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說能讓雨杏也在京城順心，自然相信，畢竟今天這個有些“野”的雨杏，也是他教養大的。

三日后，陸璘就帶著雨杏去往京城。

施菀在門口送他們，陸璘看著大著肚子的眉目鎖，言又止，一步三回頭，倒是雨杏催著爹爹快走，等晚上趕不上住驛館了——這幾天聽說去京城的事，是越來越期待，連同也期待路上的驛館。

施菀就這麼送他們走了。

二十多天后，收到了第一封來自京城的信。

里面前一段是陸璘的囑托，后面是陸璘代筆，雨杏給說的話：

“娘，京城真熱鬧，我們這個家真大，我都要在里面迷路。祖母那里每天都有許多好吃的，有紅棗餞，杏干餞，桃子餞，李子餞，還有山藥糕，綠豆糕，紅豆糕，玫瑰糕，芙蓉糕……哎呀，說不完，反正你來了就知道了，我還去外面吃過京城的脆柿子，比王媽家的還好吃。

“我現在天天和大姐姐一起玩，大姐姐就是大伯家的兒，綿兒，可好了，天天帶我去找祖母要吃的，還讓人去外面給我買好玩的，有許多頭花，都隨便讓我挑。不過爹說我戴花容易掉，不讓我拿許多。

“大姐姐給我繡了個荷包，說我雨杏，就給我繡的杏花，可比娘繡的花好看多了，可以裝好多東西，我就把吃的玩的都裝在里面。

“還有三叔給我買了只小狗，我給取了個名字……哎呀，你就和娘說我不說了，大姐姐來找我了，我走了。”

后面又是陸璘的話，告訴那只小狗三七，說雨杏一切都好，就是天天吃糕點餞，母親又溺，臉圓了不，怕養太胖。然后又讓好好照顧自己，天冷在屋里多燃幾盆碳，最后給寫了首詩。

那詩倒不像幾年前那麼香艷骨了，卻也麻，看得心怦怦跳起來，臉都發熱。

也給他回信，怕他拆信時旁邊有人，雨杏也認得幾個字，不敢寫太過火，只按家書模樣正經告知了這邊的況，讓他不要擔心，但叮囑他雨杏節制一些，養胖姑娘了不好。

很快就收到了陸璘的回信，信里說：“我恐怕信中有話，特地趁夜獨自在房中打開，卻見你比友人還客氣正經，我想你念你，夜夜夢你，孤枕難眠，你卻視而不見，無一字回應，著實傷人心。”

施菀看了既想笑，又，只好提筆給他回信，想來想去，最后給他回了句詩：“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相皎潔。”

信送出去，算著他大約是收到了，卻發了。

與雨杏出生時一樣是寒冬臘月，還是小年夜，好在提前就安排好了杏林館中最得力的穩婆，陸璘又在走前備了大堆的銀霜碳，屋里燃了足量的碳，猶如春日，施菀是第二次生產，比第一胎又快了許多，早上開始陣痛，到傍晚便生了，是個男孩，比雨杏出生時壯實不。

穩婆與丫鬟向道喜，還在給孩子洗、清理產房，便有一人到了床面前，在疲憊中睜眼，卻看到了陸璘。

以為自己眼花，愣愣看了好一會兒，見他眼里有紅，邊有胡茬，上帶著塵土，看著好幾日沒換服了，一切如此真實而清晰，并不像是眼花。

“陸璘？”試探著問。

陸璘握住手：“是我，我來了。”

施菀又驚又喜，幾乎不能言語，啟半晌才道：“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他回道：“一個時辰前，們說怕你激，倒影響生產，便沒和你說，我就等著門外，心都要張得擰起來了。”

“你……怎麼能有空回來？”施菀道。他才回京，只怕新職位都沒坐穩，又是年關，哪里能有那麼多時間回來？

陸璘道：“春節不是有七日假麼，兩日前放假，我告假兩日出發，快馬加鞭，今日便到了。雨杏也要回來看你，但路程太趕，帶不了，就沒帶。”

這樣算下來，他幾乎是晝夜不曾歇，日行三四百里，中途還要換馬……

施菀忍不住了眼眶：“都說了你在也沒用，我在這里一切都好……”

第130章

陸璘俯了的發：“我想著不一定能趕上你臨盆，至能陪你過明夜的除夕，雨杏在京城有人陪，又是小孩只知道吃和玩，放一個人也行。”

這時在旁邊沉默著裹襁褓的穩婆將孩子抱了過來，輕聲道：“大人，施大夫，小公子洗好了，白凈著呢！”

之前孩子剛出世穩婆便抱過來給施菀看過一眼，那時臉上還有臟，看得不清楚，此時洗干凈了看，竟又是像陸璘的模樣，雨杏就是相陸璘，這兒子竟也與他一樣，看著就是一家的三口人。

施菀笑起來，“這對孩子，真會長。”

陸璘看道：“我倒想他像你呢，你卻不爭氣。”

施菀被他說得面含，娘偏開頭去。

這一晚，他如雨杏出生時那樣守在旁，只是畢竟疲憊，到半夜便與一起睡著了，直到第二日除夕。

施菀才生產，吃不了葷腥，孩子又小，喝便是，于是除夕這夜兩人都沒怎麼準備，除了必要的娘等人，其余下人都放了假，兩人就依偎在床頭說了半夜的話。

直到第二日春節，陸璘要走了，對千叮萬囑，這才騎上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