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酒瓶打碎在地上。
樓璟已經喝到五分醉,眼前的一切都開始出現重影。
他下意識的往前彎腰,去撿地上的碎瓶子,卻不小心往前跌倒,雙手掌心重重的割在了碎玻璃上。
鑽心的疼痛讓他混沌的大腦短暫的清醒了一下,卻又沒那麽清醒。
鮮順著掌心的傷口流出來時,他怔怔的看著,仿佛看到了高赫下那一攤鮮紅的跡。
咚、咚、咚。
三聲很輕的敲門聲響起。
樓璟晃了一下腦袋。
這裏不會有人來,他已經醉到開始產生幻覺了。
咚咚!
很急促的一聲砸門聲。
樓璟確信,這次不是幻覺。
他站起有些搖搖晃晃的朝著門口走去,一拉開門,鹹腥的海風撲在他臉上,他的神恍惚了一下,看向站在門口的影。
穿著一淺長的漂亮人,明明在宴會上,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他眼前?
“樓璟。”
沈清黎眼眶裏含著淚,眉頭擰出一團意,正想狠狠質問他為什麽不接電話時,聞到他上很濃的酒味。
“你喝酒了?”往前走了一步,試圖手扶住他。
可男人卻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的手。
他長睫低垂,蓋住眼底的緒。
“你怎麽會找到這裏來?”
這裏他隻和沈清黎一起來過一次,怎麽可能找得到這裏來。
可沈清黎卻說:“我找了很多地方,最後我猜,你應該來這裏了。”
那一場元旦節的煙花秀,不止樓璟一個人記得。
那個夜晚他躲在角落裏心疼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時,也在人群中悄悄的看他。
也是從那一刻突然覺得,想要得到他。
樓璟的眉頭皺了一下,在思考的話,但大腦的反應速度變得遲鈍,他思考不出來。
沈清黎往前走了一步,“你不讓我進去嗎?”
驕傲的公主穿長,眼神裏滿是倔強和不滿。
頓了一下又說:“我很冷。”
跑了一個晚上,剛剛從公路那邊跑著來這邊的,風吹得全都是冷的。
聞言,樓璟側讓開了一步。
沈清黎進門後回頭看他關門的作,才發現他手上全是。
“你的手怎麽了?”
急切的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抬起他兩隻手,被掌心裏模糊的傷口嚇得心髒都停跳了半拍。
樓璟沒回應,把手強行了回去。
“沒事,打碎了酒瓶。”
他疏冷的態度,也讓沈清黎察覺到了異常。
結合他今晚不接電話,一個人來到這棟別墅,不難看出,他在逃避什麽東西。
但是逃避什麽呢?
嗎?
沈清黎輕輕抿了抿,把別墅裏四的燈都打開,又跑去儲室裏拿出了一個小型的醫藥箱。
“傷口需要消毒,包紗布,不然可能會染。”
表現的很冷靜沉著,可是拿著紗布的手卻不自覺的開始抖。
樓璟靠坐在沙發邊沿,襯領口敞開出冷白的鎖骨,臉有些冷沉,盡管在看,卻是一種有些冷漠的目。
這種冷漠,讓沈清黎的心髒怦怦直跳。
怕,怕樓璟真的是在逃避。
“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沈清黎在他前蹲下,拿出棉簽,小心的替他拭著傷口四周的跡。
樓璟一言不發,單薄的眼皮垂下,像是在看,又像是在走神。
“疼嗎?”
沈清黎再也不了這種抑的氛圍,主開口打破了沉默。
其實心裏一肚子的火,但更多的是擔心和害怕。
“不疼。”樓璟淡聲回應,涼薄的眼皮下方,一雙眼睛也反著冷,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麽溫度,冷酷而疏離。
沈清黎用白紗布幫他把傷口給纏好,起又去收拾地上的碎玻璃。
蹲在地上用浴巾包裹著碎玻璃往垃圾桶裏放時,後傳來樓璟的聲音。
“沈清黎。”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清醒,好像要宣布什麽重大的事。
沈清黎聽到這三個字時,心口重重一跳,像一把刀懸在了脖子上。
慌慌張張的從地上站起,單薄的子背對著他,也不敢回頭。
“陳釗已經跟我說了,高赫的那件事,我知道你現在心裏肯定不好,我也不想再煩你,你今晚喝多了,早點休息,也不用跑來跑去,就在這裏睡一晚,天大的事也等你明天睡醒再說。”
拉拉的說了一大段話,繃的肩頸難以掩飾的慌張。
樓璟已經從沙發上坐直,看向了的背影。
弱到好像一把就能掐碎的人。
能經曆多的風雨?
“黎黎。”
他又喊了一聲,隻是緩和了語氣。
沈清黎依舊沒有回頭,提著垃圾桶就大步的往前走。
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樓璟從後追上來,濃烈的酒味溢滿鼻腔。
的手臂被握住,隔著紗布,好像能覺到他淋漓的傷口。
兩個人無聲的對峙著,空氣繃到像一拉滿的弓弦。
沈清黎慌到眼淚溢滿眼眶,不知道樓璟到底要幹什麽。
直到手臂被猛地一拽,整個人跟著慣轉了個,被迫麵對他。
燈從他頭頂照下來,投過來的影強大有迫。
“高赫的死,不會那麽輕易地結束。”
他低聲開口,手住了小巧的下,讓仰頭和他對視。
很模棱兩可的一句話,讓沈清黎不清頭腦。
眼裏蒙著一層朦朧朧的霧氣,看不清他的臉龐,卻能到他投下來的目,灼熱,帶著不舍。
鈴鈴鈴。
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
樓璟回頭看向了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
他鬆開手,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接電話吧。”他說。
沈清黎心神頓了頓,收拾好心走過去拿起電話接聽。
電話一接通,陌生的聲音衝進耳。
“沈小姐是嗎?我們是京南區警察局的,請問你的丈夫樓璟現在和你在一起嗎?”
巨大的恐慌,像大手攥住了沈清黎的心髒。
竭盡全力用正常的語氣問道:“請問,你們找他有什麽事嗎?”
“高赫意外死亡的事,我們需要請他到警局接一下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