,又覺得或許是自己兒強“咬”了穆華。
笑著道:“兒,你喜不喜歡穆華?”
喜歡個鬼呀!
那麼死氣沉沉的一個人,除了空有一副好皮相,真不知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要不是晚上和他同桌吃過飯,確定他胃口正常、呼吸正常,大概會以為馬車里抱著的是一僵尸!
太冷了,好吧?!
不知想到了什麼,姚欣漠然地眨了眨眼:“我的親事我做得了主麼?”
姚大夫人想也沒想便道:“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妁之言……”
姚欣一把朝后一仰,躺回了床上,并拿被子蒙住腦袋:“那你別再問我!”
姚大夫人就笑了,這是……答應了?呵呵……總算要嫁出去了,差點兒以為要做一輩子老姑娘呢!
荀楓和姚欣的親事就這麼定了下來,消息放出去后,整個京城都轟了!姚家嫡居然要嫁一個二婚的商人為妻!這得哭瞎多京城才子的眼?早知道姚欣喜歡庶子,喜歡二婚,喜歡商人,他們這些高門寒門子弟何須潔自好?何須寒窗苦讀?直接先一次親得了!
荀楓堅持要搬出府分家獨過,沒親呢尚且有理由呆在王府,一旦親就代表著他和王府再無干系,依舊住在王府算怎麼回事兒呢?偏老太君不許,諸葛流云不讓,皓哥兒舍不得,且抱著他一直默默垂淚,不想他走,也不要隨他走,皓哥兒要他,也要冷幽茹。
搬出府的事兒不了了之,婚期卻在合了二人的庚帖后新鮮出爐:十月初十,黃道吉日,宜嫁娶。
清冷多年的王府自從水玲瓏過門后,繁榮程度直線攀升,先是哥兒、姐兒出世,再是皓哥兒與荀楓來臨,后又有絕育多年的冷幽茹懷孕,現如今荀楓面臨大婚,就差二房傳來喜訊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諸葛家這種運勢。今年南方水患嚴重,江總督親自奔赴抗洪搶險第一線,在指揮士兵們鞏固堤壩時突然遭遇洪峰來襲,被困在孤島,未等救援人員抵達,他與五十多名士兵便悉數被洪水沖走,打撈了足足七天,只打撈到十四尸,其余的……全都喂了江河的魚,包括江總督。
水玲語盼星星盼月亮,年初才盼來一名胖乎乎的兒子,兒子還沒上一聲父親便從此與父親兩隔。水玲語帶著兒子回了京城,目前住在尚書府。
而原定于七月底回娘家探水玲清和老夫人的水玲瓏,因為幫著冷幽茹籌備荀楓與姚欣的親事而一度耽擱了行程,直到八月底老夫人壽辰,水玲瓏才和諸葛鈺一同前往了尚書府。
沒帶哥兒和姐兒,二人有些咳嗽,不適合去人多的場合,水玲瓏便小夏和秋三娘抱了孩子去老太君的院子,喬慧也從旁照顧。
等水玲瓏和諸葛鈺帶著賀禮抵達尚書府門口時,恰逢一輛從皇宮駛來的馬車停在了不遠,接著,二人就看到四名宮、八名太監一字排開,垂首順目,將一名穿著寶藍宮裝的麗婦迎下了馬車。
婦梳著百合髻,簪一支六尾釵、一對紅寶石金石榴花鈿,并一朵開得艷的紫羅蘭,的鞋面用足金線繡了飛,踏在地上,灰地板仿佛瞬間活生香。
一名模樣清秀的小太監躬遞過胳膊,探出月般夢幻麗的手,輕輕搭在其上,端的是梳云掠月、傾國傾城。
似乎到了水玲瓏的注視,婦淡然撇過臉,秋波盈盈的眸子一片冰冷,直人而生畏,卻在看清水玲瓏的樣貌時溢出點點笑意:“玲瓏,好久不見。”
水玲瓏和諸葛鈺行至邊,微笑著打了招呼:“是啊,姑姑,好久不見。”
水沉香用帕子掩面,笑得眉眼彎彎:“說不定以后,能經常見。”
言罷,扶著小太監的胳膊,先水玲瓏一步,裊裊娉娉地步了尚書府房。
水玲瓏的笑容漸漸收攏,不會記錯,水沉香是被太上皇親自下旨打冷宮的廢妃,云禮登基后,的位份往上提一提,也至多是個太嬪,可瞧啊,今天的排場完全是太妃的儀仗。
“水沉香怎麼出冷宮了?別告訴我太上皇人在漠北,還念念不忘老夫人的壽辰,專門下旨冊封水沉香為太妃,并許出宮探親。”水玲瓏狐疑地問向諸葛鈺。
諸葛鈺濃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了水沉香的背影一眼:“李妃懷孕了。”
李妃,李靖的妹妹,與妃并駕齊驅,位列正二品妃,據說頗得太后的歡心。
“所以,這是李妃替水沉香求的恩典?”恩典到令上位者忤逆先皇旨意,破格允許水沉香出冷宮并出皇宮替老夫人賀壽?如果是太后給的恩典還好,若是來自云禮,冰冰心里該難了。水玲瓏眨了眨眼,“說不定以后,能經常見”,這是水沉香的原話,水玲瓏總覺得水沉香好像在暗示什麼,會是什麼呢?
“別理,左不過是瘋人一個,何懼之有?相公在呢,決不讓你欺負!”諸葛鈺著因思考而微微蹙起的眉頭,豪萬丈地道。
水玲瓏不可置否:“嗯,或許是我想多了。”但看了一眼大氣恢弘的水府牌匾,老夫人子骨沒好利索,卻舉辦了壽宴,約覺著其中是藏了玄機的。
這次壽宴并非是像郭老太君曾經舉辦的大規模社型活,它更像一場家宴,賓客們都是親戚,有水玲瓏夫婦、水玲溪夫婦、水沉香、水玲語,以及丞相府的秦之瀟夫婦。
秦之瀟在去年年尾完婚,娶的是戶部尚書千金盧敏,盧家雖沒能位列京城十大家族,卻也是備矚目的簪纓世家,盧家祖上曾出過一百一十八名位朝廷命,其中丞相兩位、太傅三位、閣大學士七位、尚書十六位,屬于真真正正的書香門第。若非盧敏是庶,這與盧家攀親的機會無論如何也不到庶子秦之瀟的頭上。
水玲瓏一繞過紗櫥進賓們談話的隔間,便看見盧敏正笑著與水玲語說著什麼。盧敏的容貌算作中上乘,白皙,眼眸清亮,材略有些,與生完孩子依舊亭亭玉立的水玲語相比,顯得平凡許多。聽到腳步聲,盧敏抬頭去,就發現一名約莫十八的妙齡婦款款而來,上著一件正紅梅花銀上裳,下著一條素白月華,裾用金線繡了晨曦,又輔以紅寶石宛若朝,這打扮,對于閱歷富的盧敏而言不難猜測它的價格,至百金。然,這不是最令盧敏驚艷的,最令驚艷的是普通子穿這種裳都會被裳本給得嚴嚴實實,這名子卻穿出了絕艷天下的貴氣!
這人是……
“大姐,你來啦!”水玲語眼睛一亮,起,親熱地將水玲瓏迎上了炕頭坐著,大抵是喪夫憂慮的緣故,水玲語的臉微微有些蒼白。
盧敏恍然大悟,原來是賞梅宴上大放異彩的文試冠軍,難怪氣度如此不凡:“世子妃。”行了一禮。
水玲瓏客氣地道:“表嫂不必多禮,這是家宴。”
盧敏笑了笑,仍難掩拘謹,不僅,其實就連水玲語水玲瓏面前也提不起一一毫的底氣。
丫鬟奉了茶,水玲瓏端在手里,笑容和善道:“表嫂和三妹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講出來也讓我樂呵樂呵。”
盧敏笑而不答。
水玲語較為自然地接過話柄:“我們在說還沒開席呢,表哥和大哥就拼酒醉得一塌糊涂!待會兒真正開席,還不得被大姐夫給灌死?”
典雅別致的房間,水敏玉半躺在床頭,秦之瀟坐在他對面的杌子上,剝著荔枝。
自從他嗜好龍的事兒在錫山學院曝,他的仕途前程毀于一旦,現在,他連水家繼承人的資格也要拱手相讓,讓給誰?水敏輝那個賤種!原本呢,他藏拙多年,就是不希自己太引人矚目,從而暴了某些特殊嗜好,可就在他打定主意一鳴驚人的時候,卻有人橫一杠子,飛蛋打,將他的名聲、前程毀得干干凈凈!
試問,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兩個小人兒是諸葛鈺送到我邊的!勾引我讓我神魂顛倒無法自持,又悄悄將院長請到課室……我那時也是年輕氣盛了些,這才著了諸葛鈺的道!結果,一失足千古恨,弄得我形同廢人,連出一趟大門都覺得膈應!”
秦之瀟將剝好的荔枝喂進水敏玉里,憤憤不平道:“諸葛鈺可惡!水玲瓏也不遑多讓!我算是想明白了,當初我和水玲語莫名其妙睡在了燕蘭軒,不正是派柳綠做餌,引我去的?他們這對夫婦,果真是蛇蝎心腸!”
他渾然忘了,當初的蒙汗藥是水敏玉給的,要迷暈他的并不是水玲瓏。而他之所以上當,也是自己疑心作祟,柳綠可沒拿刀架在脖子上著他去燕蘭軒。但他這種人,又怎麼會從自尋找錯誤呢?他永遠認為對的是自己,錯的是別人。所以,水玲瓏,該恨!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水敏玉和他思想境界一致,階級目標一致,連憎惡的對象都那麼破天荒的一致,他們是萬惡的諸葛夫婦一手殘害出來的凄苦良民,上背負著無法直視的失意人生,他們要做的,就像暴政下不忍辱的百姓那樣,揭竿起義!
水敏玉吃完荔枝,吐了荔枝核,瞳仁一,一森寒之氣漫過眼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等了兩年,可算是等來了一個機會!”
秦之瀟的眉心一跳:“表弟,此話怎講?”
水敏玉看向他,不懷好意地笑了:“諸葛鈺毀了我的錦繡前程,我也要滅了他最在意的一切!”
“他最在意的一切?什麼?水玲瓏嗎?”秦之瀟疑地問。
水敏玉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而是說道:“有些人,不給他點兒教訓他永遠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秦之瀟的頭皮一麻:“表弟你有把握嗎?諸葛鈺可不好對付,他們夫婦今兒是一起來的就更不好對付了。”
水敏玉抬手,細繪起他俊逸的眉眼:“所以,得表哥你幫我一把,就不知表哥……想不想也出口惡氣了。”
秦之瀟微微一愣,水敏玉湊近他,在他耳旁小聲說了幾句,秦之瀟然變,隨后他看了俊的水敏玉一眼,眸一厲,水玲瓏啊水玲瓏,我雖然和你沒太大仇恨,你整了我一回但也不算太過惡劣,但誰讓你得罪了表弟呢?那麼我唯有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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