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徐千嶼琢磨這兩字，“就像我們在水月花境的遇到的那只狗一樣？”又道，“你跟我睡在一起時跟我講過。”

靈溯道君再次怔住，他不記得自己何時和睡過一張床。他拉過白紗蒙住鏡面，隨后換整冠：“東方有大魔現世，我須得出去一趟。”

走時，他發現鏡中的心魔，悄悄以法將绦系在他的手腕上。

徐千嶼坐在原地看著他遠去。兩次試探，基本已經確定，師兄確實不在這個夢中。道君只是他夢中前世的回憶，難怪無論如何暗示，都無法讓他清醒。

可即便如此，仍然到酸，想將祝福的绦送給他。

接下來便是試圖找到沈溯微。

仍然不知道什麼條件下兩個夢境才會匯。等夜，自己將燭火吹熄，坐在黑暗中，可是沒有等來風雪的氣息。

*

將绦給了狐貍后，沈溯微再也沒有主進那個告自己的夢，變得愈加安靜。

帶有生機之，應當送給還有希的人，而不是陪他一起等死。

他坐在石中，開始仔細地觀察頭頂那條隙的寬度、大小，鉆研著打磨得薄薄的石片，如何以刁鉆的角度穿出去，劃破疾風，扎破守陣的侍衛的頸脈，令他們濺三尺。

上面傳來和呼喊。沈溯微充耳不聞，垂睫打磨著更多石片，面認真得散發出漠然冷意。

手上石片被明霞公主沒收，母親發現了他的異樣：“將背后藏的那個也給我。”

沈溯微不。明霞公主強行將他的“武”拿出來，丟到一邊。沈溯微出手，掌心毫無征兆地出現一簇青焰：“我還有這個。”

看到母親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然，沈溯微有些后悔：“你很討厭它？它可是很可怕，你也相信那個傳言？”

“這是地獄之火。傳說青焰有滅世之能。”明霞公主道，“你有它，并不可怕，這是你的天賦。只是以它殺人太輕易，你無法掌控，我擔心你會魘。”

說到此，明霞公主一把抱住他，他能從這個懷抱中覺出母親的依賴和慌。那復仇的火焰，與仇恨，在脆弱哀傷的眼淚中化的香灰。

“我不會魘的。”他說，“倘若我魘了，你就殺了我。這樣便不會害人。”

明霞公主怔了怔，這個孩子有這樣烈的心，不知是好是壞。

數次用聲安將他從失控的邊緣拉回來：“我為你找了個好師父。等你日后了大道，輕而易舉可以點化他人，斬妖除魔，萬事萬的煩惱便都不存在了。”

明霞公主給他構建了一幅夢幻的畫卷，還有落下地的仙種作印證。

“這是浮草申屠，它是仙門的花。”

沈溯微的心在搖曳的花苞面前平靜下來，他坐在地上，靜靜看著它。

是夜，他又那個有鏡子的夢。

徐千嶼正守株待兔，等那氣息靠近，一把抓住那只手，索上他的手臂。到確切是個孩子，倍疑，這一聲“師兄”便卡了殼。隨后覺一只手將的子掀起一角。

“原來不是狐貍。”他喃喃道，又將子放下，耳梢紅了一片，“對不起。”

徐千嶼：？

將疊在一起的醒神符和定位符拍過去，對方忽而毫無征兆地化云煙消散了。

徐千嶼怔住，似乎覺到不詳的氣息。

外面出事了。

沈溯微警覺地睜眼，地上的隙發出異，片刻后，隙竟然被拉寬些許。從那隙中，他看見一個著宮裝的小小影子，懷里抱著一只張牙舞爪的金猴。

朔月公主那日被驅趕帶離，咽不下這口氣，每當路過此，總要丫鬟投些石塊、蒼耳進來。

今日又卷土重來，卻是來真的。朔月不到九歲，已有自己的親衛。指揮著自己的人，行事間已有了幾分父皇的影子，跋扈且殘忍：“你們給我將下面的小螞蟻給我挖出來，我要讓父皇母妃看看，這下面就是有人。”

沈溯微一張俏臉變得煞白，他一手搖醒明霞公主，一手挾起石片。兩邊發了一場酣戰。

石片如一道道羽箭釘在地上，卸去他們的武。道士在“護國大陣”上設有窺咒，朔月公主的侍衛們朝地出金箭時，便到反噬，紛紛倒地，發出慘聲。

最后那暴君被驚。宮門開，輦出。周富貴的貴妃赤足跳出來，將鬧事的朔月公主抱走。北商君則走到了護國大陣之前。

他神狐疑，腳步沉重，面上偶爾閃過魔紋。

聽聞他魘以后，更加喜怒無常，殘忍可怖。貴妃去拉他的手，他一把將其推開：“我好像聞到了沈落的氣味。”

其時明霞公主也將沈溯微抱在懷里，以寬大的袖袍將他遮蓋。沈溯微覺到，母親在戰栗，似是恐懼到了極點。

封印上方被破壞，能看出大陣下面有一個空間。暴君追殺他們許久，倘若他們被發現這多年藏匿其間，只怕兇多吉。

好在，北商君雖魘，還記得道士給他說過的利害。他的鼻翼翕：“事關國運，著人將護國法陣修一修。朔月公主惹是生非，破壞法陣，足十日。”

他又走了。貴妃的嗔與朔月公主發脾氣的聲響一并遠去。

但明霞公主似乎到了驚嚇，這夜之后高熱不愈，夢魘不斷。沈溯微引地下的水給臉，仍然不能降溫。以纖細的五指抓住他的手：“沒關系，只是有些難，忍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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