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施菀沒再上陸璘的當了,不要他取名字,自己給兒子取了小名錦兒,雖說文采不如陸璘,但自己覺得總比陸璘給兒取的名字好一些。
陸璘一回京城就來信報平安,說要等出月子了來接,就走水路,平穩一些。
連忙回信說不要,那時候天還冷,錦兒也小,至多等幾個月。
最后兩人來回好幾封信,將日子定在了清明。
那時朝廷有長假,又是春暖花開,錦兒三個多月,時間正好。
于是等到清明,陸璘便過來了,接與孩子前往京城。
這一去便再難回來了,兩人先去施家村見過三叔三嬸,拜祭過施家爺爺與施菀爹娘,又與家老爺談好杏林館的事,才出發。
錦兒子倒比雨杏安穩許多,一路上只安穩待在馬車,睜著大眼睛看窗外,不吵不鬧,也不生病。
他到京城時,又長開了一點,眼睛比小月份時更大,睫更長,也更像陸璘。
到陸家那一日,陸府擺了筵席,雨杏高興得又跑又跳,守在弟弟旁邊關心個不停,一會兒他手,一會兒他臉,好似得了個新奇的玩。
所有長輩都給了錦兒見面禮,陸夫人比上一次見老了一些,卻還健朗,抱著錦兒高興得合不攏,道他與陸璘小時候一模一樣,連吃手的樣子都像。
實話說,施菀來京城前雖表現得平常,但心中其實是有忐忑的。
當年婚,陸家對與陸璘是一種無奈的態度,因為他們只在京城待三天,所以才平靜,而現在,卻是真真正正的進陸家,以他們家兒媳的份長久地住進來。
擔心陸家會對有微詞,比如問是否還做大夫,是不是要讓雨杏開始學琴棋書畫,但沒想到這一切都沒有,甚至到陸夫人說起今日一家人才算團團圓圓,歡聚一堂,以后不知還有幾天這樣的景時,田緋雯笑道:“母親福壽綿綿,如今又有二嫂這麼個江陵名醫在家里,父親母親一定是平平安安,長命百歲的。”
陸夫人笑道:“長命百歲不敢想,只看著我這一群孫兒都娶媳婦的娶媳婦,嫁人的嫁人,到錦兒開始說親,那我便是什麼都知足了。”
這話里明顯,陸夫人并不反對在江陵行醫,三弟妹甚至夸為名醫以表奉承。
施菀這時想明白,陸夫人快六十了,公公陸庸也是近六十的人,年紀大了,力不濟,他在政事堂里也不算能臣,而已升為工部尚書、又同在政事堂的陸璘才是朝中崛起的中流砥柱、陸家的支撐。
田緋雯機靈,馬上掉轉風向,開始給錦兒貴重的長輩禮,開始夸,這便是在奉承陸璘。
以及,大概在來之前,陸璘已經如定海神針一樣鎮住了這里的一切,所以只用待著就好。
想明白這些,看了陸璘一眼,陸璘正抱了雨杏在上給剝蝦,雨杏睜大著眼睛守著那蝦,唯恐蝦跑了。
施菀忍不住道:“你給吃些,這都胖個球了。”
雨杏道:“上次大姐夫家的嬸嬸過來,說我好看著呢,現在是小人,將來是大人!”
清明后就是綿兒出閣的日子,施菀知道不久前綿兒的夫家來下過聘禮,府上人多,雨杏也著實看了會熱鬧,確實長得好看,自然是能得人家的夸獎。
施菀告誡道:“以后別這麼夸自己,人家要笑話,再說你再胖下去就不是小人了,而是小胖子。”
陸夫人道:“你就讓吃,小孩胖就胖,長大了就瘦了。”
施菀無奈搖頭,雨杏還得意。陸璘將手上的蝦遞給:“行了,最后一只了,臉確實圓了不,你娘還沒你吃得多。”
雨杏吐吐舌頭,吃完最后一只蝦,跑去找綿兒玩去了,座上說起綿兒出閣的事,綿兒不好意思,便帶著雨杏出去了,兩人手拉手,竟像是一同長大的同胞姐妹。
吃完宴席,施菀與陸璘帶了兒一同回去。
雨杏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娘抱著趕回去洗了好睡覺,施菀和陸璘在路上走著,錦兒早已安眠,由陸璘親自抱著。
直到進了疏桐院,陸璘將錦兒遞給娘,讓丫鬟帶著去收拾好的房里帶孩子歇息。
兩人旅途多日,回來也就換了服就去沉香院用飯,到現在好好洗漱一回,才上床,陸璘便覆過來。
從孕末期幾個月到兩地分離,確實曠了許久,路上人多,客棧驛館的住,還帶著孩子,那時他便說,等到家了定不放過,今日便算是來了。
到最后,息著提醒他道:“別在里面……”
“怎麼?”他問。
“再懷上怎麼辦?”
“不能再懷麼?”
“太丟人了,上一個才四個月不到……”
沒喂,但到時誰都能算出來,大的還未斷,小的又在肚子里了。
陸璘低沉地笑了幾聲,回道:“我依你,你也依我,再來幾回。”
施菀紅了臉:“你怎麼又這樣……”
新婚時夠了他的苦,在江陵時日日在一起就不這樣了,以為他是改了,結果現在還這樣。
回道:“你現在年紀大了,可不比以前……要節制……”
“從親便要說我年紀大,我讓你看看我年紀大不大。”他語中盡是不服,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