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焱又把三公主被冰冰足的事兒闡述了一遍，水玲瓏聽完出一欣之：“這回冰冰總算沒有做錯。三公主若是真進了華龍宮或太和宮，絕對會和喬英一樣被扣在里頭，屆時李妃便要利用三公主來要挾你和郭家了。”

郭焱掌管京城三萬軍，若是郭焱倒戈，后果不堪設想。

郭焱點了點頭，又道：“奇怪了，照時局來看，三王爺謀反，李妃監國，怎麼……都像是串通好的，三王爺又是怎麼和李妃勾搭上的？”

水玲瓏輕笑，淡淡自嘲：“那得問荀楓了。”

郭焱一怔：“你的意思是，李妃是荀楓的人，然后，其實，荀楓投靠了三王爺，助他謀朝篡位？他們兩個是死敵好不好？當初就是三王爺一力將荀家拉下馬，害得平南王府變平南侯府了。”

水玲瓏一針見道：“可荀楓，不是平南侯府的一份子了。再說了，利益當前，那些糾葛算什麼？”不僅如此，怕是連水沉香也重新歸荀楓的陣營了，這個男人籠絡人心的本事，真不是吹出來的。

郭焱若有所思地坐回了椅子上：“終究還是恢復記憶了。”

水玲瓏起走到書桌旁，拉開屜開始尋找冊子，郭焱看向，又問：“對了，家軍為何一直沒靜？皇上在發病前接連頒發兩道詔書，命我死守京城，又命諸葛鈺前往昆山調兵遣將，他怎麼不家京勤王？”

“若我猜的沒錯，皇上不是沒，是可惜送信的人沒活著離開京城。”水玲瓏將冊子遞給郭焱，“這是諸葛鈺從荀楓那兒來的賬冊，你多排幾人保護他們，荀楓控制不了便會想要殺掉。”

郭焱接過，水玲瓏又道，“對了，你幫我聯系一個人。”

十一月，國戰事吃，諸葛鈺和三王爺打打殺殺，從京城殺到了南部，三王爺在江南占地為王，打著反李妃、救云禮的旗號，沿途組織了一批又一批的義勇軍，考慮到其中多為遭了欺哄的百姓，諸葛鈺沒有對其進行腥屠殺，多為智取。而最令將士們不解的是，他們一路遭遇的怪異天氣簡直是超出尋常認知了：暴風雪、冰雹、霧靄、晴天雷電……

不文人客將其編寫話本和戲劇，傳唱民間，漸漸地，關于諸葛鈺的傳奇越來越多，甚至不老人提到他的言辭中都含了一傳奇的彩。當然，這是后話了。

南邊戰事進行得如火如荼之際，京城的時局也愈演愈烈，哪怕冰冰出面證實了李妃的地位，可隨著云禮和太后不面的時日越拖越長，朝堂上質疑李妃的呼聲再起，李妃以鐵手腕決了兩名肱骨之臣，這才暫時震懾了大家。

這一日，水玲瓏拿著第一繡樓好的冬去往了清幽院：“有母妃您的，皓哥兒的，孩子們的，還有四套……”

講到這里，水玲瓏頓了頓，冷幽茹了火紅如霞的流錦，輕聲道：“我知道了，待會兒我人送去青鸞居。”Μ.166xs.cc

“多謝母妃。”水玲瓏欠了欠子，溫聲道，“我打算宮一趟，今日府里若有什麼事我吩咐了們來找您，打攪您靜養了。”

冷幽茹深深地看了水玲瓏一眼，說道：“把岑兒帶去吧。”

水玲瓏稍稍詫異，岑兒武藝高強，比起諸葛鈺手下的梟衛不遑多讓，有岑兒在邊，就相當于有了一張穩妥的護符，冷幽茹必是猜到了宮的目的不簡單，于是想助一臂之力，但這回，還真……不需要帶岑兒。水玲瓏溫和地笑道：“多謝母妃的好意，有專門的護衛護送我就夠了，岑兒留下來幫母妃理一下府里的庶務，以免母妃勞。日后若有需要岑兒的地方，我會開口的。”

冷幽茹垂下眸子喝牛，沒再說什麼。

水玲瓏將哥兒、姐兒送到老太君的院子后便去往了皇宮。

李妃不許任何人探視太后、皇上和皇后，卻沒說不許探視別人，水玲瓏今兒要見的便是姑姑水沉香。上次云禮將水沉香由太后置，太后將狠狠地打了二十大板，又夾了手和腳，而今過去一個多月，仍癱在床上。至，水玲瓏進太和宮的清風殿時，是如此。

“姑姑萬福。”水玲瓏看著床上仿佛氣息游離若的水沉香，規矩地行了一禮。

水沉香趴著，面朝外，聽了水玲瓏的話慢慢睜開眼，很懊惱地瞪了瞪水玲瓏，要知道，這傷可是拜諸葛鈺所賜，若非諸葛鈺著云禮懲治放貴太妃出貴芳殿的人，何至于遭了一頓苦刑？似乎渾然忘了，不作死便不會死，一切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當然，作為向來善于偽裝緒的，忽而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這令水玲瓏瞇了瞇眼。

水玲瓏不請自坐，仿佛不甚在意水沉香的抵，而是慢悠悠地笑道：“我帶了府里特質的金瘡藥，效果非常好，姑姑親笑納。”

說著，將手里的藥遞給水沉香，水沉香不手接，便放在了床頭柜上。

水沉香撇過臉不看，冷冰冰地道：“你是看我笑話的？不覺得太遲了麼？本宮最狼狽的樣子已經過去了！”

現在也狼狽。

水玲瓏將鬢角的秀發攏到耳后，毫沒被水沉香牽著鼻子走：“快過年了，我送些年禮來。”

水沉香冷冷地道：“不要你惺惺作態！你別忘了，你害我、我害你不是一次兩次了，你扮得這麼孝順，胖熱或許真認為我們多麼姑侄深呢！”

水玲瓏笑意不變：“難道這樣不好嗎？冤家宜解不宜結，姑姑何必沉迷于仇恨，將自己的后半輩子搭了進去？”

水沉香不屑地哼了哼，本懶得理水玲瓏：“沒什麼事的話留下禮就走吧，看到你我的傷口又要多疼好幾天！”

水玲瓏意味深長的眸自秋香繡桂枝百花并鳥紋的棉被上一掃而過：“我這藥管用，我替姑姑上藥。”

水沉香蹬了蹬被子，沒好氣地道：“來！本宮累了，需要歇息，你告退吧！”

水玲瓏厚著臉皮不走，淡淡笑道：“姑姑的脾氣原先是頂好的，如今怎生這麼容易怒了？莫不是太過思念十二王爺的緣故？是的了，若換做我呀，也該吃不下睡不著，終日焦躁。隔了一層肚皮它就是不一樣的，雖說生母不及養母大，那是因為孩子們沒得選，如果可以，誰不想在生母的庇佑下快樂長？我剛剛路過太和殿時聽到了聲氣的哭聲，不知是不是十二王爺的。”

太和殿一共居住了三位尚未及冠的王爺，七王爺，十二歲，太后之子；十一王爺，五歲，原德妃之子；十二王爺，兩歲，水沉香之子，本是由水玲月養，太上皇離宮前卻破天荒地將他抱去了太后寢宮。嚴格說來，不算破天荒，水玲月好生養十二王爺，其目的就是希太上皇多多駕臨寢宮，可太上皇跑路了，水玲月的福沒指了，養這娃娃大抵也不會太盡心了。

水沉香不知水玲瓏在心里把宮妃的福過問了一遍，在聽完水玲瓏的話時臉就有些變了，扭過頭，再次面向水玲瓏：“十二王爺在哭？你進太和殿了？”

水玲瓏搖頭：“沒，我路過的時候聽到的。姑姑若是不放心，可以去太和殿看看十二王爺，我是進不去的了，但以姑姑和李妃的，這點面子李妃還是會賣給姑姑的。”

水沉香垂下眸子，沉默！

水玲瓏仿佛很是驚訝一般：“哎呀！該不會……該不會李妃都做上監國了，卻連你和十二王爺重逢的機會都不施舍一下吧？天啦，這可真是……太不公平了！”

水沉香埋在棉被中的手死死地揪住了床單。

水玲瓏不放過臉上的任何一個表，確定的緒有一點激了，又道：“明人不說暗話，李妃如何上位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沒證據推翻李妃，我只是很替姑姑惋惜，你們明明同替荀楓效命，為何做了監國、呼風喚雨，你卻連親生兒子的面都見不著？”

水沉香的心咯噔一下，實難相信水玲瓏的里會蹦出這種瘋狂而大膽的結論。怎麼會把自己和荀楓聯系到一起？從未過自己和荀楓私下有過來往的事。實際上，也是李妃宮后才知道瑞雪山莊的幕后老板其實是荀楓，多年前一直合作著的神人也是荀楓。但這些，絕對不能承認！

水沉香咬了咬：“你不要胡言語，我本不認識荀楓……”

水玲瓏看著水沉香演戲，真替累！水玲瓏按了按眉心，一口氣，語速如閃電：“姑姑我沒證據的，你別擔心我會揭發你其實早就痊愈了卻故意擺出一副羸弱不堪無法下床的模樣好借此洗陷害太后‘生病’的……嫌疑。”

水沉香的臉變了又變！

水玲瓏嘆道：“姑姑，你這是鴕鳥啊你知道嗎？遇到危險便一頭扎進沙子，自欺欺人地認為誰也看不到自己。”

水沉香幾乎要氣吐：“你究竟想說什麼？”

水玲瓏聳了聳肩。攤開手，道：“想說你不配做一名合格的母親，明知十二王爺境艱難，卻一天到晚自我催眠，‘我的十二過得好，太后會善待他’，姑姑啊，太后被你整‘病’了，現在‘善待’他的……是李妃！李妃能用小公主控制皇后，他日也能用十二王爺控制你。”

“你別危言聳聽！”

總算變相承認和李妃的勾結了。水玲瓏的眼底掠過一暗，很快又淡笑道：“我有沒有危言聳聽姑姑盡管去找李妃求證，看是否會把十二王爺還給你？想必當初你同意與他們合作，提出的條件除了走出冷宮外，還有十二王爺的養權吧！從前是有太后和皇上著，李妃做不了主，現在李妃統攝六宮、叱咤朝堂，連肱骨之臣都拖出去砍了兩名，你這小小夙愿對來說可謂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最后，我提醒姑姑幾句，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進冷宮的？荀楓能放棄你一次，也能放棄你兩次！畢竟你知道的太多了，只有死人才能永遠地守住！”

水沉香的呼吸一滯，眼珠子差點兒瞪了出來：“你……”

“姑姑是不是想說，李妃和你的境相同，沒理由害你？呵呵，姑姑啊姑姑，知道你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輸嗎？因為你太自作聰明，又太把自己當回事。你覺得自己是下棋的棋手，殊不知你只是荀楓和李妃的一枚棋子，啊，荀楓緣何待李妃不同呢？”水玲瓏的眼神閃了閃，笑靨如花道，“因為他們之間有一個結晶——太子荀祀啊！”

不管水沉香如何告訴自己，水玲瓏最擅長挑撥離間和換概念，心都會抑制不住地擔憂十二王爺。一旦懷疑的種子在心里生發芽，便不是那麼容易拔除了。

水玲瓏走了，約莫兩刻鐘，水沉香奔往了惠寧宮。

李妃正在批閱奏折，雖然是商出，但從十歲起，便有神人士暗中培養，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做那藏在淤泥的貝殼，是明珠，終有一日能芒萬丈。

“娘娘，水太妃求見。”小宮輕輕地稟報道。

李妃的柳眉就是一蹙，聲線悠長道：“宣。”

水沉香進殿時，李妃已經屏退了所有太監宮，沒了外人，二人索打開天窗說亮話，李妃蹙眉道：“整個皇宮都知道你傷勢未愈下不來床，你突然就瘋瘋癲癲地招搖過市，不怕惹人猜忌嗎？還嫌宮里宮外的閑言碎語不夠多？！”

水沉香滿腦子都是十二王爺的哭聲，在太和殿外站了許久，的確聽到兒子哭了，哭得好大聲，的心都碎了！是以，對李妃的質問置若罔聞，只息著道：“我要我兒子！必須！現在！馬上！”

李妃聞言瞬間板起了臉：“你糊涂！我明文止了所有人出太和殿，不能為你破例！否則，傳出什麼不該有的言論，一口咬定你我關系切，合謀后宮就完蛋了！”

“我們是親戚，走近一些并無不可。”

“正因為是親戚才更要避嫌！”

水沉香撇過臉，淡淡地道：“我不管，當初你們答應我事之后許我一封地，讓我和我兒子逍遙自在的！”

“關鍵是事還沒有！”李妃脾氣大，不像水沉香這麼能忍，發起火來是很可怕的。現在看向水沉香的眼神便很是不對勁了，可惜水沉香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怒火中，毫沒有察覺到李妃的不同。水沉香退而求其次：“那起碼，把十二王爺放在我的寢殿住。”

李妃一口回絕：“不行，不能隨意改變后宮的倫常和習慣。”

水沉香慢慢地也來了火氣，口吻便不若先前的平和：“那你又是怎麼把小公主養在了邊？”

“皇后懷孕！”

“太后有病！”

李妃氣得一噎，不再與胡攪蠻纏：“總之沒得商量！你再冥頑不靈，我連你一并關起來！”

若說原先水沉香只對水玲瓏的話信一分，現在便是信了五分，五分，足夠豁出一切去奪回自己兒子了！

水沉香一皺，李妃便喚來：“水沉香今天到底了什麼刺激？去好生調查一下。”

道：“回娘娘的話，您忘了呀，今天鎮北王府的世子妃來看過水太妃。”

水玲瓏？

水玲瓏閑庭信步地在花園里轉著，一會兒摘朵臘梅，一會兒掐顆海棠果，末了又全都不喜歡似的丟給枝繁，枝繁就納悶兒了，若放平時，大小姐出門一下下便會開始惦記孩子們，恨不得上一雙翅膀飛回去，今兒是鬧哪樣，竟逛起花園了，還是在鼻尖凍得通紅的狀態下，大小姐最是怕冷的……

枝繁逛著逛著，的八卦因子作祟了，嘿嘿笑道：“大小姐，太子真的是荀楓的兒子啊？他砸那麼能播種呢？別人都不能讓懷上，他就能？”

也順便說了長久不孕，卻忽而揣了荀楓后代的董佳琳。

水玲瓏“噗嗤”笑出了聲：“我哪里知道太子是誰的種？”不過是瞎說八道而已。

枝繁的笑容僵在了角，真是……神級大忽悠！

“水玲瓏！”水沉香提起裾，快步走了過來。

水玲瓏抬頭，眼底沒有詫異之，仿佛在說，看吧，我猜對了吧，李妃就是不想把十二王爺還給你吧！

水沉香又如何猜不到水玲瓏的想法？可不想理會這些，四下看了看，一臉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