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鬼出三手指，誰也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事不過三？鷹來說道：“自認為誤診，死了三個病人？”

明鬼說道：“我為人施治的診金極低，人們趨之若鶩而來，認為我醫好，收費低。我覺得能夠施展平生所學，賺錢能夠養家糊口就好。

行醫多年，我不能說自己家徒四壁，只是日子依然清平。我給一個中年漢子看病，他意外死亡，孀不依不饒，用我的兒子做補償，給養老送終。”

許多天尊結蠕，笑死人，明鬼還有這樣的黑歷史？鷹來臉沉下來，說道：“不是誤診？”

明鬼說道：“不是誤診，我后來踏修行路，知道了有些人命數該絕。而這個該死的人找到了我，我沒辦法改命。”

鷹來說道：“想過這事，最初我行醫的時候下方不準，經常被人罵，我也一直忐忑不安，唯恐治死人，我不知道如何應對。

這種恐懼持續了數年之久，直到我的形靈激活，讓我可以更加直觀窺視病人的狀況。我相信有些人是被命運擺弄，所以你的況不必多說，只能用倒霉來形容。”

明鬼抿，鷹來說道：“治死人，若是并非惡意用錯藥，不該如此賠償，否則這個世上就沒有郎中了。誰也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號脈不看走眼，一輩子用藥準。”

鐵拳老叟的聲音響起道：“他就是這麼倒霉，誰也沒招。所以明鬼煉制傀儡分，我也沒和他計較。

這個家伙走錯了路，他以為自己醫卜不分家，棄醫修道后，通命理數，就可以斷人生死，從而尋覓命數該絕的強大仙，煉制為特殊的傀儡分。”

鷹來出三手指說道：“行醫濟世，診金低廉，你有功；索賠過分，病人家眷有過，他們是故意欺負你；你自原本懦弱，他們不對，后來你喪心病狂，是你該死。”

明鬼問道：“如果你遇到這種命中注定該死的病人，你如何應對？”

鷹來說道：“我不知，考慮過許多，當時有當時的想法，現在有現在的想法。現在我若遇到這種況，會盡力賠償，把家人賠出去的做法，我不可能做到。

我喜歡秩序，就是因為人心貪婪無度。若是沒錢沒勢的病人家屬，遇到富得流油的郎中，真敢要求富郎中把家人賠出去？你說的是世俗律法該解決的問題，我想到的是人的混。

行醫途中，我遇到了行走江湖的高明郎中，也遇到過欺行霸市的行醫世家，甚至我行醫也會遭到刁難驅逐。當時不懂，現在懂了，人心丑惡，已有好，因人而異。

你參與襲圣人，還煉制九個金骷髏，我最初不明白為何老頭子如此心慈手，現在知道了因由，我依然認為你做得不對。

最大的原因在于，做事的人不該被如此對待，無論行醫抑或是其它。若是人人皆以為用錯藥的郎中該死，這個世上會導致郎中絕跡，再也沒有人過問人間疾苦。

你應該知道功德大道，我不敢讓功德主導諸天大道，為的是避免善于鉆空子的人利用。十二古魔神的誕生，就因為有人縱功德大道來鏟除異己。

功德不是不好，只是不能為人所用，就算是我也不行。我也有自己的私心雜念，畢竟我不是圣人。”

哄笑聲響起，太古賤圣、洪荒圣人、鐵拳老叟，圣人早就不是什麼褒獎之詞。乃至于鐵拳老叟寧愿改頭換面的游戲風塵，也不愿意頂著圣人的名頭。

鷹來繼續說道：“所以我在尋求均衡，用諸神來制約大道，用大道來衡量諸神的言行。當世人有了敬畏之心，許多齷齪的手段就不敢輕易施展了，因為舉頭三尺有神明。

還不是那種燒香祈愿就能心想事的神靈，而是俯瞰人間的神祗。諸天萬界很遼闊，我沒走過許多地方，只能猜想大致差不多。

信徒許愿，升發財之后會還愿，導致凡夫俗子趨之若鶩。這種神靈存在不是好事，更象是一種收賄賂就滿足人心愿的貪，只能讓世風日下。

山川神靈需要穩固山水脈，就不得不吸引信徒燒香，自然有些手段見不得人，這不對。”

一個天尊欠說道：“冒昧話，敢問星主，既然不能許愿，星空諸神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鷹來說道：“一種守護，為神祗的信徒，得到心靈的安寧。知道自己踏實做人，就不會到惡意的侵襲。

大道與神祗，相互制約，若浩渺星辰運行，有著自己的秩序，才有星空存在。大道存在于時空長河，也存在于無盡深淵，深淵不是無序，而是有著不為人知的秩序，否則就不會形惡魔與魔鬼兩大種族。更多的，我在想。”

神魔鏡在鷹來手中綻放出奪目金與扭曲舞的黑霧，金與黑霧組了一個巨大的模糊太極圖。

太極圖的眼中，各自浮現出阿炫與青冥的影子。蒸騰烈焰從鷹來迸發出來，眼力高明的天尊們可以看到烈焰是無數的符文、巫文、神紋與魔紋組。

時空長河的上游，一條條如龍的大道浮現出來，大道在不同時代誕生，有的毀滅了，有的依然生機，也有功德大道這種崩潰又修復的特殊大道。

古往今來，波瀾壯闊的歷史畫卷仿佛呈現在鷹來眼前。大道見證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見證了起落，見證了花落花開。

四個提燈天侍立在鷹來后，明的紫芒在幽冥懸燈上傾瀉。一個個天尊低眉，虛空中一個個神祗眼神復雜。

鷹來背后的時空長河下游是濃重的迷霧，誰也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迷霧遮蔽了天機。

練氣士抓住鐵拳老叟的手送到了鳴玉手邊，悲歡離合太多了，那個曾經鐵肩擔道義的武無敵，被歲月摧殘為了太古賤圣。

太多人詆毀這個圣人損，又有幾個人知道他每一次做出斷尾求生的決定，有多痛苦。又有誰知道他派出送死的隊伍來迷魔神們，承了多大的心靈折磨？

為了勝利，不擇手段，太古賤圣功了。功退來證明不是自己貪圖富貴榮華，所有的齷齪手段，只是不想讓魔神們毀滅大道，毀滅人族賴以生存的基。

弄臟了手，沒有黑了心，舍棄圣人份，游戲風塵的鐵拳老叟在漫長等待中。等到了他的嫡傳弟子出世，看著他承非人的慘痛，帶著他走向了星空至強者。

大紅道袍在風中飛舞，如同跳的火焰，如同年從來沒有被挫敗的斗志。太多的偶然與意外，締造了這個不可復制的傳奇。

鷹來唯一與鐵拳老叟相似的地方，就是他沒有貪之心。鐵拳老叟是經歷了繁華，做到了返璞歸真。鷹來是天淡泊，從來沒有被浮華吸引。

迄今為止，鷹來做到了別人本無法想象的事，現在除了鷹來的道妻妾眾多之外，還沒有別的可挑剔的地方。

未來才是真正考驗的時候，威諸天，橫三界的鷹來能否守住本心？當然練氣士也只是想想而已，鷹來未來是否會為獨夫，那是別人該心的事。

練氣士估計這種可能極低，鷹來是本不喜歡那種唯我獨尊的覺，他更喜歡和同塵，在污濁的世間締造一份好。

這份好一直沒有被玷污，鐵拳老叟這一點做得極好。鐵拳老叟沒傳授鷹來什麼驚天地的道法，卻小心呵護著鷹來心中那片凈土。因此鐵拳老叟是名師，雖然鷹來不承認。

鷹來沒有發覺，鐵拳老叟嬉笑怒罵，玩世不恭的做派，已經功闖他的生命中。師徒間的關系讓別人瞠目結舌，簡直不敢想象這是師徒間相的樣子。

葉避火與雪浦坐在雪神宮中，百里十年的靈識窺視著掌中人間的星空。還缺了一極，兩極對應，人間星才算完整。

百里十年思索了許久，雪神宮進掌中人間的人間星，百里十年就在構思如何完善。這件事最終拍板需要鷹來，不妨礙百里十年有自己的思路。

百里十年終于收回靈識，說道：“葉道友，我有一個不的想法。”

葉避火端著巧的茶杯說道：“有話直說，老朋友了。”

百里十年說道：“既然不見外，我想你可以在人間星的另一極，自創一座寒冰宮闕，與雪神宮呼應。”

葉避火吸溜著滾燙的熱茶說道：“雪浦老弟比我天分高，他去做此事更適合。”

雪浦說道：“大哥拿我尋開心？如果大哥懶得，我可以輔助你。至于獨當一面，我沒這個想法。至于所需資源，鷹來可以提供，這不是問題。你是他師父，從未改變。”

葉避火無聲罵了一句，不敢詆毀圣人，反正心里不爽。葉避火倒不是擔心鷹來忘本，鷹來把葉避火和雪浦安置在掌中人間，為的就是隨時觀察他們的進境。

鷹來可以不在乎別人，雪浦是把他養大的義父，父子深厚。葉避火雪浦的待遇，足以說明一切。但是葉避火就是不開心，生平唯一的弟子，還得讓圣人搶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