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見到宋沁這樣著急上火,他怎能輕易放過?
上一次見到這樣的,還是在高中時期,幫好朋友遞書給一師兄,卻反被師兄當場表白,當時對那師兄就是這樣咄咄人。
他永遠記得那一幕:聽完師兄的表白後,隻低著頭目在地上左右掃描。
師兄以為那是在害。
誰知忽然抬起頭來問一旁的同學,“有磚頭嗎?我拍死這斯文敗類!”
顧之謙從好的回憶中回思緒,眼卻是宋沁極度厭惡他的表,一字一頓道,“有錢了不起是吧?好,那你們就等著接律師函吧!”
看著盯著畫中人,眼眶卻紅了起來,他心髒不控製的了一下,語氣也了下來,“能不能別無理取鬧,你要這畫,之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無理取鬧?
宋沁差點眼淚就掉下來了,他這是護定這個白月了?
“既然顧先生不放手,那就買好了,但關於作者名,我會力爭到底,我不允許別人用它來示威,髒了作者的初心。”
靳:“……”
心裏暗的罵:都鬧離婚了還這麽矯?以為自己還能激起什麽浪花?也不看看自己什麽家庭出,一副窮酸樣!
宋沁深深看著畫裏那張朦朧的側臉。
就像那年過琴房的玻璃窗戶,看著正在專注練琴的顧之謙,細碎凝固在他如畫般的英俊眉眼。
他彈鋼琴的時候眼神熱又純粹,潔白襯衫寶藍領帶,高貴如王子讓人不忍。
從此,再也忘不了他。
宋沁吸了吸鼻子,好一會才緩下那一陣陣的心悸和疼痛。
“宋小姐,你沒事吧?其實我這兩年都不敢打擾你們,真沒想到你們會走到今天……”靳一臉無害聲安,心裏得意地笑。
這番話傷及宋沁的靈魂。
是的,靳不用打擾、不用出現都能讓顧之謙魂牽夢繞。
何況現在回到他邊?
宋沁撇開視線不再看他們,決然地轉離開。
顧之謙著離去的纖瘦背影,濃濃的失和傷同時覆蓋心髒,他的心驀地揪住。
為什麽兩年婚姻裏,從不在他麵前流半點脆弱?到底要幹什麽?
一旁的靳眸裏閃過掩蓋不住的得意。
“謙哥哥,謝謝你!劉經理,那畫就幫我包起來。”
一臉嗔,又手想去摟顧之謙的胳膊。
男人臉一沉,倏地抬腳闊步追出去,邊走邊冷冷丟下一句,“版權有糾紛的畫,我不買。”
“?”
靳著男人追出去的背影,氣得分泌都失調了。
剛還一臉雀躍的劉經理臉慘白,“這這?顧總什麽意思?”
這麽一來,老板豈不把兩邊買主都得罪了,一分錢也撈不到了?
完犢子了!
靳雙手握拳,咬牙咒罵,“宋沁,你總是壞我好事,以前是,現在還是!你等著,我們沒完。”
顧之謙追著宋沁離開的方向,終於在出口找到那抹蝴蝶結束腰的漂亮影。
剛踏上往下的手扶梯,垂著頭,毫無剛剛的盛氣淩人。
齊越一直站在扶梯口,手裏拎著兩杯咖啡,正想遞一杯給宋沁。
卻失魂落魄的直接撞上去……
顧之謙心一沉,快速的衝下步梯,看著齊越正扶住宋沁的細臂,張的問,“你沒事吧?”
宋沁臉很蒼白,擺被咖啡潑得一大片汙跡也沒在意。
顧之謙猛的抓起齊越放在手臂上的手,用力甩開,“別!”
齊越被甩得莫名其妙,大冤種似的看著自家老板那黑沉沉的臉。
心裏暗哭:好人難當,以後別說扶,連老過馬路都不想扶了!
顧之謙視線對上宋沁的一瞬間,整個人怔住了———
淡的瓣著蒼白,濃卷曲的眼睫微微了,在眼瞼下方投下了一片小小的影,眸底瀲灩著淚,眼眶紅得快要滴。
“讓一讓。”語氣帶著鼻音,避開顧之謙的灼燙目。
因為那目似有實質的火焰,讓傷的靈魂無安放,也讓婚姻的失敗無遁形。
“夫人,對不起!”齊越懊惱的把手上僅剩的咖啡遞給。
宋沁看著一地狼藉,明白齊越是去幫靳和顧之謙買咖啡回來了。
嗬,難道買不起一杯咖啡嗎?
彎起的,翹起來的狐貍眼線帶著勾子似的,盯得人骨頭都了。
“齊特助,你家夫人在樓上,還有,這杯咖啡髒了,丟了吧!”說完,快速離開。
顧之謙:“……”
這杯咖啡髒了?
齊越側頭愣愣看著顧之謙,指著星克杯子上寫著“Mr.顧”。
意味深長:嗯,顧之謙你髒了。
顧之謙到眼前發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追出來被辱。
“以後再也不要理宋沁!”顧之謙憤憤的走向停車場。
“頭兒,你去哪?”齊越追上來急匆匆地問。
“回公司加班!”
“你開自己車出來了?不送送夫人?”齊越指著門廊下等的士的那抹纖細影。
顧之謙還是忍不住看過去,夕餘暉在上鍍了一層,他目落在深深凹陷進去的腰線。
不盈一握,是他最沉迷的弧度。
宋沁一邊攔下的士,一邊接起電話,聲音又弱溫,“喂,寶貝。”
“……”
顧之謙鬼使神差就走近兩步,想聽對那“寶貝”講什麽。
“我這就回去……嗯,我要好好呼吸自由的空氣,我們點外賣,辣子、麻辣燙、烤羊串……”
顧之謙腳步一頓,沒再靠近。
目送收了手機矮進了的士後座,他才丟了魂似的走向停車場。
結婚兩年,他都不允許吃這些“垃圾食品”。
他從來沒說原因。
也從不問為什麽。
現在,終於自由了,他也要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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