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組點滴打完後，白落安溫降到了38度以下，再取了一次末梢後，醫生開了藥，讓明天上午再過來掛一組水。

傅晚佩士踴躍積極地去辦出院手續取藥。

白落安額頭上頂著一張退熱，懨懨地靠在床頭回複手機上的信息。

霍泠的服穿在上大了好幾號，盡管裏麵的冬天的睡足夠厚實，肩線還是落下去一截，挽了一圈的袖子裏出半寸細白脆弱的手腕，手背上暈出一片打針之後留下的青。

霍泠盯著那兒看了幾眼，又移開了視線。

房間裏就剩下兩個人，霍泠坐在稍遠的一個凳子上，白落安回完消息，看到他盯著窗外發呆。

不過當剛放下手機，霍泠就看過來了。

“你過來一下。”

說完白落安就覺得這這句話對霍泠說好像有些不合適，像帶著命令的語氣，皺了皺眉，加了句：“我們說會兒話。”

霍泠沒在意，聽開口就順從地起坐到前的椅子上。

房裏開著空調，白落安還覺得有幾分冷，把雙手都進被子裏。

看著霍泠的眼睛說：“我們好像一直沒有機會好好通過。”

霍泠微微點了一下頭。

白落安輕輕笑了笑：“我不是很會理人世故，辭職的時候，或許和你道個別會好一些。”

霍泠了愣了愣，沒想到會說這件事。

白落安看著眼前的男人，一個上午，他的西裝皺了，額前的頭發著淩，看得出來急迫的樣子，他又幫了一次。

拋開一切，作為那個既得利益者，不能看著霍泠一直為愧疚。

知道霍泠其實也幾分心，對自己邊的人。

在一切塵埃落定事實擺在眼前之後，他一直在愧疚。

那不是的目的。

“你不要因為這件事有負擔，我隻是習慣選擇最有效率的方式解決問題，不是為了讓你愧疚，你從來就不欠我什麽，君越也不欠我，很多機會是你給我的，我知道。”

霍泠隔著一層霧氣看，心裏泛起的一陣氣，不冷，是溫熱的。

白落安在包容他。

他沒說話，白落安緩緩道：“以前大家都不，明明有更好的方式理卻總是選擇代價最大的那一個，你我都是這樣，所以就不要糾結過去的事了。”

霍泠輕聲說：“沒有，不的人是我。”

白落安笑笑：“也不用都往自己上攬……唉，算了，都過去了。”

天大的事回頭再看，也不過四個字，都過去了。

霍泠抿了抿，白落安繼續說道：“以前的事大家都不要再計較了，就算你心裏想補償我，你也已經幫過我很多次了，早還清了。”

許家，沈家，小邱。

還有今天的事，如果不是他和佩姨，自己會不會在燒壞腦子之前醒來是個未知數。

林林總總加起來，很多了。

溫地說：“霍泠，向前看吧，這一段就到此為止，別再為難自己了。”

霍泠臉上的神怔鬆了一瞬，他想反駁，自己不是出於愧疚而做的那些事，可他無從辯駁。

因為連他自己都確定不了，喜歡在哪一刻開始萌芽，直至長係布滿整顆心髒的樹。

如果知道就好了，那麽他就可以坦誠，可以剖白，可他自己都確定不了。

膝上的手無意識握，霍泠遲疑著問：“那……以後能當個朋友嗎？“

他神認真：“我們本來也可以為朋友的。”

白落安抿不語，霍泠蹙眉低問：“個朋友……也不行嗎？”

好像被人迎麵潑了一盆冷水，霍泠出稍許脆弱的神。

白落安歎了口氣：“和你朋友，你以後的太太如果介意呢？就算不介意，這也不合適。畢竟我擔著你前妻的名頭不是嗎？”

“霍泠，我和佩姨小惜本來也應該保持距離，隻是這些年的舍不掉，我心裏已經覺得很對不起別人了。”

霍泠的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傷心，白落安心尖一，卻毫沒有讓步。

想來以霍泠的眼，他以後的太太應該是個大度的人，但生懂生，別人的大度也不是自己不知分寸的理由。

霍泠緩緩眨了下眼，低聲說：“隻是普通朋友，見麵了可以說兩句話，逢年過節，會發一下祝福的短信……大概就是這種程度的集，這樣的普通朋友，也不行嗎？”

白落安一瞬間茫然，和霍泠，現在不正是這樣的關係嗎？

因為傅晚佩和顧惜，要和霍泠老死不相往來似乎不太現實，但最近的程度就是他剛剛說的那樣了。

非要下個定義，那就是普通朋友了。

“可以。”白落安點點頭。

霍泠扯了下角，勉強出幾分笑意，他沒有什麽不滿足。

他知道這對白落安來說就是最好的局麵——不影響和傅晚佩顧惜的集，也不會因為他而生出困擾。

如果這樣是高興的，那就做普通朋友吧。

他想。

白落安是一個從不左右搖擺，做了選擇之後無比堅定的人，他心裏早知道不會回頭了。

現在不過是破他安自己的虛幻半分可能，早或晚，其實並不影響結果如何。

白落安鬆了口氣，說完話之後，暫存的力宣布告罄，回被子裏，把下墊在被子上，視線看向門口。

算算時間，傅晚佩也該回來了。

正想著，門口悉的人影出現，傅晚佩拎著一袋藥品進來。

“都辦好了，可以走了。”

雖然是第一次使用醫院的自助機，但是憑借超高的領悟力和手機使用能力順利辦了下來，還順手幫了旁邊的一個老大爺掛了號。

明早霍泠要去公司，白落安過來掛水的話，一個人也可以搞定。

白落安坐起，傅晚佩把藥往霍泠懷裏一塞，三步並作來兩步上前去攙扶白落安。

霍泠被得一愣，他沒接穩，有一盒藥掉在地上，等他蹲下撿起來，兩人已經走到門口了。

他反應過來之後無奈地笑笑。

傅晚佩明白過來他特意在錦瀾苑買了房接近白落安，防備著他呢。

他除了不開心的時候過去看看，其實什麽都沒做，那套房子他連門都還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