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時差,溫知宴現在在國外應該還忙著重要的商務談判,他的那些項目數額都是天文數字。
跟那些數不清的錢比起來,黎爾因為自己的一個弱智疏忽丟了酒店前廳經理的工作,對他來說,應該很可笑吧。
徐德芝跟溫雋臨的兒媳婦怎麼能拋頭面的在酒店里當服務員呢,在當就已經很丟臉了,現在還當得進局子里了。
還是暫時不要告訴溫知宴這些瑣事了,等他回來,跟問起來的話,黎爾再慢慢告訴他也不晚。
黎爾頭疼的睡下,在短暫的睡眠時間里,半夢半醒,做了很多個夢,記憶倒退,想起了人生里很多個難時刻。
在蘇城思銳中學附近的臺球室,孤單無助,怕得發抖的被混混欺負是一次。
高一一個傍晚放學回家,忐忑不安的遇上朱婧儀等在家門口是一次。
恨朱婧儀恨到骨子里,要在書包里帶著鋒利的長柄刀去找朱婧儀算賬是一次。
搬來璃城,當英語課代表,抱著全班的練習冊去辦公室,偶然聽到連老師都在辦公室里議論父親出軌的事是一次。
朱婧儀家里的人到璃城來胡攪蠻纏,要他們一家人馬上還錢,不然就讓年的參加不了高考是一次。
后來倪逸晉跟林曉拿出剩下的不夠他們養老的錢,送去加拿大留學,在機場送走,更是一次。
那時候其實本不想出國留學,心里萬分舍不得他們,然而還是只能乖乖的只能背著書包,拉著行李箱走。
懂這是外公跟外婆在為好。
走到登機廊橋,再回頭,瞧見倪逸晉在安檢門口劇烈的咳嗽,林曉扶住他佝僂的薄背,他們都那麼老了,還要為那麼年的黎爾心,黎爾后來每想起這一幕,就會難捱的熱淚盈眶。
后來的大學還沒上完,總是奇怪咳嗽的倪逸晉就被大醫院查出患了肺癌。
黎爾睡覺的時候,一個人在被子里掉了很多眼淚。
發現從青春期到現在,真的沒有遇上過什麼好事。
除了在醫院巧遇上溫知宴,他讓他開口,說要跟相親,被家里得沒有辦法,去見了他,本來以為他這樣的公子哥不會想要結婚,更不會想要跟這樣的平民結婚。
可是結果是他們領證,相,且相了。
之后,他才告訴,他已經暗十年了。
黎爾枯寂十載的心逢了春天,開始像那棵他期待看見的杏樹一樣,在一片春和景明里開花了。
黎爾今晚終于想起來,哪里有杏花。
曾經送給一個遇到不幸的男孩子盛放的春枝。
溫知宴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喜歡的。
如今,他們都在籌劃婚禮了,今天發生的這些事卻讓黎爾再次清醒的發現,高攀不上他。
可是,已經喜歡上他了,已經離不開他了。
除了他,的一生沒有任何閃點跟驕傲可以拿來安自己。
今后,要如何回到乏善可陳的人生,假裝若無其事的繼續過日子。
是高攀嗎。
那麼,這一次,就讓黎爾為了溫知宴,不顧一切,不畏前路的來攀高吧。
熄燈前,給溫知宴發了一條微信。
【老公,想你了,我會一直想你的。】
*
早上八點,已經跟集團董事會還有HR正式遞了辭職信的黎爾不打算去集團上班,想好好的趁此機會賴個床。
床的翻了個后,驚訝的聽到房間外面有人居然在廚房里切菜,菜刀在菜板上巨有頻率的咔咔嚓做響。
黎爾自然的以為是倪涓雅回來了。那樣的聲音讓到很安寧,是一種最良好的寬。
不管昨日的遭遇多麼可怕,隔天早上,人的日子依然要正常的繼續,從好好吃早餐開始。
那聲音弄得黎爾睡不著了,起床洗漱,換上一休閑服,素面朝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從房間里走出來,瞧見的卻是穿了件吊帶短的朱婧儀,穿了的拖鞋,站在熱氣騰騰的灶臺邊,在忙著熬粥跟炒菜。
黎爾想起昨晚說要來璃城,沒想到現在真的來了。
朱婧儀說:“醒了。等一下,粥馬上好了。”
黎爾不解的問:“你怎麼進來的?”
“我有鑰匙。問你爸要的。”朱婧儀回答。
“我爸呢?”黎爾以為黎正勤跟朱婧儀生活在一起了。
“我怎麼知道他人在哪里。我們又沒有一起過日子。”朱婧儀懶得提起黎正勤這個人。
“他不是去蘇城跟你過日子了嗎?”
“誰要跟他過日子,黎正勤那種人,誰遇上他是誰倒霉。我讀研的時候遇上他就夠倒霉了,我可不想一輩子都跟他一起倒霉。”
朱婧儀的菜炒好了,盛在盤里,讓黎爾端出去,“端出去。準備吃飯。”
“他走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吧,你們真的沒生活在一起?”黎爾很震驚。
朱婧儀不說,黎爾還真的不知道。“他是來找過我,但是我跟小寶都不認他,這麼多年我們娘倆可不是靠他在過日子。”
這麼多年,負責任給他們生活費的是黎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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