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東南的稻田是水田,在秧的時候,寨民們就會往田里放魚苗,等收割的時候再把魚抓上來。幾個月的時間過去,稻田里的魚已經非常了,經過梯田時,袁雙一直能聽到魚兒在水里游的聲音,叮叮咚咚,此起彼伏。
袁雙說:“抓魚是要罰錢的,白天300,晚上500。”
楊平西悶聲笑了,“那我們今天就抓個幾百塊錢。”
袁雙抬手按著自己的斗笠,看著楊平西問:“你不會真是要帶我去魚吧?”
“噓,小點聲,別被聽到了。”楊平西話里帶笑。
到了一個岔口,楊平西往下走到了田塍上,轉朝袁雙了手。
“我和大劉叔說過了,在他田里抓兩條魚。”楊平西說。
袁雙就知道楊平西不會干狗的事,笑一聲,搭上他的手往下走。
大劉叔家的稻田已經辟了一個空兒出來,楊平西挽起腳,直接下了田。他在田里來回踩了踩,確定沒什麼石塊之后,這才抬頭示意袁雙下來。
袁雙有樣學樣,挽起,扶著楊平西的手下了田。田里的水冰涼涼的,淤泥乎乎的,牽著楊平西走了下,很快就適應了。
稻田里的魚有很多,袁雙總能覺到它們在自己腳邊游過,但彎下腰去,卻怎麼也不著。
“我就不信了。”試了幾回都無果,袁雙的好勝心被激了起來,擼起袖子,大有一種不抓住一條誓不罷休的架勢。
楊平西看一臉認真的樣兒,不由失笑。
楊平西是抓魚的好手,讓他來,不消一會兒功夫就能抓到兩條魚,但他今天帶袁雙來,就是想讓玩的,所以一直沒出手,只是在一旁看著。
“你右手邊有一條。”楊平西提醒道。
袁雙馬上手去,那魚兒倏地就溜走了。
“游得也太快了。”
楊平西笑,“慢慢來。”
稻田里的水很渾濁,袁雙看不清水里的況,只能憑借耳朵,聽到哪有靜就往哪逮,因此總是慢一步。有一回好不容易逮住了一條大魚,那魚太有勁了,魚尾一擺就掙開了,還甩了一臉的泥水。
楊平西見袁雙這狼狽樣,忍不住笑出聲。
袁雙來氣,見他渾還干干凈凈的,就拿手沾了點泥水往他上彈,楊平西敏捷躲開,襲擊不就追了過去,兩人在田里笑鬧起來。
玩鬧了會兒,袁雙便沉下心來抓魚,楊平西在田邊上走著,把魚都往那塊兒趕。有了剛才的經驗,袁雙琢磨出了抓魚的技巧,先是按兵不,等魚兒放松警惕,在邊游時,出其不意地把手往水里一探。
“楊平西,楊平西,我抓住了!”袁雙兩只手地抓住一條魚,興地朝楊平西展示自己的果,那高興勁兒,就好像抓的不是魚,而是什麼奇珍異寶似的。
楊平西被的緒染,眉目一舒,笑意便傳達到了眼底。
有了第一回 的功經驗,袁雙依葫蘆畫瓢,很快就抓到了第二條魚。出手不凡,兩條魚都是個頂個的。
抓了魚,楊平西從田里上來,手拉上袁雙,他們倆現在一狼藉,臉上卻都是笑著的。
袁雙腳上沾了泥,不想穿鞋,楊平西看出了的心思,穿上鞋后,很自覺地就蹲下了。袁雙立刻綻開笑靨,提上鞋,直接往他背上一趴。
楊平西提上桶,把人背起,笑著說:“走,回去給你做酸湯魚。”
“你的拿手好菜?”
“嗯。”楊平西說:“之前不是說過,等稻子收割的時候,撈一條稻花魚給你嘗嘗。”
楊平西這麼一提,袁雙忽想起第一天來黎山寨時,他的確說過這話,那時滿心以為自己在這兒呆不到收獲季節,但誰能想到不僅留到了秋天,以后還會在這里度過無數個春夏秋冬。
“回去你得和人說魚是我抓的。”袁雙趴在楊平西背上說。
楊平西低笑,“好。”
“用自己抓的稻花魚做酸湯魚,一定很好吃,再配上上午剛烤出來的酒……”
“饞了?”
“楊老板,走快點兒,我了。”
“好的,老板娘。”
袁雙盈盈一笑,看著楊平西心想,現在這樣飯稻羹魚的生活雖不在此前的人生計劃之中,但這個意外卻十分好。
袁雙和楊平西一路說說笑笑,回到旅店,時間已臨近傍晚。
洗了澡換了服后,楊平西就去廚房理抓上來的稻花魚。袁雙想著今天是收獲的日子,就喊來大雷,讓他告訴晚上住店的客人,今天是旅店的紀念日,讓他們都來吃飯。
大雷問一句:“什麼紀念日?”
袁雙眼睛一彎,笑道:“老板娘第一回 抓魚的紀念日!”
為了慶祝“耕云”老板娘第一回 抓到魚,晚上旅店大擺宴席,席上,楊平西用袁雙親手抓的稻花魚做的酸湯魚了當仁不讓的主角。秋季的稻花魚質鮮,佐上地道的酸湯魚醬,非常下飯,再配上一杯剛烤出來的苗家米酒,簡直快活似神仙。
袁雙胃口好,難得地吃下了兩大碗米飯,一旁的楊平西見了,謔道:“不怕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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