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西陵侯這樣的,還能在封地里養私兵的在十年前還算不,如今看來真真是滄海珠,獨得皇恩。”岑秀嘆了一口氣,“為父知道你通讀圣賢書,可時移世易,有些事還是要放在當下來看,萬萬不可概而論之。”
岑邧連忙點頭:“父親說得是!如此看來這西陵侯是有恃無恐了?”
他至今還記得被被對方喂毒藥的恐懼,也還記得一大早醒來解藥躺在床頭的劫后余生。
誰知道岑秀又否定道:“非也。雖然圣上對他確實有所偏頗,但陸極生為人臣,手握重兵又怎麼會不引起圣上忌憚?”
岑邧:什麼話都讓您一個人說了。
這最近屢屢失意的貴公子抬了抬眼皮,恭恭敬敬地請教道:“父親的意思是?”
“圣上對付西陵侯自有他的一套辦法。他既顧念著骨親,又因為西陵侯的能量以及廢太子的事而深忌憚。陸極封在遠離西北的西陵后,咱們的圣上對這個外甥疼還來不及,自然不會對他苛責。”
“如今這溫秉將這個皮球踢給我,就是讓我將西陵侯出現在青州的事上報朝廷。”岑秀神凝重,“青州乃是北方與都之間的一道屏障,又環山抱水,乃是兵法上的兵家必爭之地。若是圣上得知,西陵侯無緣無故離開封地到了青州,想必西陵侯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可是——”
岑邧想說陸極未曾承認過自己的份,岑秀若是貿然抱上去豈不是不合理反倒有構陷誣告之嫌?
他囁嚅著,最終說道:“此事與父親毫無干系,倒不如說他溫秉出現在青州才最奇怪。”
岑秀道:“你想岔了。”
“溫氏何等的龐然大,朝中員有一大半都被握在溫氏以及溫氏支持的太子殿下手中,即使是我也沒有能量與膽識違抗溫家主的意思。”
這鬢發微霜的太守嘆了口氣:“在這朝中,要想走得遠、走得高,哪個不是苦心鉆營?你莫看我如今當著州郡太守風無比。只要他溫秉一個不稱意,明日我這烏紗帽就能被摘下來。”
“大勢握在他溫秉手中,這明謀我是逃不掉的。”
岑邧聽了,久久不語。
岑秀也不指他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兒子老實,他這個做老子的要負一半責任。
“罷了罷了,時也命也。”岑秀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待我修書一封上報朝廷,你也跟著去都一趟,長長見識。”
岑邧點了點頭,又聽他父親說道:“你那個師父多半是自難保,若不想累及父母宗族,你還是早早忘了為好。”
岑太守看得清楚。這孟青遙正是靠著溫氏的扶持才在這青州立起來的。若是往日,他倒是不介意與好。可樹倒猢猻散,眼見著孟青遙將溫秉代的事辦砸了,他也沒有再捧著這人的必要了。
倒是那名“練鵲”的子,應當與溫秉有些淵源,其中往事他還是該多多探訪,了解清楚才是。
被人惦記著的練鵲并不知道這麼許多。被陸極抱著騎了一路的馬,雖然甜甜快樂無邊,時間久了也難免覺得舒展不開,形神疲勞。
找人要了一匹馬,側坐著跟在陸極后面。
陸極對的做法很不認同,冷臉勸道:“姑娘這樣太過危險。”
墜馬麼,練鵲是從來沒有這個擔心。仗著自己武功高,更刺激的事也做過許多。
這姑娘當即就道:“我被侯爺摟得拘束,因此才這樣松快松快。”
同行的銳們都是跟他們主子一樣沉默寡言的漢子,聽了這話不免都睜大了眼睛,瞧這個膽大包天的子。
那可是他們侯爺!能止小兒夜啼的存在。不說別人,就是軍中最驍勇的猛士見了侯爺也只有發憷的份。
這在旁人腦海中如魔似幻的侯爺皺著眉,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將人劈兩半:“……”
他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倒是想逗他的練鵲有些憾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大概會每天更?
先放個flag吧
第56章 都
一隊人行至中程, 正好在路上一個驛館歇息。
練鵲作為這一干人馬中唯一一個子,還是個容貌出眾的子,自然吸引了許多眼球。
就連上茶的小二對也要殷勤些。
練鵲對小二笑了笑。
“小二哥, 你來, 我問你兩句話。”
小二忙不迭地上前。
“姑娘有話盡管吩咐。”
練鵲張了張口, 正要問呢, 陸極從外面打簾進來了。長一邁, 正好坐在練鵲旁。
小二的臉都白了, 練鵲再問也只是支吾著不說話。
他慘白著臉, 雙戰戰, 眼中的淚珠眼瞧著就要掉下來了。
練鵲:“……我問好了,你下去吧。”
說完,給了他一塊碎銀。
等小二走得遠了, 練鵲這才促狹地推了推陸極的胳膊,笑起來。
越笑越覺得有意思,抬起頭又看到陸極一張冷臉。
陸極倒也不是故意擺出冷臉嚇人, 也就是木著臉嚴肅了一些。也不知這些人為何都覺得他那麼兇狠可怖。
練鵲笑了許久, 這才了眼睛,接過陸極遞過來的茶,一飲而盡。
“這北方氣候是干了些。”練鵲道, “侯爺往前在西北那風是不是像刀子一樣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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