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晚低聲跟邊陪著的青硯囑咐了幾句,青硯走過去住了那軍醫道:“你要干什麼去?”
那軍醫一臉的慌,賠笑著道:“小的拉肚子,想要回營地吃些藥,躺一躺。”
知晚最會察言觀,直覺這個軍醫有些發怪,便走過去突然住他的手腕把脈,然后看著他道:“你的心跳倒是甚快,可是脈象毫無拉肚子的陳之啊!你……是想懶吧?”
那軍醫聽了這話,竟然似松了一口氣,連忙苦著臉道:“小的知錯,真不該耍,這就回去。”
說完,便一把掙了手,急匆匆地又轉回了軍營。
知晚看著他的背影,對青硯小聲道:“看住這人,另外醫帳之的人也最好不要輕易放他們出去。”
青硯倒是有些嘆服地看著柳知晚道:“小姐,您可真神了,竟然跟我們將軍想到一出去了。他昨晚尋營的時候,就已經吩咐了兵卒,看住醫帳,里面的病患況也不可泄出去,另外誰若想出去,也會被登記在冊,稟明給將軍知道。”
知晚聽了這話,釋然道:“原來如此,那倒是我方才有些打草驚蛇了。”
倒是忘了,天復向來心思深沉,看來他也提防著醫帳之中安有細。
登了醫帳,那些中毒之人的癥狀大為緩解,上的斑紋也略略有發淡的跡象,說明路子正對了。
只是那些剛從前線抬下來之人皮開綻,又不敢用軍中現有的藥材,一時讓人棘手。
止的藥材不夠,便讓營地里外的兵卒在草叢,樹林之間收集蛛網,用來給傷口止。雖然這些土法子有些冒險,但在無藥的況之下,只能先治了再說。
而知晚自己來時,也帶了些止藥,如此分著輕傷重傷分用,也能解一時燃眉之急。
然后知晚扎好了圍,用胰子凈手之后,便用藥酒清洗鑷子,面不改地坐在模糊的傷員面前,開始清理傷口里的鐵片殘渣,然后用針線合傷口。
在舅舅那里習得瘍醫之,卻一直英雄無用武之地,如今到了這戰場之上,竟然學以致用。
那些猙獰的傷口,許多郎中看了有些犯惡心。難為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竟然能面不改,談笑風生地跟那些兵卒逗趣,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然后手腳麻利地合理。
一個傷員之前出過多,陷昏迷,待止住了,又被灌了些湯之后,才悠悠醒轉過來,突然看到個貌的子含笑著他時,一時間竟然以為自己死后升天,看見了菩薩觀音,于是含著眼淚費力地到:“菩薩娘娘……”
于是醫帳里一時人人都被帶得忙碌起來。至于那些傷員們不知這子的名姓,只知道到來之后,讓人藥到病除,救了眾人命。
一來二去,人人都稱呼為“藥娘娘”,知晚也不應聲,自隨了他們去。
章錫文昨日一直陷深深的自責之中,可是如今看著表妹,突然覺得自己本末倒置,如今在戰場之上,自然是要盡了醫者本分,于是一掃頹唐之氣,只跟表妹的后打下手,置傷員。
而天復自昨天之后,似乎又出了兵營,每當炮火連天時,知晚躺在軍帳里不替表哥默默了一把汗。
但愿表哥一切順遂,挫敗那些佞之人的詭計……
就像天復預料的,朝中的督軍此番果然先去了均關的董家軍大營。
此番前來督軍的是兵部侍郎公孫大人,還有兩位史叢大人與左大人。這位左大人便是先前視察川中的那位。
這次他又領了皇差,協從兩位大人督軍。
他們此番前來也是承托圣命,看看鹽水關是否有缺,須得均關的董家軍增援,甚至替換。
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先到達均關,看看均關將士是否準備妥當。
董長弓深諳這點,所以早早便做下安排,命人修整軍寨柵欄圍墻,重新換上嶄新的旗幟。
他最擅長做這類表面功夫,倒是事無巨細要細細查看。就在看人修墻的時候,還一不小心,被幾個運木頭的兵卒沖撞,木頭上的尖刺劃破了袖。
董長弓繃著臉痛罵了這些躁的兵卒,然后揮手來人問:“那些子可都送往了鹽水關?”
手下的心腹低聲道:“周圍城鎮的下三濫足足劃拉了三車,算著日子被人送去的鹽水關,保證不會半路逃跑。”
董長弓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那鹽水關的‘疫’呢?”
部下笑著低聲道:“已經死了三個了,那些軍醫還以為藥不夠,使勁加重解毒湯藥的劑量呢!不過從前幾日起,天復回來了,命人封住了醫帳,只許人進不許人出,我們的眼線是軍中的軍醫,他出不來,一時也送不出消息。不過反復打聽下,似乎這幾天還有人不斷被送進醫帳,想來‘病’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董長弓舒心地大笑起來。
此次前來的督軍大人有兵部侍郎公孫大人,與他和王爺都私甚篤,只要他安排好一切,做起事來就水到渠了!
等到欽差到來的這日,董長弓在凌晨時起,就在軍營門口排布了兵陣,一個個兒郎著上,赤膊練,保家衛國的口號得山響。
安置了門口,大營軍帳自然也要早早安排上,董長弓擺好了山河地圖,跟下面的幾位將軍也都對好了上下詞,到時候要不顯山不水地給鹽水關參奏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