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九九免費小說 現代言情 欲染佛珠 第201章 你不像是送我去醫院,像是送我下黃泉

《欲染佛珠》 第201章 你不像是送我去醫院,像是送我下黃泉

隨著刃一閃,淒厲的嘶喊聲劃破天際——

“裴鬆鶴,不要!”

濺落在泥土中,瞬間就不見了蹤跡,而沈知懿的視線裏除了那抹殷紅,什麽都看不清了。

知道手筋被挑斷意味著什麽,即便合接好,將來也難以恢複正常水平。

那隻手可能再也提不了重,不能拿刀,甚至都不能長時間握筆寫字……

在清音別苑的那段日子裏,曾怨恨過裴鬆鶴。

那些絕不安、輾轉反側的夜裏,甚至卑劣的設想過,有朝一日也要讓他來嚐嚐這番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當他不遠萬裏追到藏北,冒著生命危險救下們母心結已解。

哪怕不想再與他重談,卻也不願見他因自己而廢掉一隻手!

深紅順著他冷白鋒利的腕骨蜿蜒而下,沁紅了佛珠的棉線。

的心髒如被線勒般發出難忍的疼……

恍惚間,又覺得這個畫麵似曾相識。

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從腦海中快速閃過。

那是一片豔盛放的玫瑰園,一抹虛弱而修長的影闖的視線,廓如此清晰,五卻格外模糊。

耳邊是淅淅瀝瀝的秋雨,鼻間仿佛還能聞到雨後泥土與混合的氣味……

這是顧家的玫瑰園?

那個男人是誰?

這些疑隨著側玻璃的破碎聲被打斷。

‘嘩啦——’

思海間,幾個穿特殊製服的男人破窗而,從後麵將老孟按倒在地。

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裴鬆鶴長手臂攬進了懷中。

“知懿別怕,我在。”

他用沾了的匕首斬斷捆住手腳的麻繩,察覺到發抖,下外套披在的肩上。

或許是那抹悉的雪鬆香喚回了的意識,視線垂落到他仍在流的右手,哽咽的聲調裏著慌,“你的手……”

“沒事,死不了。”裴鬆鶴解下那條暗紋領帶,隨便在腕骨上繞了幾圈以作止

眉心,剛想開口讓他盡快醫治,餘卻瞥到陳墨那清瘦高挑的形從門外散漫地走進來。

這是回京後第一次見到陳墨。

想到他好心幫自己逃離京城,卻撕毀了對方買的機票,一時有些局促。

陳墨卻毫不在意,輕淡的眸臉上一閃而過。

水墨描繪般的眉眼裏融著譏誚,對裴鬆鶴說道,“怎麽樣,我來的夠及時吧?”

裴鬆鶴下頜線繃,那張白玉如瓷的臉因失過多竟映照出幾分羸弱,聲線卻冷沉淡漠,“真及時,你再晚點,可能我另一隻手也保不住了。”

陳墨聞言,這才注意到他被領帶纏繞的手腕,已將黑的布料洇,指間都是幹涸的漬。

“靠!”他淬了聲,神凝重起來,“那你還站在這裏幹嘛,還不趕快去醫院!”

“我開不了車。”裴鬆鶴掃了他一眼,輕描淡寫道。

造紙廠位於京郊,離附近的大醫院路程太遠,救護車反倒耽誤時間,還不如自己過去來得方便。

可陳墨還要留在這裏理老孟和他的手下,一時間找不出合適的人手。

“你的車就停在外麵吧?”沈知懿突然開口,聲線已明顯冷靜下來,“我送你去醫院。”

裴鬆鶴有些意外,邃黑的眸子炯然亮起,立刻回應,“在。”

陳墨眼底浮過一抹意味深長,“那我就不送你了,一路走好!”

沈知懿的思維還有些混沌,忘了裴鬆鶴是手不能,而不是腳不能,竟上前扶住他拔健碩的軀。

裴鬆鶴先是一愣,倒也足夠配合,被攙扶著緩緩往外走,在看不見的視線裏,角微末上翹。

路過滿臉痛苦的老孟,他停住腳步。

老孟的肩膀被陳墨帶來的保鏢卸掉了關節,整個人呈扭曲的姿勢跪在泥地上,挫骨的疼痛令他咬著牙,說不出話來。

裴鬆鶴眼中掠過攜風帶雪般森寒,更多的是厭惡。

“他剛才用哪隻手過你?”他的語調雲淡風輕,聞者卻無不心驚。

沈知懿陡然抬頭,方才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猜出他的想法,又不想讓他因為自己而髒了手,抿敷衍道,“忘了。”

他轉向後的陳墨,側臉在晦暗的夜中冷冽無比,“把人給我留著,我要親自料理他。”

陳墨眉尾上揚,淩厲地睨著他,“裴鬆鶴我警告你,別太過分!”

“放心,我會給他留口氣的,不會讓你難做。”他濃睫懨懨地著,掩飾了眼底波緒。

沈知懿卻聽出他話語裏藏著的戾氣,連忙拉他上了車。

已經很久沒有過方向盤,又被裴鬆鶴流不止的傷勢嚇到,心底慌不已。

平整的柏油路被開得七扭八拐,又怕耽誤了他手腕的治療時間,車速快得飛起,自己卻連眼皮都不敢眨。

裴鬆鶴瞧繃,腰板坐得比軍姿還直,瞬也不瞬地凝視路況,顯然是慌張無措到了極致。

好好的大路被這樣,多虧是深夜,否則絕對要發生通事故!

他不歎道,“老婆,你慢點開,我總覺得你這不像是要送我去醫院,像是要送我下黃泉。”

“閉!”沈知懿咬著下,低聲嗬斥道,“別,誰是你老婆!”

半小時後。

車輛停靠在市醫院門口,裴鬆鶴被醫護人員簇擁著走進急診室。

卻如同虛般靠著白牆險些昏倒,腦門上溢滿細汗。

護士將扶到長椅上,細心詢問道,“士,你是哪裏不舒服嗎?需要幫您也檢查下嗎?”

擺擺手,視線著急診室關合的大門,“我沒事。”

急診室的紅燈亮起,沈知懿不知在這張長椅上坐了多久。

再次回神,發現陳墨已經趕到,手中握著一次紙杯,裏麵盛滿清水,朝遞了過來。

“謝謝。”淡聲接過。

腦海仍有些空落落的,茫然看著手裏的那杯水,又抬眸看了眼急診室那閉的大門。

驀地想到,那天冰封雪飄,被送進產房時,裴鬆鶴是不是與現在有著同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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