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令儀認出煬，驚訝轉，“你……”

煬俯，去臉上淚水，“我來的。”

卿令儀哽咽地說不出話。

眼淚那麽多，煬耐心地為輕拭著，聲線溫，“嗯嗯，我和你說一說我的事，好不好？”

“你……你什麽事？”

“我這幾天很認真地想過，”煬道，“謝嫻幾封信就能讓我們鬧矛盾，都是怪我對你不夠坦白。我過去遇到過什麽、做過什麽，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

卿令儀的目落到他的臉上，白天卿言給他的那一拳還沒消腫。

“你想不想聽？”煬問。

卿令儀沉默片刻，點了一下頭。

二人側臥，麵向彼此。

煬低聲說來：“我十歲出頭，就跟著我爹上戰場了。那時陛下剛登基，天下很不太平，時不時會有叛。家便這兒打打，那兒打打。我爹很擅用兵，漸漸到陛下重用。

“兩年以後，各地叛平息，梁國歸於安定。家卻開始不安寧。先是來了個趙婉蓉，上了我爹的床，我爹娘徹底鬧翻。再是突夷侵渚城，爹和大哥一去不還。接著是江蒙背叛，二哥死無全……”

說到這裏，煬頓了一下。

卿令儀輕輕握住他的手，了。

煬的目落在的臉上，“江蒙叛變那一次，家軍傷亡慘重，算上我，能拿起兵的不過五十來個。前有敵軍，後有謀算計。我口上，這一道傷還沒有愈合，又添一道新的。”

他捉著卿令儀的手，上他的傷疤。

“我是覺得，死了並沒有所謂，隻是沒能為父兄報仇，我不甘心。更何況，我死了之後，母親怎麽辦？大嫂、二嫂怎麽辦？還有鈞，錚，年紀都很小，才剛會走路。我不能死，還要殺回去。但是嗯嗯，那時候似乎全天下的人都在和我作對，陛下忘了我，沒人幫我。”

“要是那時我娘親沒出事就好了，”卿令儀忽然輕聲開口，“你來找我娘親，我們一定會幫你。”

煬認可，“是啊，要是那時卿大將軍還在就好了。”

卿令儀看著他：“所以，你是那時候開始給謝嫻寫信的嗎？”

“嗯，不過其實那時候我們一幫人也吵了一架。”

“吵架？”

“對。”

說起這個，也是有趣。

“當時司汝劍比較偏激，他說海深仇麵前不必講究手段，利用謝嫻，不要講什麽道德。吳量則比較理解我，他說我不喜歡謝嫻，給寫信太惡心。”

“然後呢？”

“然後司汝劍說，讓吳量來寫。所以後來那些信，都是一幫大男人抓耳撓腮想出來的。”

卿令儀想象一下那畫麵，忍俊不。

煬目不轉睛地看著的笑臉，“一年，家軍恢複元氣，我在綏都站穩了腳跟，也就斷了與謝嫻的聯係。但後來一直有給我寄信。”

忽地記起什麽，道：“記不記得，清梨出逃那天，容赫跟你說，我收到一封信？”

卿令儀約記得，當時還尋思，那肯定不是什麽正經的信，也就沒問，也沒去看。

“那就是謝嫻寫給我的最後一封信。”煬道。

卿令儀愣了一愣。

煬更認真些：“再說一說我對於你。”

“我？”

煬握著手，道：“其實你過門那天晚上，我就醒了。當時我認出你是誰，我救過你一命，你一直哭，所以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小哭包。新婚那天，我看著你，覺得你比小時候還好看，其實很高興。但是那時我差點中毒死了，不敢相信別人，你也不相信。我甚至想過要殺你。吳量問我，要是趙婉蓉為難你怎麽辦，我說，遲早得死，點折磨又如何。”

卿令儀一撇。

煬就歎氣：“那時候我真的太蠢了。”

卿令儀盯著他，“後來大白那次，你是故意沒來救我，對不對？”

煬不敢對有所瞞，為難地承認了：“對……”

“幸好我厲害。”卿令儀哼了一聲。

煬討好地笑：“那你會不會討厭我？”

卿令儀也坦誠，“一開始有一點討厭。”

“……是我自作自。”煬很有自知之明。

“後來就還好。”卿令儀又說。

“什麽時候開始不討厭的？”

“我要去找焦二，你忽然出現幫我的時候，”卿令儀道，“那時候我覺得，你好像也沒有那麽壞。”

“所以你對我笑了？”

卿令儀點點腦袋。

煬手指，“嗯嗯，可能你不知道，你笑起來特別好看。那天你那麽一笑，我開始不舍得殺你。”

卿令儀敏銳地問：“所以你隻是看上我的臉嗎？”

“不是，”煬回得很快，“你還很聰明。這一點也很迷人。”

卿令儀輕哼一聲。

煬向靠近些，“嗯嗯，你呢？”

“我什麽？”

“你喜歡我的什麽？”

卿令儀臉頰微燙。

“說給我聽聽吧，不管你喜歡什麽，我都高興。”煬耐心哄著。

“我……”卿令儀鼓起勇氣，“我喜歡你的。”

煬：？

還真是這個啊？

罷……罷了，他不是早就知道這個了嗎。

“還有臉。”卿令儀道。

煬不甘心：“其他的呢？”

“其他……”卿令儀想了半天，說不出來。

煬莫名生悶氣，不是對卿令儀，而是對自己。

他太沒用了。

除了，除了一張臉，竟然沒其他優點能討嗯嗯的歡心。

“哦，”卿令儀記起來了，“其他也有。”

“是什麽？”煬迫不及待地問。

卿令儀紅著臉，小聲說：“你……吻技好的。”

煬：？

卿令儀：“那方麵……也很厲害。”

煬：？？？

不得不說，很傷。

但是很快，煬深吸口氣。

喜歡就是喜歡！

喜歡他的和技，那也是喜歡！

不然怎麽嗯嗯不喜歡別的男人，喜歡他的呢？

這說明他特別！

卿令儀眼看著他神變化，從震驚，到接納，再到驕傲。

尋思著，是不是該胡扯幾句好話？不然他是不是會瘋掉。

煬卻向傾近，“嗯嗯，你要嗎？”

卿令儀第一反應，“要什麽？”

“你喜歡的那種，”煬眼神認真，“我一定好好努力，讓你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