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萩喝了杯熱茶，緩解了肚子里的腸轆轆，這才正襟危坐地開始說起來。

其實不用司炎修詢問，也會把幕府的怪異全數說給他聽。

“阿瀾有點奇怪，但是我又說不上哪里有問題。”淡淡開口。

司炎修似乎早料到般，面無表地開始煮茶。

凌子萩繼續道：“子昂印象里阿瀾是什麼樣的姑娘？”

司炎修指尖一頓，道：“宮長瀾？不拘小節，灑，開朗，有點任。”

“那如果現在變得萬般溫，賢惠你可信?”凌子萩繼續問。

司炎修怎麼著也沒料到會問這樣的問題，抬眼揚眉著對面的子。

“子昂莫要這般瞧我，如實回答就好。”

“信，也不信。”他淡淡說道，“宮長瀾的本不壞，只是生在宮家又是獨難免任些，若說溫確實與的子不搭邊，這是不信之說。

至于信的方面，一個人若想做出改變討某人的歡心也是未嘗不可的。”

凌子萩聽到這，知道司炎修說的話何意。

想起在弄瀾筑時宮長瀾和慕鴻的親昵舉，搖搖頭道：“子昂說的意思我知道，二人的也確實像是外界傳聞的那般如膠似漆，但是我總覺得阿瀾有事瞞著我，甚至有意要避開我，至于慕鴻也有點問題。”

“怎麼說？”司炎修細問。

“子昂定然知道屋及烏這句話吧？”凌子萩回憶著：“我進阿瀾院子的時候，慕鴻說阿瀾喜歡楹樹，可是他在阿瀾院子里卻一點都不顧及滿地的楹樹花上腳直接踩踏，所以我覺得，慕鴻沒有外界傳的那般喜歡阿瀾。”

當然，這也是能預料到的，畢竟二人相時間并不長，凌子萩心里補充。

“那宮長瀾呢？”司炎修又問。

凌子萩組織了下語言，繼續道：“子昂想一想，一般阿瀾見到我第一個問題是什麼？”

司炎修沉片刻，搖搖頭，他確實沒關心過除凌子萩以外的其他子。

“每次我和子昂辦案回蕭城，阿瀾只要見到我第一個問的便是你。”

“我？”司炎修揚眉。

凌子萩點頭，沒有解釋緣由，畢竟司炎修這個線條的定然是不懂，接著說道：“可是這次很奇怪，沒有問你不說，甚至我在聊天的時候特意強調了你的名字，都是一副寡淡的表，就好像...”

“好像失憶了一般，只記得認識我，至于之前我們在一起的種種，全數都不記得了。”凌子萩補充道。

司炎修聽到這眉頭皺起，“還有嗎？”

“子昂可記得阿瀾邊的婢元喜？”凌子萩又問。

“記得。”他如實回答。

“已經不在阿瀾邊了。”凌子萩說著，眼神變得深邃。

要知道陪嫁丫頭在古代是個什麼概念，說白了就是在自家主子不舒服或者有孕的時候給姑爺排遣生活的，元喜陪著宮長瀾嫁過來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事。

況且宮長瀾一到汳州就因為水土不服病倒了，作為丫鬟，怎麼可能扔下自家的主子另嫁他人，就算是宮長瀾允許，封建禮教也是不允許的。

“不在了？”果然司炎修也很詫異，接著他問道：“還有嗎？”

“最后一個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瞧花眼了。”凌子萩變得有些支吾。

“但說無妨。”

“我看到阿瀾的臂膀上有淤青...”凌子萩說得不是很肯定，“不過是眨眼之間，也有可能是我瞧錯了。”

司炎修聞言面變得深沉，剛準備說什麼，外面的馬車突然一頓，魚小碗的聲音傳來：“司大人，子萩，我們到紅昭樓了。”

凌子萩連忙扶正自個的書小帽，開簾子朝外面查看。

汳州的紅樓都是河坊一類的，白日一般不營生，到了晚上隔壁河岸周圍紛紛掌燈，瞬間夜市千燈照水紋，綺羅帳幕，風景格外優。

凌子萩瞪大雙眼，著在蕭城見不到的獨特夜景，角興揚起。

司炎修見如小孩子般可的樣子，角也不住勾起，隨手從鏤空的柜子里拿出一把香扇，輕輕刮了刮巧的小鼻尖，覆手下車。

紅昭樓算是這河坊中比較大的一，二人穿過拱橋朝里面前行。

早已在門口等候的老鴇上下打量司炎修的穿著，下一瞬，立刻出親切的笑靨上前打算搭訕。

凌子萩跟了司炎修那麼多次，豈能不知道這個家伙的病。

連忙上前幾步把手中早都準備好的銀子塞進老鴇的手里道：“這位嬤嬤可借個位兒說說話。”

老鴇見過那麼多人，倒是沒見過還沒點姑娘就給錢的，紅艷的一咧，道：“這位小哥您可真闊氣，有什麼事兒這邊說，我看你家公子氣宇軒昂的，是不是挑口？”

凌子萩聽不懂這挑口是什麼意思，但是看這老鴇賊笑的臉也覺得不是啥好話，搖搖頭跟著老鴇到了一人的地方。

當拿出懷中的大理寺令牌的后，本來洋溢在老鴇臉上的諂徹底煙消云散了。

“這位小爺你可別嚇我，我們紅昭樓...”

“嬤嬤。”凌子萩見這老鴇臉都嚇青了連忙打斷的話，說道：“您別誤會，我們大理寺來這里是暗訪一些事，我和主子并不想干擾您的生意，可明白？”

老鴇聽到這麼解釋，還繃著的一口氣沉底長舒下來道：“小哥，您可把老太婆我嚇死了，我還指這小樓給我養老呢。”

凌子萩笑著，擺手。

老鴇掂量著手中的銀子，思忖了一下，又看了看樓里不太多的客人道：“那就這邊請吧。”

說著，對著司炎修拋了個眼，轉朝一側的小門上二樓。

說實話這個老鴇還識趣，把二人帶到一最里面安靜的雅閣招待。

一邊倒水一邊對著司炎修說道：“這是今年汳州才采下來的新茶，雖然不及大人的，但是也不錯，二位將就著喝吧。”

司炎修看了一眼杯中懸浮的清茶，暫時沒有端起，而是問老鴇道：“聽說你們這里曾經有個花魁柳依依可真？”

聞言，老鴇給凌子萩倒茶的手一頓，詫異抬頭道：“大人怎麼問起來了？”

“怎麼？有問題嗎？”司炎修反問。

“有倒是沒有，但是這個小姑娘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老鴇似乎對柳依依的印象并不好嘆口氣一屁坐在二人對面，繼續道：

“既然大人知道是花魁，那麼見過這麼多世面的大人定然也是知道一個紅館想把一個子捧這條河坊的花魁要付出多代價？

而柳依依呢？不過是別人的幾句甜言語后決定離開了，虧我當年還對那般好。”

“所以是被人贖走的是嗎？”司炎修住抓老鴇里的重點。

“是，不過是個小小判司就不要命的跟人家回家去了。”老鴇說著，還不時翻著白眼，揚著手中帶著刺鼻香味的帕子。

“不要命，你知道柳依依死了？”司炎修瞇眼。

“什麼？柳依依死了？”老鴇被這麼一問，嚇得手中的茶壺都差點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