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芳菲落盡,嶽城的一小院裏麵,宋青染躺在榻之上,看著手中的信。
“蘇墨白的,說是朝臣們又在催你回去了。”
宋青染一邊開口,一邊將信遞給了一旁的謝長風。
而謝長風正專心致誌的剝著核桃,隨手接過後,便放在了一旁。
“不回。”
宋青染吃著核桃開口:“其實也難怪朝臣們著急,都已經三個月了,你也好的差不多,一國之君一直呆在別國的地盤,像什麽話嗎。”
三個月前,在最後關頭,皇甫奇及時趕到。
在他到了藥廬之後,順利的找到了缺失的那幾卷筆記,而上麵果然對於謝長風的異瞳之癥有詳細的記載。
原來,在謝長風之後,皇甫奇的師父還遇到過一個同樣患有異瞳的病人。而對方的癥狀比謝長風要嚴重的多,最後皇甫奇的師父發現,在異瞳之癥徹底發後,病人反而會清醒過來,不再失控。隻不過隨之而來的,還有五盡消。
但這個階段也是最好的施針時刻,若是能夠把握住了,或許可以徹底消除異瞳將人治好。
而皇甫奇收到宋青染的信,得知他們在嶽城之後立刻不眠不休,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幸好在最後,謝長風所有覺徹底消失之前趕到了。
皇甫奇雖然按照筆記上麵記載的,施針保住了謝長風的命,但是皇甫奇的師父最後,並沒能夠救回那個病人,也就是說,上麵的方法並不能照搬。
就這樣,皇甫奇一邊替謝長風保住命,一邊不斷地鑽研。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他終於研究出了最合適的行針方案。
又過了一個月,謝長風徹底痊愈,醒過來了。
但雖然康複了,可謝長風卻安排著在這嶽城住了下來,遲遲不肯返回皇城。
“染染,你這是想要幫著那些朝臣勸我回去?”謝長風語氣裏麵帶上了幾分委屈,“娘子莫不是要站在他們那邊?”
“來,這段時間你裝委屈的功夫,倒是練得爐火純青。”宋青染挑了挑眉,“你到底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謝長風目落在了宋青染隆起的小腹上,“之前你一路跋涉,本就沒有好好修養,在孩子生下來之前,絕不可能再讓你顛簸。”
“我可以留在這嶽城好好養胎,你先回到皇城,這也並不影響。”
“怎麽就不影響了?”謝長風放下手中的核桃,認真的看著宋青染,“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和你分開,就算是一天也不行。”
宋青染無奈,“那你就不怕,等我生完孩子再回去,皇位早就已經換人了?”
“我不在乎。”謝長風湊上前,抱著自家媳婦,同樣在榻上躺下,“我現在是有妻萬事足,若是那些人當真想要造反,有本事便折騰去吧。”
他現在想做的,好好守著自家娘子,等平平安安的將孩子生下來。
謝長風意已決,宋青染見狀,終於也沒有再勸說什麽。
那朝臣們那邊,鬧騰了一陣之後見實在沒什麽效果,最後也便作罷了。
好在謝長風之前安排了許多,現在也算是派上了用場,朝堂上下的事務理並沒有被耽擱太多。
若真的遇到一些難以抉擇的事,便加急送到嶽城,給謝長風決策。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多月,天池皇城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蕭舒音生了個男孩,邀請宋青染和謝長風前往慶賀。
謝長風不願意宋青染舟車勞頓,但宋青染在嶽城呆的實在是有些無聊,最後在的強烈要求之下,他們還是出發前往了天池皇城。
到了之後,有蕭舒音作伴,宋青染倒是覺得日子有趣了不。
而為了讓蕭舒音能夠順利生產,蕭衡將接生技最好的穩婆都請到了皇宮之中,蕭舒音便勸說宋青染留在天池皇城生產。
對此,宋青染沒有太多意見,而謝長風更是一口答應,然後整日裏麵除了陪著自家娘子,還要專門出時間和新晉父親蕭衡進行友好的流,學習如何陪伴自家娘子生產。
甚至,還整理了厚厚的筆記,寫下了諸多注意事項。
可就算如此,到了臨近生產之時,謝長風還是不控的焦慮起來。
“你能不能別守著了,我這還沒生呢,你睡一會不好嗎?”宋青染無奈的開口。
自從太醫預判,生產可能就在這幾日,謝長風就已經將睡覺這件事暫時從自己的生活裏踢了出去,整宿整宿的守著宋青染,生怕出現半點意外。
“不好。”謝長風直接搖頭,“萬一我睡著了,醒不過來怎麽辦。”
“醒不過來那死了,不睡著。”
“最近不要說這麽不吉利的字眼。”謝長風拉著宋青染的手了床邊的木頭。
看著他這模樣,宋青染哭笑不得,“可是你這麽張兮兮的,弄得我心都不好了。”
謝長風臉一變,頓時收斂了剛才的張之,抱著宋青染躺了下去。
“罷了,沒什麽好張的,有這麽多太醫和穩婆在,定然不會出事。”
宋青染上應聲,可是心裏卻在止不住的發笑。
到底該不該提醒一下謝長風,他手心的汗都快將自己的服了。
抬頭看了謝長風一眼,宋青染原本是想要打趣一下對方,可卻發現,謝長風紅了眼睛。
“怎麽了?”宋青染愣了愣。
“染染,我們隻要這一個孩子,以後都不生了。”謝長風聲音微微發啞。
這段時間越了解子生產一事的風險,他便越覺得害怕,甚至後悔自己為何之前沒有多了解一些。
若是能知道的早一些,連這個他都不想要!
“好了。”宋青染抱著謝長風,笑著安道,“不會有事的,別怕,乖哈。”
“明明應該是丈夫安妻子,怎麽反倒變你安我了。”謝長風看著宋青染,湊上前吻了吻,“染染會不會覺得為夫特別沒用?”
“不會。”宋青染眸裏盡是笑意,“而且謝長風,我好像更你了。”
秋夜寂靜,微涼的秋風裹挾著落葉,幾分凋零,幾分疏闊。
而房間之中,卻是意彌漫。
謝長風看著宋青染,角不斷上揚,一字一句開口:
“我每日都更你,而且,沒有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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