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知道？那你方才怎麼說...”凌子萩著老鴇，問道。

“哎呀！”老鴇氣得一跺腳，捶頓足懊惱間說道：“老奴只是隨口說說，哪知道這柳依依真的死了啊，再說了，林判司把贖回去，就林家那個母夜叉這柳依依也討不到什麼好啊，不是找死是什麼？”

“那嬤嬤的意思是柳依依有可能是慕鈴殺的？”

“哎呀！我滴個親娘啊！”老鴇聞言，反手給自個倆子道：“看老奴這臭，我可沒有那個意思，老奴只是說柳依依去林府沒啥好果子，至于的死和慕家的子有沒有關系，老奴可不知道，不過話說回來...”

老鴇說到這，眉頭皺起。

“什麼？”凌子萩追問。

“林勇幾年前是做什麼的整個汳州的人都是知道的，他如何起家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當年贖走柳依依的賣契那可需要一大筆銀子，林勇能有什麼錢，都是慕家出的。”

“慕家？你方才說慕鈴霸道，這會又說慕鈴出錢給林勇贖人，這不是前后矛盾嗎？”凌子萩聽罷，問出心中疑。

“其實老奴也納悶的...”老鴇說得有點口，自顧自地倒了杯清茶，灌下好幾口才繼續道：“林勇之前都沒見過柳依依，最多也就是聽聞的事，就慕名向老奴要了不說，老奴記得當時還開了天價，他二話沒說第二天就把銀子帶來了。

就像小公子說的，按道理這慕鈴應該來鬧的，老奴都做好完全準備了，可是林家竟然沒有毫靜您說奇怪不奇怪？”

“當時嬤嬤要了多銀子？”凌子萩繼續問。

老鴇畢竟年紀大了，想了好久才比畫了一個指頭。

“一千兩？”凌子萩揚眉，那確實不了。

“黃金！”嬤嬤補充。

聽到這，凌子萩差點翻過去，這麼多銀子，都夠買半個紅昭樓了，林勇為個沒見過的子這般，可能嗎？

果然司炎修聽到這件事中的矛盾，道：“你說林勇沒見過柳依依，沒記錯？”

“哎呀，這位大人。”老鴇說著，揚著手中的帕子習慣地想拍打司炎修的肩膀，誰知當看到他鷙的眼神，心中一寒，干笑兩聲，正襟危坐回應道：

“老奴雖然年紀大了有些方面記不好，但是這紅昭樓的常客，還是記得的，林判司那口子家教那麼嚴，他怎麼可能來我們這里？”

“哦？既然如此你說說經常來做柳依依上門客的人都有誰？”司炎修抓住重點往下問。

“這...”老鴇角，有些不太敢說。

凌子萩見狀從懷中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道：“嬤嬤，雖然這山高皇帝遠，小鬼比大鬼難纏，但是你要明白大理寺能到這里，上面定然是有察覺的，想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日后查到，圣人一怒之下，牽扯太多的人，這人頭...”

老鴇見狀，著銀子的眼皮子一個勁地跳，攢幾下手中的帕子，是忍著心中的不舍把銀子朝凌子萩面前推了推，道：

“既然是大理寺，這銀子老奴也不收了，但是老奴怕有些記不得了啊。”

、“我記得藺國的紅樓只要是花魁的每晚接待的人都有個抄注名單，可是真？”凌子萩笑著問道。

“真...”老鴇扯著角賠笑，卻比哭還難看。

“既然如此你拿來對外宣稱丟了不就好了？”凌子萩提醒。

“對呀！”老鴇一拍手，笑盈盈地把凌子萩面前的銀子塞進懷中道：“二位等著，老奴去去就來哈。”

隨著老鴇的離開，雅閣再次陷安靜。

索這件房子南北通視野比較好，凌子萩匍匐在圍欄百無聊賴地著一層的歌舞，司炎修攥著指尖的玉扳指不知在想什麼。

就在一曲完畢，眾人如雷貫耳的掌聲徹響之際，突然從一層后門沖出來一名男子，垮著衫，袒懷，一看就是趁著夜在河坊后巷子風流快活的主兒。

他面張東張西片刻，突然呼喊道：“死人了，死人了，外面死人了。”

接著從他后沖出來一名衫不整的子，一見到一層的紅昭樓打手想也不想撲到打手上就開始嚶嚶泣，應該是被嚇到了，子的子還在不停地抖。

一時間眾人安靜了片刻，掌聲也落下，再反應上來的時候，整個一層已然作一團，有的膽子大的想沖到后巷子里看熱鬧，有的膽子小的，連吃酒錢都沒扔下，轉便往紅昭樓外面跑。

凌子萩和司炎修對一眼。

司炎修指尖輕輕了對面老鴇的杯盞一下，發現茶水已經漸涼，面一沉，拉過凌子萩轉朝紅昭樓后面的小巷子沖去。

凌子萩跟在他后，越過一個個人山人海，心中也是忐忑，茶水半涼就證明老鴇至出去有兩炷香的時間，這麼充分的時間，想弄死一個人是輕而易舉的。

紅昭樓后面的巷子有些昏暗，雖然有掌燈但是有些四角依舊是看不清楚的，故而個別特殊癖好的客人便選在這個地方驗他們所謂的‘刺/激’、‘新鮮’。

凌子萩小跑地走過一帶著幾分曖昧氣息的轉角，才看到巷子盡頭已經圍滿了不人。

司炎修也懶得上去，直接拿出大理寺令牌，待百姓們自讓出一條小道之后，他徑直朝案發地走。

夜里，凌子萩的視力也不錯，但是畢竟是角落難免怕看差什麼，隨手花了幾文錢從一個路過小娃兒手中買了個燈籠跟上。

當暖的燭慢慢把角落照得亮，終于徹底看清眼前的一切。

只見一名渾只著了一件肚兜和的子斜躺在角落，渾上下已經瘦如枯槁，還能過燭看見子部的青筋，半閉合著雙眼，長得斗大，幾乎要面骨的臉皮上長滿大小暗瘡，就像是一名風燭殘年的老者披著一張的潰爛面皮般可怖。

幸好不是方才的老鴇，凌子萩心里默念一句后，薄繃地著子的慘狀道：“怎麼變這樣了？”

司炎修沒吭聲，從懷中出手套戴上，準備檢查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