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機會便殺抹脖子一般的沖程時照使眼，程時照狠狠瞪他一眼，示意他安分點。

只不多時這些個嘍啰便整治出幾桌素宴，胡鋪些紅燭喜布。

把個肅穆佛堂，布置個鬧宵喜殿。

又有人尋來兩塊紅布，蓋在俞行知和程時照二人頭上，權當喜帕。

將二人扶上酒桌，便哄哄的開起宴席來。

這邊的僧人個個都了僧袍，換了服飾，耳后夾著些野花草，嘻嘻哈哈的混鬧。

又有幾個拿出些嗩吶鼓樂，在一旁胡吹打。

可憐這莊嚴古寺，竟變那吃人魔窟。

廣廈寶殿，只見那群妖舞。

滿眼是荒唐可笑，誰管后多冤魂游。

那黃天顧換了簇新的長袍，加錦繡腰襖，頭上裹了道油綠的四方巾，上披掛著大紅綢花，喜盈盈的做起新郎來。

滿堂的小嘍啰齊聲道賀，番敬酒，黃天顧哈哈大笑，來者不拒。

一時推杯換盞，觥籌錯。

滿殿皆是醉鬼，一桌全是瘋漢。

黃天顧喝得個陶陶然，醉醺醺。

站起來，眼歪涎流，裳大敞。

抖著一的，著蓬蓬的，出扇一般的大手，便拉著程時照一通。

口中只道：“走走走，娘子速跟灑家拜堂親，房花燭去也。”

第23章

程時照然大怒，一把掀開頭上的紅布。

把那黃天顧踹翻在地。

黃天顧摔在地上，口中嚷嚷：“娘子，做甚打你夫君?”

程時照二話不說，出藏的一柄利刃，照著黃天顧當扎下。

黃天顧急忙滾得一滾，險險避開。

突覺后背一重，被一只玲瓏小腳踩在背上。

只見那小丫鬟，一面踩著他，一面笑嘻嘻的說道：“姑爺莫不是喝醉了，這般就急著要和我家表小姐房去也?”

黃天顧待跳將起來，怎知那丫鬟力道奇大，背上有如泰山頂，使他彈不得分毫。

程時照趕將過來，一刀抹斷他脖子。

一方惡霸，鎮山兇神，就此一命嗚呼，去那曹地府做他那房花燭的夢去也。

那些個先前被捆上山的家丁仆從，齊齊大喝一聲，跳將起來，掙斷繩索，向其余惡賊撲去。

原來這幾個都是程時照從府衛中挑細選出好手。

先前在山腳下，故做不察，喝下藥酒。實著悄悄潑在暗，上均藏小刀，假做昏迷。待被捆上山來，乘人不備，早已悄悄割斷繩索。只待程時照呼和一聲，登時一起發作。

更有一人，搶出殿外，放出信號。

只聽見山腳下殺聲一片，不知幾許人手，殺上山來。

山上一眾嘍啰，均喝得腳發，又眼見死了黃天顧，心下著慌。

無心抵抗，一哄而散，四奔逃。

被殺得殺，擒的擒。不多時料理得個干干凈凈。

俞行知解開程時琪的繩索。

程時琪癱在地上，涕淚直流，嗚嗚直哭。

程時照跺腳道：“哭甚!瞧你個丟人現眼的熊樣，連個婆娘都不如。還不給我起來。”

程時琪哭唧唧地道：“得幸哥哥們來的及時，否則我命休矣。嗚嗚，我這得和面團似的，渾沒力，實是起不得。”

燕王沒奈何，只得手去扶他。

程時琪本哭得一臉鼻涕眼淚，抬起頭卻看見平日里素來霸道兇悍的皇兄，此刻梳著一個墜馬髻，金釵凌，羅破碎，臉上涂著腮紅口脂，描眉畫目，艷人。

不噗的一聲，笑出聲來。

“原來哥哥扮作子，卻是如此好看。”

燕王登時橫眉豎目，惱怒，反手將程時琪推了個跌列，拂袖而去。

轉到后殿，待尋個無人之換了這令人恥的裝。

卻正巧看見俞行知還穿著子，和周曉曉并娟子三人，在炤臺前，淘米洗菜，忙忙碌碌。

程時照愣道：“行知，你在此間做甚?”

俞行知抬起面孔來，笑著回答：“大家忙了一天，腹中空泛，曉曉在整治吃食，我恐過于勞累，給打打下手。”

俞行知裝下這張殊艷的臉，和記憶中那副謙謙君子的相貌，幾度重合又分離開來。

程時照到一陣無力，連一句君子遠庖廚都說不出口了，扶著墻壁慢慢出去。

周曉曉和娟子，你推我一下，我掐你一把地在后面嘻嘻哈哈看著。

娟子：“初次見到燕王殿下，只道是個黑面閻羅，把我唬得個半死。現在看起來他其實一點都不嚇人，還和藹的。”

周曉曉：“嘿嘿嘿。”

欺負他好玩的。

“行知，你也快去換服吧，這里沒啥事了。”

俞行知站了起來，臨走前笑著說：“你倒是克制點，別把表哥欺負得太狠。”

雖然是在寺廟里，但那一伙強人卻不是什麼吃齋如素的真和尚。

廚房里現有著瘦相間的大條，碗口的大活魚。

周曉曉先蒸一大木桶的米飯。

再將那三層連皮帶切方塊狀。大鍋里下一勺豬油，待燒化了，加白糖。等到白糖溶解，化為金黃的稠，微微發泡之時，把那豬下鍋。來回翻炒至塊上都染上一層焦糖。加料酒、五香、八角、桂皮、另稍許鹽。轉盛一個大沙鍋中，小火細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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