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在船往回走時,
淑惠夫人的南歸,讓先前直上雲霄的謠言, 終於歇止了。
不過淑惠夫人臨行時,卻千叮嚀萬囑託六妹不必再見自己的母親族人。
原來北地初定後, 堯暮野穩坐帝王寶座,而玉珠又從南地回歸, 自然是讓蕭家的王夫人暗自欣喜。
自從被免了皇商之後, 雖然有玉珠扶持經營礦場, 可是照比蕭家鼎盛時的景, 卻是大不如從前。
蕭老爺向來是隨遇而安的, 但是王夫人難免會回憶起蕭家鼎盛時的好時,由此而生出的幽怨, 盡是化作刻薄的話語, 每日折磨著自家老爺的耳。
蕭山也難免聽些母親的抱怨, 更是自責自己當初的衝讓家裡的境況每日愈下。
是以當初南北戰事起來時,他聽聞北地短缺海鹽與一些俏的資,便了走私的心思, 去舅舅王家著頭皮磨泡借了些本錢, 又組建了走私船, 便開始鋌而走險,卻不曾想被人拿住,更是被迫的讓二妹來換回自己。
而淑惠夫人已經被娘家人徹底傷了心,而那日王夫人終於肯來看自己,還流出了想再見見袁中越之意,話裡的意思大概也是要給袁大師講一講當初養這麼一個孤的不易。
雖然淑惠夫人也是盡了親該做的事,終於說南帝放了蕭山歸去,但是想到家裡人若是再趨炎附勢,攜恩攪鬧玉珠不得安寧,就自覺憤不已。
是以在臨行前,淑惠夫人特意給父親和祖母分別寫了一封信去,只在信裡言明六妹今時不同往日,萬萬不可眼看六妹富貴,便一味攜恩親近,就淑惠夫人自己而言,自覺那信裡的意思已經是不留面了,可是又怕母親不知分寸,是以臨行時跟玉珠講明,不必搭理母親,不然便是細碎的麻煩無盡無休了。
玉珠自然知道二姐的心思,笑著說知道分寸,讓二姐放心。
另外二姐在臨行前,又拜託請陶神醫配了些特殊的藥丸,都是能避了孕之。玉珠心知這是二姐立意不想再為南帝養育孩兒。
“那樣的宮廷,死了一個白妃,還有黑妃紅妃,我又何苦生養出孩子他白白苦?不過是相聚一場,鏡花水月轉瞬即逝罷了。”二姐的這一番話著淡淡的傷,卻也是心的肺腑之言,一時倒玉珠暗自希那南帝真是迴返照,病膏肓,這樣一來,二姐也算有了解,便可不日回來與鯉兒團聚了。
就在大魏定都一年半之後,梁帝下詔冊封袁氏玉珠為章懿皇后,而這封后大典也不是當初皇帝登基時那般簡,倒是極盡能事之鋪張。玉珠覺得有些太過奢靡,但是堯暮野卻毫不在意,說道當初那算命先生說你要三嫁,倒不如坐實了。這冊封大典就當做我們再婚娶一次,全了那卜卦的,免得以後再生出枝節,便宜了別的浪子弟。說完這個,堯暮野又想起了什麼,說道:“我已冊封岳父大人為放山侯,有食邑封地,可以頤養天年。在封后大典之上,倒是讓他親自見證珠珠嫁我一次,也算全了岳父的一番心願。”
聽堯暮野這麼一說,玉珠自是隨他去安排。得了空子,便去看父親,隨便帶了禮與他說一說典禮上的禮儀。可是,當來到父親的院落,在門口便聽到養母王夫人高的笑聲:“袁大師真是有福之人。當年珠兒我院中時,便有會看相的說這孩子天庭飽滿,乃是旺夫旺父之相,如今看來果真是不假呀,居然能大師沉冤得雪,丈夫更是一朝就天下霸業。”
玉珠進院一看,看到王夫人穿著盛裝,滿面紅地正與父親談,正說到袁大師就是福氣太大,自己都不住,才中年遭橫禍,之後便否極泰來了。
這時侍衛高聲喝道夫人駕到,王夫人轉頭看到玉珠,連忙跑了過來,拉起玉珠的手,臉上笑了一朵花,說道:“我的好珠兒,可是讓我好想。自從你上次回家又去了京城後,我就日思夜想,不能睡,恨不得一步趕到京城找你,只是蕭家人多事雜,總是不能得閒。聽說你到了北地,我卻是什麼都顧不上,甩了家裡諸多事便來見你。”
玉珠一早便已經聽聞王夫人又來了都城,只是深知王夫人和蕭家眾人的秉,若是盛款待的話,以後蕭家還不知會出什麼麼蛾子事來,是以刻意沒有召見王夫人。不過王夫人也是有門路,竟然能尋訪到了袁大師這兒。
看到王夫人過來,玉珠也笑著道:“確是有幾年未見了,且到廳堂裡說話。”
進屋落座後,玉珠問王夫人此來可是有什麼事。王夫人倒不忸怩,立時說道:“珠兒,你也知道我們蕭家原來一直是貢的皇商,只是因為先前中了小人的算計才失了資格。現在珠兒就要做了我梁朝的皇后,我尋思著沒有道理好落到外人手裡,所以來找珠兒商量一下,許了我們蕭家做大梁的皇商。”
玉珠的回答也是乾脆,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拿在手裡說道:“我本為玉匠,對技藝一事一直心存敬畏,不敢懈怠,這塊玉佩雖小,卻包含了雕玉的各種手法,若是蕭家能做出同樣的東西,自然便有資格做梁朝的皇商。若是做不出的話,我卻也不敢隨意指定而冷了民間匠師的心。”
王夫人聽了玉珠的話自然是大大的不滿,不過此時卻是再也無膽在玉珠的面前冷嘲熱諷,撒潑發橫,待想著再說上幾句,讓玉珠能否看在往日面上免了蕭家的這番考核。玉珠扭頭與父親說起話來,卻是不再理。
王夫人乘興而來,眼看著要敗興而歸,心中自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