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和管仙桃一般無二時,我心多還是有一些不適。
白樹封雖強,但他的行事太過乖戾,變臉如翻書,更沒有面可言。
饒是自己門的長老,一樣說殺則殺。
說到敬畏,白樹封一樣沒有敬畏。
他憑什麼蟬化?
想到這里時,我一怔。
是因為逆命嗎?
沒有敬畏,的確是因為逆命。
而他的格乖戾,同樣也是因為逆命。
他自詡為八宅的變革之人,自詡為最強最正統的道士。
饒是被我們到那一步,他都沒有說要慘死,而是進了仙人窟兵解。
讓我們無法到他的尸骸……
我即便是心再不滿,也沒有破壞的機會。
事已定局。
“也罷,讓他借了眼,留下一副好尸骨。”
“毀了我山門,便用他尸骨做樁吧,蟬化的道士,想來基穩固。”
廖呈搖了搖頭,眉心的郁結氣散開了。
這一番對話,被白節氣等人聽在了耳中,他們都一陣驚愕,旋即又了復雜。
“絮兒,你先行回去,你曾祖了傷,斷掌,得趕接上,我立馬回來看。”廖呈忽而扭頭看柳絮兒,語氣帶上了擔憂。
我才瞬間反應過來。
的確,先前就是曾祖傷了,廖呈才驟然出手,用了死魂燈。
也就是那時,白樹封制,才演變眼前的局面。
那會兒師父帶著曾祖逃去了山門后方,只不過我們去的時候,又沒瞧見他們。
師父肯定是不確定白樹封會變什麼模樣,帶曾祖去了安全所在。
我思緒間,柳絮兒從張立琮那里討回了白仙娘娘,復而朝著山門方向跑去。
“我一并去看看
。”張立琮沖著廖呈抱拳,他快速追上了柳絮兒。
廖呈又多看了石門一會兒,才道“節氣觀主,還請勞煩帶郭得水下去。”
白節氣立即囑托白分金去背上了郭得水。
發中多了幾縷白的灰太爺竄上我肩頭,吱吱著,意思是上上,到我們了,帶廖老登回山門。
我一個趔趄,險些就沒站穩。
也不知道廖呈能不能聽懂灰太爺說的是什麼。
理論上,他不懂仙家話。
但那也是基于常人的理論,廖呈早已非常人。
我手彈了一下灰太爺腦瓜崩,它又吱吱尖了倒反天罡。
出來請靈符,請灰仙上了。
我恭敬的喊了一聲“師祖,我背你?”
先前領悟出來那招魂絕魂,雖然創傷很重,但廖呈及時給我點了燈,又在我脖頸后刺了針,我此時并無大礙,已經恢復了不。
“嗯。”廖呈點點頭。
回山門的過程自無需再提。
只是站在滿目瘡痍的山門前,本所屬于零正二神的一切都被打的七零八落,我心極其復雜。
倒是廖呈,他竟然沒有多悲傷似的。
這期間,柳絮兒和張立琮才剛好回來,連同我師父和曾祖一起。
師父還好,沒有多傷,只是我曾祖,一只手掌被齊刷刷切斷,雖然止了,但依舊目驚心。
“無兒,你還好吧?”直到現在,廖呈的眼眸中才又有了擔憂。
“無礙。
”曾祖只是臉有些蒼白。
“回頭,以白樹封的骨做地基即可,他的皮,你拿去用。”廖呈再道。
我先前還覺得白樹封能蟬化,覺得不忿,可現在聽到廖呈把他的皮囊安排的明明白白,反倒是又覺得他有點兒慘。
可實際上,他也沒那麼慘?
魂魄登天,皮囊就只是皮囊了。
柳絮兒匆匆朝著廢墟走去,我趕跟了上去。
我心知是要做什麼。
很快,我兩人就在瓦礫木頭的殘片中找到了曾祖的斷手。
柳絮兒趕去給曾祖傷口。
雖然沒有醫院,但林烏最強的人都在這兒了,外加柳絮兒的白仙娘娘,接好曾祖的手,不在話下。
不多時,其余被廖呈藏匿起來的天元先生眾人,以及秦六娘,舒離等人也回來了。
他們就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面都是驚駭。
白節氣充當了解釋,江老時刻照顧注意郭得水,其余天元先生,以及八宅長老,則是開始清理山門廢墟。
我同樣一起幫忙,廖呈則在門口看著。
白樹封發狂的時候,還真不是個人,那麼的木梁,也是一鞭子斷。
最后清理下來,大部分的房屋都不能再用了。
白節氣走至廖呈跟前,恭敬的說了一番話,意思是,山門是因八宅之人而毀掉,也應由八宅之人出資再建立,只不過,這麼大量的金楠木不是太好尋,稍稍給他一些時間。
廖呈點點頭,道“無礙。”
隨即,廖呈走進了廢墟。
我其實還是有些擔憂。
沒多久,廖呈出來了,他拿著的,卻是幾個老舊的布娃娃,以及一
個撥浪鼓。
我才算明白,廖呈是真的不在意這座山門了。
忽而,我又想起來廖呈先前所說的話。
他提到過舊時代的人,不中用,同樣還說過,我們給了他信心。
看來,還是因為這個時代?
零正二神的山門,已經太過老舊,充滿了腐朽的味道。
既然廖呈的心思活了,新了,那就是不破不立!?
場間的人各自忙碌,柳昱咒在山門外盤膝坐地冥想。
柳絮兒同張立琮理我曾祖的傷勢,師父在旁邊看著。
這時,舒離忽然朝著我走了過來,手中著一個水囊,還有一條錦帕。
到了我跟前停下后,稍稍低頭,又將水囊打開,潤了錦帕,才遞給我。
“哥哥,你角還有很多,一吧。”
我深深的看著舒離。
一時間,并沒有接過來手帕。
扭頭,又看了一眼廖呈的背影。
再看了一眼遠的秦六娘。
師祖是什麼用意呢?
秦六娘是長期留在零正二神當雜役了,時而會有點撥。
那舒離呢?
是一樣做雜役,接監管。
還是說,廖呈也另有用意?
“我知道,哥哥不會原諒我的父親。”
“只是,有的時候,很多人都是不由己,那是他的命,本來,那也是我的命。”
“你殺了他,是救了他,你也救了我。”
“你說過,你只有一個妹妹,我也知道,我只有一個哥哥。”舒離抬起手,小心翼翼的來拭我角的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