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西對他們說道,“醫生說知懿恢複的不錯,小初見也很健康,明天一早就可以出院,回家去坐月子。你們必須下高度,不能再回唐古鄉了。
否則就算知懿適應了高原環境,寶寶還是會出現缺氧反應。林芝是整個藏區的海拔最低的地方,又稱塞外江南,我老婆卓瑪在林芝有家民宿,你們直接去那邊坐月子好了。”
裴鬆鶴微微頷首。
沈知懿自然也沒意見。
拉姆生養過兩個孩子,比較有經驗,主提出與他們同行,幫著知懿照顧小寶寶,順便為他們指路。
紮西圖則要回到唐古鄉,格桑還留在家中守著,得回去與作伴。
翌日。
吃過早飯,裴鬆鶴去給沈知懿辦理了出院手續。
被他用羊絨大包裹的嚴嚴實實,抱著還沒睜眼的小初見上了車,準備前往林芝。
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想起那天差點命喪於此,心裏有些ptsd,猶豫了下還是跟拉姆一起到了後座。
拉薩到林芝的路段修建完善,這回裴鬆鶴開得十分平穩,一路上連顛簸都沒有。
與唐古鄉的冰天雪地不同,越接近林芝溫度便越暖和起來,隨著海拔不斷降低,呼吸也通暢了許多。
車輛穿過銀裝素裹的魯朗小鎮,一片蒼茫純粹原始森林與翠綠的尼洋河相輝映。雪地牧場上還有三兩群的犛牛,宛如冰雪奇緣中的雪國世界。
卓瑪嬸嬸開的民宿就在南迦瓦峰山腳下,有拉姆的指引,他們很快到達民宿門口。
產後孕婦不宜見風,沈知懿的腳還沒沾地,便被裴鬆鶴抱起快步走屋中。
再想說拒絕的話已經來不及,隻得看著拉姆遞來羨慕而揶揄的目。
卓瑪已經燒好了火塘在裏麵等著他們,與沈知懿簡單做了個麵禮後,便帶他們上樓去看房間。
“紮西打電話讓我準備的嬰兒用品都已經備好了,但搖籃是格桑小時候睡過的,結實倒結實,你們不嫌棄就好。”卓瑪熱的說。
沈知懿跟隨走上樓梯,淡笑道,“不會嫌棄的,是我們母給你們添麻煩了。”
林芝畢竟是旅遊線路較為的城市,這裏的民宿與地幾乎沒什麽差別,有門有鎖,令裴鬆鶴非常失。
他把沈知懿的床收拾好,又把小初見放到旁邊那個有些破舊的搖籃裏,骨均勻的手臂搭在上麵,輕輕搖晃著哄兒睡覺。
沈知懿見他沒有離開房間的意思,心想這也不是在醫院,需要有人陪床,怎麽還賴在這裏不肯走?
但看到他瞬也不瞬地盯著搖籃中的小初見,鋒銳的眉眼溫眷下來,眸裏盛著恰到好的溫。
到底還是沒忍心將他趕出房間,就讓他坐在床邊守了自己和兒整整一下午。
直到吃晚飯時。
沈知懿因年輕恢複得快,完全可以自己下樓吃飯。
偏偏裴鬆鶴非要像伺候太後老佛爺一樣,把飯端到的麵前,恨不得再一勺一勺喂給吃。
對他為剩不多的耐心也終於耗盡,譏誚一笑,“裴鬆鶴,你就不怕我出了月子之後,四肢都躺退化了嗎?”
裴鬆鶴手裏拿著一本不知從哪弄來的月子菜譜,眉眼不抬,語調漫不經心。
“書上說了,坐月子是頭等大事,如果休息不好,以後可能會落下一些小病,甚至還有可能產後抑鬱。”
“我看見你就抑鬱!”隨口怒罵道。
裴鬆鶴放下了書,薄抿一條線,喑啞的嗓音裏帶著幾分無奈,“你就那麽不想看見我?”
挑起眉梢,冷冷地睨著他那張繃而削瘦的臉。
額頭上的傷口經過理已經開始結痂,估計過不了多久便會落,潔如初,恢複那俊英朗的麵容。
淡淡別開了眼,“是啊,我不得這輩子都不要看見你!”
裴鬆鶴脊背僵起來,漆黑的眸底晦暗不明,低聲道,“那好,我出去。如果你有需要就我,我能聽見。”
沈知懿全然不以為意,他的房間就在左邊,的確喊一嗓子就能聽見。
他離開屋子後,沈知懿放鬆了不,與兒相的分外和諧。
睡前,想下樓去把行李箱裏的巾拿過來。
月子期間不能洗澡,上黏糊糊的,躺著不舒服。
剛推開門,發現牆邊竟然坐了個人!
走廊線暗黃,那人穿著深的襯衫西,姿態疲憊地靠坐椅子上,看到從裏麵出來,立刻起詢問,“是要吃東西還是上廁所?”
原來裴鬆鶴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搬了把椅子守在的門邊。
沈知懿大為震驚,一聲不吭地再次把門關上。
夜裏,小初見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把沈知懿從睡夢中吵醒,自從有了兒,便與好夢無緣。
了眼睛,剛從床上爬起來,裴鬆鶴便推門而,聲線著沙啞,“初見怎麽了?”
任誰睡得正香時被吵醒都沒什麽好脾氣,語氣惡劣了些,“不是了就是尿了唄,還能怎麽著!”
裴鬆鶴薄微抿,隻能看著把搖籃裏哭個不停的小初見抱起來哄,又幫不上忙。
“不哭了啊,媽媽在這呢。”
背對著裴鬆鶴解開,把頭塞到小初見的邊,發現並不含,說明不。
又把放回床邊,撕開紙尿,一看果然是尿了。
費了一番功夫換好後,困得倒頭就睡。
而這一晚上,小初見整整啼哭了三次。
直到拉姆早上睡醒,把小初見抱走去喂,沈知懿才踏踏實實睡了幾個小時。
當再次睜眼,看到裴鬆鶴正站在搖籃床邊跟拉姆學習如何換尿片。
拉姆耐心的教他,“你要先用手輕輕提著寶寶的雙腳,然後一手托住後腰,把的小屁抬起來,再把舊的尿片走……學會了嗎,你來試試?”
裴鬆鶴雖已沒有第一次抱兒時那般僵,但作仍有些局促,生怕自己手勁過大,弄疼了小初見。
而小初見似乎覺到給自己換尿片的不是好人,抬起小嘩啦啦尿了裴鬆鶴一。
他看著自己手上那黃澄澄的,從牙裏出了句,“真會給你媽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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