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水升青照金山

龍之聲響徹東海，天地間元氣，無數水族匍匐海底跪拜叩首，整個東海一座座荒蕪島嶼上布滿青綠，海天一線可見二氣流轉，東海之濱萬木爭春，枯木逢春，萬象更新。

這般浩氣象驚一位位仙人，他們都看向東方，生機漲，龍氣騰騰，東方之水迎風而漲，風起東極，汐水升，在北極之海里沉睡的那只巨鯤眼皮，緩緩睜開了一目，北之水象汪洋漲，水升云起，云霧西往奔川，木生于東，既壽歸西，水升風輕，木主生發。

浩浩的生機蓬而發，東海之雷轟鳴若春，龍破云，五爪齊命，掌風云雨落，升天破云，晝夜互日出于東，青普照，日潤萬。

一聲龍又起，天地明，東風去西往，北水落南山，天地氣運變化有常，群仙皆掐指推演。

太虛中一道虛妄漩渦緩緩轉，一縷仙靈之氣作七彩霞，照落百丈青龍，得此仙靈沐浴周，龍落紅塵氣，木升云霄上，龍掌天地變，從此出世間。

青普照天元十九洲，萬靈抬首東拜日。群仙皆遙拜，恭賀仙人。

“有人仙了！”

“東海有落仙靈之氣！”

“這命勢，主生發，行鼎盛，天出青，東興龍屬！”

群修各自揣著什麼，但都羨慕無比，仙啊，多生靈之愿？

蛇王谷里，白沚被這氣象所驚，升云立崖頂，抬首東看去，青恰升子午，青龍宿位明萬丈，普照山河。

“青蒼，仙了！”

白沚笑看青之日，腳下萬生靈竟發，草木以眼可見之勢生長起來。

五爪真龍脈果然不凡，再加上龍族舉族之力，耗費不知多仙珍神，方才能有這般快讓青蒼邁仙人境界。

……

平山妖域。

烏祖山巔，平山妖王盤坐石頂，渾氣息衰竭，他一手托出妖丹，一手持元力，下盤坐一猿，正是當年在天祁山脈稱王破境失敗的金盛猿猴。

“今我持命，授運于你，庇護族眾，奉妖尊祖，興我族運，守我基業！”

金盛恭敬道：“弟子以承命，敬守祖法！”

山下，一妖長嘯，萬妖齊吼，無數妖眾音大越雷，響徹萬里群山，飄渺氣運加持在金盛頭頂，平山妖王一手拋下，那顆妖丹沉其，再一手覆下，掌中大地元力傾斜流金盛。

大地震，山脈之鳴轟隆不絕，江河之水滔滔震，金盛氣勢瞬間暴漲，天地萬里元力如水奔流歸其，仙人氣息已在孕育。

平山妖王看到這一幕，松了口氣，他頭頂眼可見的黑氣如蟲攀爬在天靈，他蒼老的語氣中掩不住疲憊，“你們聽，這是東海的水在翻涌嗎？”

山下，一只只天品大妖聞之皆悲泣道：“老祖聽錯了，是東來的風聲。”

“呵呵，我沒聽錯。”平山妖王笑道：“天命顯卦，坎水為象，上坎為壬，下坎為癸，九以之宮，坎宮之首。

我這三災中的九坎水災來了，本就難渡，今又傳命于金盛，合該我大限已到。”

“但求老祖垂憐！”

群妖聞言無不流淚乞求，這些大妖跟隨他時日長久，不都是他的脈后代，從小便跟隨左右，他們一直視為天的長輩如今要塌了，怎能不泣？

老妖王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慈笑，“往后金盛便是平山妖王，爾等需聽其調令，如敬我心。平山妖域方有時日安久。”

言語間，四方烏云籠罩，天空中沉如水，幽冷之意令群妖發自心底生寒，天地間響起約約的河水流淌之音，老妖王笑著坐在山巔，抬頭看了眼四方，沒有死亡的恐懼，只有一個活了十數萬載的老者面對死亡的從容。

“轟～”

如同水一般，天穹八方流淌而落八道，天落壬水為八，地涌癸水有八，八八卦象衍生命數，九宮坎水分壬癸，合水主虛命，老妖王頭頂浮現萬山重巒的巍峨景象一直連綿到天祁妖域上空，群妖仰首，諸位妖王嘆息。

天墜壬水，地升癸水，九宮坎首滅山川之象，老猿獨坐山，二水合沉土。

老妖王雙目已經失去神采，但仍果決道：“雖天命定，我亦無心渡劫，便為造福妖族眾。”

話音落下，他頭頂浮現大神通群山虛影化作萬道玄黃地氣沉妖洲八域，坎水之聲響起，命淹沒，妖王化去，天落金石不絕，諸洲山川震，群仙皆知有仙人隕落轉世而去。

這一日，烏祖山上落金無數，金石堆積山，一座金山代替老妖王的屹立群山之巔，青照金，山兌澤。

虺山頂，白沚嘆息一聲，道了聲：“妖王走好。”

縱然他與這位妖王素未謀面，但其名號遠傳妖族。

如果說青丘子帶領的妖族是一部崛起的熱傳奇傳計，那麼在其之前就是平山老妖王庇護群妖的忍辱淚史。

為了妖族能茍活下來，平山妖王容忍玄門弟子以妖域為試煉之地，群妖為練，捉妖為奴，殺妖取用，只為妖眾能有一個存活之局。

他曾奉脈后人送玄門為奴，送完了自家脈后又送其他其他族群脈后人，也是因此平山妖域如此多年來一直沒有天資聰慧者能突破仙人境。

縱然其時有不天品大妖怒罵其名，可若沒有平山老妖王的低聲下氣，忍辱負重，又暗中臥薪嘗膽，費盡心力培育天驕，與玄門周璇，妖族早在青丘子崛起前就被屠殺殆盡，為圈養之。

在平山老妖王坐化后，金盛妖猴才徹底融合仙人命，踏人仙境界，只是他繼承的是命妖王，此生都沒有再進之機。

他睜開泛著金的雙目，向前的金山叩首一拜，隨后轉看向群妖，天甲庚氣銳氣萬里，一片金黃芒勾連其大地金氣，金盛到的蓬偉力，心中意氣風發，多年來日思夜想的夙愿終于得，忍住心中的萬千激，揚聲道：“先任妖王坐化歸逝，我金盛承蒙平山妖王恩德看重，借以繼承妖王之位，必遵命，興我妖域，守我族眾！”

山下萬妖忍住悲傷，盡數拜服道：“拜見平山妖王！”

金盛看著萬妖俯首，腳底之眾莫不從之，心底不由生出一萬千豪氣。

……

蒼翎妖域，萬蒼巨樹上，地翎妖王冷聲道：“平山終于坐化了。我喪子之仇，終可得報！”

天翎妖王嘆息一聲，“那老東西已經死了，終究是化塵土，若不然還是罷了。”

“罷了？你我之子，被那老東西謀害慘死萬分，羽骨被煉為人族法寶供人驅使，如此大仇，如此大辱，伱就這般罷了？”

到了他們這般境界，早已極難孕育脈，唯一的子嗣慘死人族，這等大仇在地翎妖王心中已近乎心魔，不報此仇誓難心安。

只是平山老妖王乃妖族之老，哪怕他們道聯手都不是這老妖的對手，更何況同為妖王他們是不可能真的當面廝殺。所以地翎妖王當年便發誓定要屠盡平山一脈，以報殺子之仇。

然這時，天地間風起太虛，一片七彩汐奔涌澎湃，萬生靈無不沐浴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