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華興仔細思考了一番汪斯年的話，又反思了自己。

他跟楊萍萍在一起已經有快四十年的了，心裏有些怨氣，是可以理解的。自己確實做得不夠。

楊萍萍覺得汪華興的道歉不夠有誠意，就沒有原諒他，但是汪華興的姿態還是擺足了的。

三十多年的牽絆，不管是上的還是財產上的，兩個人已經融了對方的生活還有脈裏麵，誰也離不開誰。

此後，汪華興除了國家項目必須出馬以外，手頭的事基本上都丟給汪斯年了，沒事就拉著楊萍萍出去旅遊。

反正楊萍萍在哪裏，他就在哪裏。

要是楊萍萍去繁星上班，他要不是守著樓下咖啡廳，要不就是跑去星河夢中心看他兒子的新項目。

星河夢中心的第一階段財報出來，就直接震驚了整個汪氏集團。

大家沒想過一個爛攤子，第一階段招商駐之後，就已經開始盈利了。

第二階段招商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有很多商家找上門來了。

汪斯年借此項目坐穩了汪氏集團之後，又花出去二十個億搞新項目。

還做了一件更讓人大跌眼鏡的事來，在大家認為汪斯年是一個有大格局的大將之才的時候，他又小氣吧啦地跑去把唐家那個都已經潰敗得不樣子的公司給徹底整垮了。

一時間，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評論汪斯年的舉。

就很難評。

唐家爺唐浙源跟會所媽媽桑莉莉姐之間纏綿悱惻的故事，已經在海城圈子為了大家必追的連續劇一樣的存在了。

老一輩們都拿唐浙源作為典型案例用來教育自己家的子，年輕一輩則把他當做茶餘飯後的段子來消遣。

唐浙源後來一直跟莉莉姐在一起。

他調查過莉莉家裏，出來下海，拚命掙錢，是因為家裏妹妹得了上的病，弟弟年紀小績又好，需要很多很多錢。

一時間，莉莉在唐浙源心中的地位直線上升，簡直為了他心中唯一純白的茉莉花。

弱小但堅強，曆經苦難，卻還是那麽堅強不屈。

唐浙源打算跟莉莉在一起，是談的那種在一起。

莉莉覺得這唐浙源是不是真的有什麽大病？

“唐爺，有些事玩玩就可以了，不要當真。”

“我就是要當真，你難道沒想過以後嗎？你難道要在這一行一直做下去嗎？”

莉莉用一種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眼前這位爺，這位爺從前玩過人不，玩的花樣也多，突然勸從良，果然是男人的劣啊！

是不是男人都有這兩大好啊？

拉良家婦下水，勸風塵子從良。

莉莉點燃一支煙，斜斜靠在沙發上，慢慢悠悠地吞雲吐霧。卸了妝之後的，看起來十分清純，帶著疲憊，對唐浙源來說，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你知道我跟多人做過嗎？”

唐浙源臉很不好看。

莉莉站起來，從床頭櫃裏麵拿出來幾個厚實的筆記本，扔到唐浙源麵前。

“唐爺，我就比你媽小兩歲，我幹這行已經有十幾年了。我睡過的男人不了，想必你也打聽過，我家裏還有弟弟妹妹要養，我妹還有病，我弟還要讀書，這些你都知道吧？”

唐浙源點點頭。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那不是我的弟弟妹妹，那是我的兒子兒，父不詳的那種。就我兒那個病，我已經了快三百萬進去了，你知道我說的這些都意味著什麽嗎？”

莉莉翻開那些筆記本，指著上麵的年月日和人數，還有金額：“你看看，這些都一筆筆，記得很清楚。就這樣的我，你也要？”

唐浙源撲上去，用手蓋住筆記本上的那些字：“這些都過去了！莉莉！”

莉莉搖搖頭。

“有些事現在過去了，將來也會被翻出來，不是你說過去就能過去的了！唐爺，不必太當真。”

莉莉其實蠻喜歡被人包養，隻用伺候一個人，每個月有固定的錢拿，金主還喜歡定期檢。

可如果是兩個人像人一樣在一起過日子，那就是兩碼事了。

就唐浙源那狗脾氣，正常人都不了。

莉莉的家庭況讓不得不選擇來錢快的工作，喜歡錢，但是不喜歡唐浙源。

莉莉計劃著再去找找唐太太，講講價，上次給的錢確實有點。

“別說了！”

“我說錯什麽了嗎？你心裏頭看不起我，又想跟我談？你腦子瓦特了吧？早知道你要跟我談說，我就該去跟了謝總，至人家跟我說玩完了還有遣散費。”

“我讓你別說了！”唐浙源直接拿起杯子摔在了地上。

莉莉才不會慣著他，發火誰不會啊？！

莉莉轉就摔門走人，老娘還不伺候了呢！

唐浙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放著一大把家世清白的人不去找，非要在莉莉這裏來氣。

可能是報應吧！

圈子裏麵的人都在笑話他，把外麵被人玩爛了的破爛，撿回家裏當寶。

唐家被汪斯年直接釜底薪，公司所有的項目全部停擺，同行業的公司誰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他們公司裁員，裁到最後隻剩十幾人，手頭有點東西的高管早就被挖走了。

他那個便宜弟弟唐浙洋，進公司的第一天開始就在搞錢，公司賬上的錢被轉移到了國外的一個公司賬戶上，等唐家人發現的時候，公司已經隻剩下一個殼子了，隻能宣布破產了。

上信把這個瓜送到顧莎莎手上，顧莎莎吃完了，又跑去興致地跟江婉分。

“唐浙源現在可慘了，唐逸明因為他跟莉莉的事，直接跟他斷絕了父子關係。因為得罪了汪氏，沒有人敢對唐氏出援手，也沒有人敢收留他，唐浙源現在都靠莉莉養，在莉莉上班的會所裏麵當打雜的。”

江婉吃瓜吃得津津有味，又不是什麽聖母白蓮花，聽見唐浙源過得這麽慘，可是發自心的高興呢！

從前被唐浙源造謠侮辱了那麽長的時間，忍了那麽久是為什麽？還不是想要看看汪斯年什麽時候能為出一次頭？

最後的事實證明，靠人人老，靠山山倒，幸福還是要靠自己才好！

“莉莉還真的收留了他？”

顧莎莎還有點慨：“嗯啊，我都覺得唐浙源和莉莉是真了。”

“確實。”

“上告訴我，汪斯年說了，誰要幫唐浙源，他就讓誰去跟唐浙源作伴！”

莉莉冒著風險收留唐浙源，他曾經最看不起的人，最後幫了他。

是誰說的，戲子無，婊子無義的？

顧莎莎還在歎，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我差點忘了，我爸讓我問你明天有沒有空去吃個飯？說要給你介紹個相親對象，好像是個海歸，條件好的，年薪百萬呢！”

江婉低頭看著手裏的文件：“就說我有工作安排，去不了，謝謝叔叔的好意。”

“真的不去啊？我見過那個人，人長得還可以，一米八七大高個，高就汪斯年一頭了，見一麵又沒關係，就當個朋友嘛！”

“真不去！”

顧莎莎本來都打算出去了，站在門口想了想，又關上門，回過頭來問道：“真的不去？你這個相親都推了多回了啊？林慕笛你不要就算了，汪斯年你也不要，相親你也不去，你到底想什麽呢？”

江婉放下手裏的文件，摘下鼻梁上的眼鏡，了眼角。

“我現在有錢有事業，要男人幹什麽？用來調節分泌嗎？再說了，林慕笛現在是吳雅麗的男朋友，你管管你那張，讓別人誤會了怎麽辦？”

顧莎莎扯著角笑道：“嘿，我怎麽就瞎說了？你就說，林慕笛追過你，是不是事實？”

“嘿，顧總，林慕笛也追過你啊，你怎麽就沒同意？”

“我說你，你說我幹什麽？”

“所以，大哥不要說二哥，其實大家都差不多。”

林慕笛最開始追江婉，江婉直接拒絕了。

後來他又追顧莎莎，約看電影吃飯，顧莎莎把聊天記錄發給江婉，意思很明顯，年人都懂。

年人哪裏來得那麽多深不悔？

人家一直追你，毫無回報，難道一直追你幾年不放手嗎？大家都是有選擇權的。

吳雅麗倒追的林慕笛，正式往之後，還請了顧莎莎和江婉一起吃了個飯。

把所有的過去都攤開來講了，不留任何誤會。

這就是現代故事。

江婉看著顧莎莎，再次說道：“我這裏真的很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的沒有時間談！以後不要安排那些有的沒的的相親了。”

“再怎麽忙，見一麵的時間總有的吧？你這個樣子，我會誤會的！”

“誤會什麽？”

“誤會你在為汪斯年守如玉啊，你跟他不是還有個一年之約嗎？”

“汪斯年”這個名字在江婉這裏，已經不是忌了。

顧莎莎也知道他們有這麽個“一年之約”，江婉說沒答應這麽個荒謬的約定，可實際上也沒再拉黑汪斯年。

兩個人還是有往來的。

有段時間，江婉手機總是響個不停，關掉了聲音之後就震個不停。

江婉還非常有耐心地看兩眼，偶爾還會回複幾個字。

顧莎莎後來才知道，汪斯年那段時間正在瘋狂給江婉寫小作文，有時候還寫點土味話。

“，你看我在輸？”

“怎麽了？”

“是想你的！”

顧莎莎看了之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顧莎莎現在算是看明白了，江婉是真的寵汪斯年啊！

分手之前，汪斯年嫌棄家裏傭人燉的湯不合口味，江婉自己報了烹飪課，洗手為人做羹湯，被菜刀切到過，被熱油熱湯燙到過，最後江婉的刀工都能玩蔬果雕花了，煲湯做飯的本事更是不弱。

如果不做設計，開個餐館也不是不可以。

分手之後，還是寵。

誰家好人分手了，還要安前男友，讓他注意？還要幫忙錄口供，抓家賊啊？還要幫忙牽線搭橋，介紹合作夥伴啊？

江婉會。

但是又不跟人家複合。

“汪斯年這一年多表現其實還可以，你要是吃回頭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人家想要跟你複合，你也沒答應。我真的想不明白，你是真的打算單一輩子啊？”

“看緣分。”

顧莎莎就更不理解了：“你又不去相親，又不去參加那些個商務宴會，你就天天坐在辦公室，等緣分？！你是不是打算搞網？也不是不行，隻要別被搞了殺豬盤就行。”

江婉被顧莎莎的話給逗笑了。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是我最近不想考慮這些事，等忙完這段時間再說吧，好嗎？”

“行，反正我現在說什麽都沒用。”

“好了，別生氣了，晚上請你喝酒，好吧？”

“行吧，要去有腹小哥哥的Pub！”

“好，肯定有靚仔！去把手頭的事做完，待會開個項目進度會。”

顧莎莎被江婉推出門外。

站在辦公桌旁邊，給的發財樹澆了點水，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一聲。

江婉拿起來看了一眼，臉慢慢冷了下去。

汪斯年發來的信息。

“最近你還好嗎？”

短短六個字。

千言萬語還來不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