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和頷首，神未改，繼續看合同。

葉彥之憋了會兒，覺得不死心，想打擊打擊他：“不是我說，你覺得圖你什麼，錢還是權？人家哪個都不缺。”

“所以跟別人不一樣。”晏楚和輕笑了聲：“只饞我子。”

葉彥之：“？”

行，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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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沈歲知準時抵達南湖神衛生中心。

天沉，風也凜冽，雨不知要醞釀到什麼時候才肯下，懶得帶傘，直接打車過來。

神衛生中心和療養院挨著，偶爾能看到門口進出的病人與家屬，這片郊區環境安謐，是平城公認最好的調養場所。

事先約定好了復查時間，沈歲知輕車路的踏辦公樓，找到李醫生的辦公室，敲了兩下門。

聽到里面人應聲，推門而，果不其然李醫生已經在等，見如約而至，便先進行簡單面診。

隨后便是冗雜無趣的流水線檢測，等沈歲知做完腦磁共振時，已經覺得有些累了，隨李醫生重新回到辦公室。

目掃了圈室，最后坐在單人沙發上，疲倦地抵著太，問：“行了吧？”

李醫生正坐在桌前翻看著測量表，還有一堆在旁人眼中七八糟的檢結果，他調出沈歲知上次的診斷數據，進行簡單對比。

幾分鐘后，他摘下眼鏡，道：“強迫障礙有所緩解，還不錯，睡眠質量怎麼樣？”

沈歲知想了想，“就那樣，不吃藥睡不著。”

“會頻繁做噩夢嗎？”

“偶爾。”

李醫生點頭，在紙上記錄著，“現在看到鋒利，還能控制自己嗎？”

擼起袖子看了眼，才回答：“可以。”

幾個無關痛的問題過后，復診算是完，李醫生重新開了個單子，囑咐用藥事宜，大概聽進去小半部分。

李醫生見這懶散模樣，有些無奈，又突然想到什麼，道：“對了，宋士的恢復況不錯，配合治療比原來積極多了。”

沈歲知的注意力好像這才集中起來，挑眉，“那好的，沒再對誰都擺黑臉了？”

“你可以去看看。”他提議道，“這個時間段，應該是在病房里看書看電視。”

沈歲知思忖片刻，在腦中模擬跟宋毓涵見面后的場景，但距離二人上次面對面已經是一年前，也不知道這次會是什麼結果。

算了，反正也沒事，那就過去看看。

這麼想著，沈歲知便去了趟隔壁的療養院，因為李醫生還在工作時間，于是他便讓負責宋毓涵日常的護士來帶去。

宋毓涵的病房寬敞，若是晴天大抵采極佳，窗臺擺放著一盆風信子，為房間添了不生機。人在床上半躺著，正隨手翻看書冊，雖然年近半百，但五仍舊致人，不難看出年輕時是位人。

沈歲知收回視線，手推開門。

宋毓涵聞聲來，在看清來人后，原本淡漠的表浮現幾分詫異，讓下意識擰眉頭。

“很驚訝？”沈歲知笑笑，搬個椅子坐在床邊，“我以為你能想到，我會死皮賴臉回來找你。”

宋毓涵眼底閃過復雜，冷聲道：“你來干什麼？”

沈歲知沒答，余見床頭柜有個削了一半的蘋果，看著不舒服，便拿起來把它削干凈。

垂眼，指腹在涼薄刀背，嗓音漫不經心：“你好歹是我媽。”

這句話好似中了宋毓涵的痛點，登時冷笑出聲，諷刺道：“別，我不過就是你們沈家掃地出門的三兒，可不起你這聲‘媽’。”

隨著話音落下，刀鋒倏地偏離軌道，白皙指尖瞬間涌出珠。

沈歲知定定看了兩秒，覺得好像也不是很疼，但怕自己上頭做出什麼神經事，于是便將蘋果和刀放下。

“你非喜歡用貶低自己的方式來罵我，我無所謂。”看向，逐字逐句，“橫豎我的存在也不干凈，我早就清楚自己是個垃圾，這話你聽嗎？聽我再多說幾句。”

“跟我怪氣，你以為我不知道南婉和沈心語下絆子，你就這麼窩囊？”

“是啊。”沈歲知翹起角，笑意卻未達眼底，“那些錢和名，本來就不是我的東西，更不是你的。”

話音未落，宋毓涵瞬間變了臉，然大怒，想也沒想就抄起桌上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易碎品被擲碎的聲音聽得人牙酸。

“滾！”目眥裂，竭斯底里道：“姓了沈就給我滾！”

回音尚且沒有散盡，室卻是除了宋毓涵的怒吼，再無人聲。

沈歲知仍舊坐著，表冷淡，垂眼掃過地上的水杯殘骸，看到稀碎的玻璃渣迸濺得滿地都是，頭頂燈蒼白又刺眼，晃來晃去該死的煩。

臉頰流淌過溫熱，第一反應是自己也他/媽沒出息，怎麼這都能掉眼淚？

上手去，看到指腹上鮮紅跡，不由頓了頓。

——原來是傷了。

大概是因為距離太近，飛濺的玻璃刮傷的。

不知為什麼，沈歲知覺得有點好笑，看向滿面怒容的宋毓涵，又覺得沒勁。

“是你不要我的。”如實說。

沈歲知語氣平靜，字句清晰：“宋毓涵，我也不想姓沈，但是你不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