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房間。
喻子熠低著頭坐在床頭一言不發,斷斷續續地打著哭嗝,小小的子在幾米床的正中央,看起來可憐極了。
喻承寅想用沒傷的右手去喻子熠的頭,還沒過去,喻子熠就躲開了,又撅著屁往床的另一邊挪了挪。
喻承寅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盡管這種況每天都出現,但他還是不適應。
鄭良解釋況:“爺,小爺剛剛做噩夢哭醒了,可能還在害怕。”
喻承寅手握拳撐在被子上,他想,自己現在的樣子估計任誰都退避三舍。
閆澤拿出隨的醫藥箱,蹲在喻承寅側,剛抓到他的手,就被喻承寅掙開了。
鮮紅的滴在雪白的被子上,真的質地,滴一片片地暈開,紅得刺目。
閆澤氣壞了,用低到隻有喻承寅聽到的聲音說:“喻總,你比你兒子還強。”
喻子熠小幅度地抬頭看過來,在看到跡時猛地一抖,他試探地昂起頭,看看喻承寅,又看看閆澤,又看看手,然後盯著喻承寅言又止。
喻承寅懂了他的意思,緩聲道:“你告訴爸爸怎麽了,爸爸就讓閆叔叔看手。”
喻子熠又低下了頭,被咬得發白,過了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說:“夢到……被爸爸兇……子熠害怕……”
喻子熠不常說話,現在這一句已經頂了幾天的話量。
心髒像針紮似的泛起細的疼,他想再抬手一喻子熠,給他安,看著兒子委屈又悲傷的臉,才生生地克製住了。
喻承寅自責不已,開口道歉:“對不起,是爸爸不好。”
舒心剛走的那兩年,他厭恨周圍的一切人和事,尤其是和舒心有關的,包括孩子。
他排斥和喻子熠的一切接,喻子熠剛開始還會極力地討好他,後來大概是被自己連吼帶嚇了太多次,漸漸地就不再去親近他。
當眼睛複明後,看到那張和舒心有著三分像的小臉時,喻承寅再也沒法那樣狠心地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子。
角開始完全顛倒,換他去討好。
推開兒子輕而易舉,再去挽回已經來不及了,他已經親手把自己的兒子推得太遠了。
閆澤趁著喻承寅愣神的當口,一把抓過他的手腕,然後開始小心地理傷口。
手心和整個手指紮了數片大大小小的玻璃和瓷碎片,正中央的那塊大的碎片貫穿整個手心,傷口極深。
喻承寅任由閆澤理,他的痛很微弱,碎片被一顆顆地拔掉,直到消毒水沾到傷口上,閆澤才看到喻承寅的麵部有著輕微的抖。
閆澤對這已經見怪不怪了,這人沒事就折騰自己的手,跟有傾向似的,手背和關節的地方看得出來還有著陳年舊疤,這下好了,手心手背對稱了。
喻子熠這會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看,想過來又沒過來,隻將將往前挪了半分,一臉的擔心。
喻承寅輕聲哄著兒子:“沒事,爸爸不疼。”
鄭良在喻家伺候了大半輩子,勤懇忠誠,把喻承寅當半大個兒子看待,他擔憂地問:“閆醫生,爺的手況怎麽樣?”
閆澤冷冰冰道:“喻爺福氣大,還沒廢,但下次就不一定了。”
直擊心底最深處的柔軟,若這世間尚有真愛,這便是了。 有生之年,幸得有你,無懼黑夜,只待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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