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府衙。
“三爺醒了!”
大夫的聲音傳出去,長林第一個衝了進來。
裴昭昏迷了快三個月,上的毒才終於解了。
他睜開眼看到長林,開口就問道,“我睡了多久?”
“三爺,快三個月,您終於醒來了。”
長林跪在他床邊,青黑的眼中布滿了紅。
裴昭睡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
“我中毒的事可傳到了京城,阿寧知道嗎?”
他怕奚寧擔心,那人別看子強,可氣的很呢。
長林聽到他提奚寧,眼裏閃過一抹悲痛。
“三爺,奚姑娘給您生了個孩子。”
“真的?”
裴昭眼睛瞪大,整個人激的不行。
“阿寧真給我生孩子了?”
“真的,是個小爺,已經出了滿月了。”
長林想到京城送來的信,點點頭。
“那阿寧呢,阿寧怎麽樣?”
他盼了那麽久的孩子,不惜換掉奚寧的避子湯,終於讓懷上了。
有了孩子,阿寧就不會離開他了吧。
裴昭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京城。
“三爺,奚姑娘......”
長林看著自家主子臉上的歡喜,裏的話很難說出口。
“阿寧怎麽了?”
裴昭不是傻子,長林的反應顯然是有事瞞著他。
“奚姑娘...被長樂郡主的人落懸崖,骨無存。”
“噗!”
裴昭大慟,一口心頭噴了出來,臉蒼白如紙。
“不...不可能,阿寧不會死,還等著我回去...”
“三爺!”
剛醒來的男人又再次暈了過去。
......
湍急的河水中,一條客船駛過,船上沒幾個人,但都是練家子,船夫正掌著舵,突然從上麵落下一個黑影,正好砸在他們麵前的河水中。
“主子,有人落水。”
船艙中被喚主子的男人睜開眼,他一玉白錦袍,頭發用金冠束起,俊逸的五掩不住他出塵的氣質,開口聲音如玉石相擊,讓人不敢。
“撈上來。”
奚寧墜落時就已經因為失重暈了過去,的子太弱,四月底的河水還冰冷刺骨,墜崖加落水讓發起了高燒,本不知道自己被人救了。
客船上有隨行的大夫,煮飯的婆子幫換好服後,大夫就過來診脈。
“主子,剛生產過,但腹中還有個胎兒,必須馬上生出來,不然母子兩人都得死。”
殷慕言聽聞,眉頭微皺,他怕不是救了個麻煩。
但人已經救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他眉心,“靠岸,接生。”
殷家的大夫醫高超,再加上奚寧求生意識強,經過一天一夜,腹中的孩子終於出生了。
“是個男孩,不過因為難產子不太好。”
大夫將孩子抱到殷慕言麵前,剛出生的孩子不算好看,紅通通的像個猴子一樣,可殷慕言見了卻覺得心尖一。
從不喜歡孩子的他,竟然想抱抱。
“主子,這母子咱們要怎麽置?”
他們是去江南赴任,這人墜崖肯定是遇到了危險,不管是何原因,主子都不應該帶著。
殷慕言握了握指尖,強抑住想抱孩子的念頭,他斂下眼皮,吩咐道。
“等到了下一個城鎮,將這母子放下吧。”
“是。”
奚寧是在七日後醒來的,生產時太過艱險,還接連生了雙胎,子損傷太大。
本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可醒來時看到船艙,奚寧掙紮著起。
“哎呦夫人你醒啦?”
殷婆子開門就看到坐起來,臉上的褶子都笑開花。
“陳大夫說得真準,說您今日會醒,您果然醒了。”
“是你救了我嗎?”
奚寧的嗓子幹,渾的力氣還沒恢複。
殷婆子扶著,倒了杯茶水讓潤嗓子。
“是我家主子救了你,你也是可憐,怎麽從那上麵摔下來了,幸好被我家主子遇見,不然你跟孩子都要沒命了。”
“孩...孩子?”
奚寧還不知道自己又生了一個孩子,以為大寶跟著墜崖了。
“對啊,還是我給你接生的呢,那孩子可俊了,我家主子都稀罕的不行呢。”
殷婆子手舞足蹈,就沒見過自家主子喜歡什麽,如今抱著孩子不撒手,甚至還見過主子給孩子換尿布呢。
奚寧大腦一片空白,所以是懷了雙胞胎?
的淚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還好,活了下來,孩子也活了下來。
“我能見見他嗎?還有你家主子......”
那人救了和孩子的命,就是奚寧的恩人。
“行,我扶您去,現在是孩子喂的時辰,肯定是主子抱著呢。”
奚寧昏迷沒,殷慕言就讓下人去買羊,小家夥子雖弱但貪吃,竟然就這樣活了下來。
殷婆子扶著奚寧來到後麵的船艙,殷慕言正被小家夥拽住頭發。
出塵俊朗的貴公子疼得齜牙咧,卻不舍得兇懷中的孩子一句。
“小心些,別把手勒紅了。”
他溫得將小家夥的手掰開,將自己的頭發出來,然而小家夥是個霸道的,殷慕言不讓他抓,他就放聲大哭,惹得殷慕言頭疼。
“給給給,抓著吧。”
這就是個祖宗,也不知往日最是嫌麻煩的自己會這樣有耐心。
奚寧在門口看著兩人,有些不敢上前。
大寶生死未卜,小寶出生這麽久自己才知道他的存在,奚寧總覺得跟做夢一樣。
殷婆子卻不知的想法,扶著奚寧,敲開船艙門,對著裏麵的殷慕言行禮。
“主子,小郎君的母親醒了,要見您。”
殷慕言聞聲抬頭,漫不經心的眼神在看到奚寧的那刻瞳孔猛,雙手抖差點抱不住懷裏的孩子。
小家夥不滿意嚎啕大哭,殷慕言卻已經顧不得哄他。
他雙像灌了鉛,僵的走到奚寧麵前,出手想要的臉,卻又怕嚇到。
“你...你什麽?”
奚寧擰眉,這個男人好奇怪,像是認識一樣,可奚寧搜遍記憶卻並想不出有這人。
但殷慕言畢竟是自己的恩人,奚寧也沒想瞞著他。
“小奚寧。”
殷慕言抖,眼中的淚滾落下來,猛地抱住。
“阿寧,我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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