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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王妃帶球跑路了》 第106章 是大侄女

穆清葭開口就稱“長公主”,讓周若白不有些意外。

穆清葭?這名字有點耳

直想了很久,周若白才終于想起是誰。

寶劍歸鞘。周若白朝穆清葭走過去:“所以你就是周瑾寒的王妃?”

長得高,常年在軍中為帥又養了習慣,垂眸睨著人看之時極強,看起來威嚴無邊。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和善的,配上不笑都上揚的角,都算得上是親切了。無奈眉眼神態實在鋒利,語調又素來沉穩,換個人被這麼盯上一眼恐怕直接得跪,還談什麼閑話家常?

好在穆清葭該經歷的大風浪都經歷過了,又常年與司空鶴與周瑾寒這倆世間最恐怖的魔鬼共舞,心理素質強大,也就沒被長公主殿下渾的威儀嚇到。

“是。”穆清葭又拱了拱手,微笑回,“不過如今已經不是了。”

這一句話中的信息量太大,周若白一下都沒轉過彎來。是又已經不是了?那就是和離了?常年駐兵在外,京城里頭發生的那些事獲知消息的速度確實要滯后一些。

周若白眉梢揚了揚:“你也不了他的脾氣,所以把他蹬了?”

穆清葭聞言一噎,半晌才笑了,誠實回答:“并非。是我惹了王爺,所以被他休了。”

雖然這位長公主的年紀要比周瑾寒還大上幾歲,但輩分差在那兒,正經計較起來,得管周瑾寒一聲叔。不過很顯然,眼前這大侄完全沒有為小輩的覺悟,并且對自己那位叔是個什麼德行了解不可謂不徹。

穆清葭心想:所以周瑾寒在他們老周家的風評到底是有多差,以至于一個常年在外駐守邊境、自家親戚都認不全的長公主都默認了這世上就沒人能夠得了他?

周若白得了回答頗有些意外,細想之后又覺得也合理,畢竟對方是周瑾寒嘛,干出什麼正常人干不出來的事都不奇怪。

于是只淡應了一聲,說:“難怪你方才行的是軍中之禮,而非宮中的常規禮。也罷,休了你是他周瑾寒沒眼,不值得可惜。”

山道上又有靜傳來。

穆清葭戒備地握住了劍柄,周若白卻對一抬手,示意不用張:“是本公主的人。”

如周若白所說,當來人進視野中時,穆清葭看清領頭的幾人上還穿著盔甲,個個英姿颯爽,明顯都是“火軍”出

“長公主。”們屈膝抱拳行了一禮,復命:“升崗上的土匪已經盡數清剿,所有賊寇都抓來了,一個都沒逃走。”

話說著,后面的幾名將便將綁一長串的人提了上來。

高矮胖瘦不一,一水的全是男丁。這要拿著刀面目猙獰地往道上一站,確實能將過路的百姓嚇破膽。

可惜這群大漢如今一個個臉上都掛了彩,可見剛剛那一役被打得很慘。一旁的將一劍鞘打在他們上催著往前走,其中好幾個還吱吱哇哇地哀嚎起來。打頭的那將見狀也毫不留,當即在這幾個吱哇的土匪下顎上“嘎嘣”一扭,就將他們的下卸了。

“一群四肢健全的大男人,不思報效家國,倒想著占山為王在這兒欺弱小。若是在我火軍中,此刻早就將你們軍法置,懸首荒野了。”

這位名字“曲晴”的將,說話做事倒是一點都不

一旁遭了綁的也不全是土匪,其中那些老的的,正是穆清葭在恪州城聽那兩個藥鋪伙計提起的蒙難的兩戶尋常人家。

他們也是聽說災的幾州經過曜王殿下的整治,如今貪盡消,老百姓都安心地在過日子了,所以想著趁正月里去親戚家走,看看有沒有什麼糧食種子可以換,等春種時節就能下地播種。

結果沒料到,還沒走出二十里地呢,一家老小就在升崗上被土匪劫了。要不是他們命大正好遇到長公主的隊伍經過,恐怕這個時候已經闔家在地府團聚了。

穆清葭看到其中有個姑娘的腳上了一只鞋,說了聲“等等”后又一頭扎進了林子,回來后手里多了只繡花鞋。

將鞋子給了那姑娘,看著臉上還未完全消散的驚懼,溫聲笑了笑:“新鞋子,可不能丟了。”

周若白看著與那姑娘對話,認真地端詳走回來時的狀態:“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瞧著并不像是完全看不見。”

“嗯。”穆清葭抬頭的作有些慢,與每一個視力有限的人一樣,需要先辨認出聲音氣息的方向后眼睛才能跟上。“能看得見,就是進來的亮比正常的要暗,看到的東西也模糊一些。”

而方才至今才過了短短一兩個時辰,已經明顯覺能看到的范圍更有限了。

退化的速度很快,興許過不了多久,就真的要為一個瞎子,繼而再失去聽覺、嗅覺、聲音,為一個廢人。

穆清葭的手掌握了一握,下了心頭的這陣不安。

軍已經護送著這兩戶百姓下山回家,這群出師未捷先死的土匪也串了兩串,在穆清葭的建議下被押往恪州衙門。

周若白看著威嚴,倒不是個寡言的人。與穆清葭并肩走著,問:“你的眼睛既是最近才出問題的,周瑾寒難道就不曾找大夫給你瞧瞧嗎?你們二人夫妻緣分雖然已盡,他也不必這般絕。”

“瞧了的。”穆清葭輕嘆了一聲,回,“王爺邊就有大夫,已經替我瞧過了,只是我這狀況來得蹊蹺,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出病因來。”

“不說這個了。”穆清葭偏頭看向周若白,問:“長公主如今不是駐扎在西南大營嗎?怎會突然來到恪州界?”

“父皇壽辰將至。”周若白語氣淡淡,“西南近來無事,我多年不曾回朝,趁此機會回京看看。”

從西南大營回京?那跟恪州也不是一個方向啊……

穆清葭緩緩眨了下眼睛,見周若白提及這事神冷淡下許多,知道大概并不想多談此事,便沒再多問下去。

走到山腳下時,凌辰和王鳴一也帶著恪州駐防軍的人趕來了。

“王妃!”

遠遠的,二人都沒看清穆清葭邊的人是誰。直到跑得近了,他們對上了那一姿傲然的人面無表瞥過來的目,才猛地一驚:這是……長公主?

二人連忙翻下馬下跪行禮道:“見過長公主殿下!”

軍中的將士都與周若白一樣著紅,馬尾高束,系一發帶。此刻們高低錯落地站在山道上,像是一團團正在燃燒的烈火,氣勢張揚又迫。

這是常年征戰,被戈壁風沙磨礪過,在槍林箭雨里廝殺過的人才會有的姿態,是一支擁有鐵一般的紀律的軍隊才會有的氣場。

無需任何人多言,當聽到“長公主”三個字的時候,恪州駐防軍的所有將士們都呼啦啦跪了下去,齊聲高呼道:“見過長公主殿下!”

對大鄴軍中的每一個人來說,周若白都是神一般的存在。試問哪個有志報效國家的兒郎不曾夢想一睹大鄴戰神的風采?哪個懵懂的年又不曾為那故事中一人一槍退敵于數千里之外的紅帥發出過驚嘆?

穆清葭從前也只在別人的描述中想象過這個千百年來獨無其二的天生帥才是什麼模樣。小的時候,也曾夢想過等長大了,也要與這位長公主一樣投從戎,以去開疆拓土守護一方,干出一番男兒干不出的事業來。

可以說,周若白完全就是大鄴所有百姓的信仰,也是穆清葭自小就樹在心中的榜樣。

只是太久了,穆清葭都已經快忘記自己年的時候曾定過什麼目標,有過什麼夢想。

直到此時,看著那些心甘愿跪在面前的人,看著他們面對周若白時激緒,聽著他們豪慷慨的高呼,邊站得拔又威儀的人,心中那團熄滅的火重新被點了起來。

是了。心道,還可以有另一條出路的。

一條不需要靠任何人也能獲得尊重,僅憑自己的努力也能掙下一番天地的路。

是一條無愧于心,坦坦的路。

南風從天邊吹過山野,吹散未化的冰雪。蘆葦絮散盡,第一棵小草破土冒出了尖芽。

春天終究是來了。

長公主殿下來到恪州的消息很快傳遍四境,滿城百姓跑上街來相迎。這陣仗是連周瑾寒進城時都沒有過的。

恪州知州頭都大了。

他雖然算不上一個勤政為民的好,多年碌碌無為混日子,卻也沒干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只不過在其位卻不謀其政,這樣一位庸碌惰怠的父母的存在,對本就日子艱難的百姓而言無疑雪上加霜。

周瑾寒進城后,他本來都已經準備好請辭了,卻沒想到辭呈都遞上去了又被打了回來。那位傳言中宛若修羅惡鬼的曜王殿下沒有面,反倒是此次隨行而來的戶部陸主事上門同他說,曜王看中他的才干,讓他繼續擔任恪州知州一職,全城的百姓都還指著他。

一通場面話將他恭維得都蒙了,心想曜王爺說的這個“兢兢業業、嘔心瀝、世間難得”的好是他嗎?

不過甭管究竟是不是了,既然曜王說他是,那他就得是。

于是自那日以后,恪州知州日日只睡兩個時辰,從早到晚腳不沾地,忙碌于各項利民舉措,生生熬白了半腦門頭發。

眼下好不容易承住了這座大山于頂的力,還沒來得及口氣呢,竟然又來了一座大山,還是一座背負了萬民敬仰的芒比太還刺眼的大山。

一山又一山,恪州知州覺得自己的名字取得就不對,什麼岳崇?崇山峻嶺,險岳峭峰,這不找罪麼?

岳知州跟在周瑾寒后迎向那在百姓們的山呼聲中逐漸走來的紅帥,是被對方的視線掃到,他都已經覺得想跪了。

周瑾寒也沒想到周若白竟然會出現在恪州。

他的視線在并肩而行的穆清葭與周若白上來回掃了幾眼,狐疑地一蹙眉。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麼覺得這倆人明明應該剛認識卻像是已經頗深了一樣?

“王爺。”

穆清葭淺淺行了個禮。

“怎麼出城去了?”周瑾寒問道,習慣手過去扶,“眼睛不好,便不該跑,萬一再傷了呢?”

大庭廣眾,又當著周若白的面,穆清葭不想示弱,也不想與周瑾寒太過親近。于是在周瑾寒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欠道:“多謝王爺關心,我還好,看得清路。”

躲開了這記攙扶。

周瑾寒扶了個空:“……”

周若白乜了一眼他在半空的手,沒忍住“嗤”了一聲。

眼中的還是不冷不熱的,角的弧度卻明顯又揚上去了一截,可見嘲笑。

的目轉到周瑾寒臉上,眉峰微微一挑:“夫妻?”

僅兩個字,挑釁意味卻直接拉滿。

穆清葭心中一,不免抬眸朝這叔侄二人去。

原以為他們倆關系不好,湊到一起多半得是腥風雨劍拔弩張地來一場,就像周瑾寒每每進宮面圣時那樣。可原來……這二人的相模式,是這樣的嗎?

面對周若白的挑釁,周瑾寒神巋然不

他迤迤然收回手,權當方才的一幕沒有發生過。只面向周若白,冷冰冰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沒有在周瑾寒臉上看到想看的表,周若白心覺沒趣。的語氣也淡了一些,回說:“回京路過,順道來看看。”

“戍邊之將無召不回京。你為西南大營主帥,帶著下屬擅離職守已是一宗罪。既要回京卻又無故改道來了恪州,拖延面圣時間,這是第二宗罪。”周瑾寒冷哂一聲,“長公主仗著軍功傍,還真是膽大。”

這一番話聽下來,邊上的人都已經開始冷汗了,連曲晴幾名火軍的將領也皺起了眉。可偏周若白卻聽笑了。

直視著周瑾寒的眼睛。兩人容姿一樣的驕矜華貴,神也是一樣的倨傲泰然。

“那又怎樣?”周若白不甚在意道。

話出口后,周瑾寒眸,心照不宣地笑了。

狂悖,囂張。

人人敬而遠之的煞神與人人供奉敬仰的戰神,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是一樣的人,反骨起來都能讓金鑾大殿的柱子上撞滿一排死諫的老臣。

周瑾寒甩袖轉,沒再繼續僵持,先一步往驛站而去:“走吧。”

穆清葭和周若白相視一眼,這才說了聲“長公主請”,一同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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