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訣看了又看。

這照片完全沒有ps痕跡。

這人也不像是整容才有了這張臉。

兩個假設都不立,那麼就只剩下一個......

阮安安的臉無所謂上不上鏡，生的好看,放在照片里和本人也就是會和靜止的區別。照片里的也和往常一樣,幾乎沒有妝容，眼神清澈,面容清純。

所以......

現實是......

雖然面前擺著一個很是荒謬的事實，但看著自己的老婆，好看的照片，他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手就下意識點了保存。

顧訣：“............”

顧訣又打字。

明明已經確認了,卻還是不死心地要問一遍：【這是誰？什麼？】

顧銘沒回復，而是發來一條語音。

——“我不是說了，這就是林老要給你介紹的姑娘啊,什麼我不知道，據說是他外孫？誒……是不是我出國這麼多年忘了什麼事兒？林老他哪來的外孫啊？還是他說錯了，其實是外甥？不過管他什麼呢，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你的菜？”

“......”

顧訣手指頓了頓。

這他媽不僅是我的菜。

還是我七年前就看上還惦記了這麼久最后好不容易搶回家的菜。

顧訣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復,所以他干脆不他媽回了。

轉而打開置頂對話框。

顧訣不抱希地給阮安安發了條微信。

gj：【你......有沒有，雙胞胎姐妹？】

沒過半分鐘,阮安安很快回復過來：【沒有呀,怎麼了？】

gj：【沒什麼，就是在路上看到了一個人，和你長得特別像......】

顧訣發出去之后，閉了閉眼,大腦一團迷霧。

而后又看了一遍剛才的那張照片。

林老的外孫？

顧訣對于豪門世家的彎彎道道非常不興趣，從來不主問，也幾乎不太了解。

顧訣還不記事的時候，被顧父顧母帶出去參加各種晚宴。但自從他稍微長大一點兒，能跑能跳能完整表達自己想法之后，他就對這類的活非常抗拒。

四五歲的時候還比較好拿，七八歲就已經完全不聽父母的話，顧啟中說：“阿訣，跟爸爸媽媽去一趟酒會，很多好吃的。”

顧訣小小年紀，拒絕得理所當然：“不行，我要去幫兄弟打架。”

能把顧啟中氣到尥蹶子。

好在家里還有一個聽話的顧銘，當作顧家兒子門面去外面見人。和親人話癆這個大缺點無法忽視，但顧訣最喜歡他的一點，就是讓去哪兒去哪兒，也避免了他的許多麻煩。

正因如此，他除了為顧氏企業作出極大貢獻以外，幾乎是個圈外人。放在古代背景的話，就等同于他知道各大幫派的掌門人是誰，卻不知道掌門人的老婆孩子是誰。

他知道林老，卻不知道林老的兒是誰，那外孫就更......

而且阮安安姓阮，媽媽是林老的兒應該姓林，所以這個阮來自于爸爸......？

顧訣對這些真是一竅不通。

當然，所有的這些都可以慢慢查慢慢問，首先能夠確認的是，顧銘的照片來源應該是顧啟中，而顧啟中說的話，那應該造不了假。

怪不得博弈杯那會兒作得那麼溜。

怪不得對于管理的天賦那麼牛。

顧訣一開始還覺得自己老婆是天賦異稟，在群里吹了好久，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比他們一票從小浸/商場的公子哥眼界強得多。

......

頭疼。

顧訣坐在床沿，笨笨趴在他腳邊，尾時不時地一下。

顧訣看了半天，出聲它：“笨笨。”

笨笨抬頭。

“你媽媽很有錢，你知道嗎？”顧訣說，“可能是和爸爸差不多的那種有錢......”

笨笨不懂，歪了歪頭：“喵？”

“就是大房子，”顧訣解釋，“媽媽也有大房子，和爸爸一樣的大房子。”

笨笨直起，眼睛一亮：“喵喵w！！”

顧訣嗤笑，了它的頭：“你就知道大房子......”

顧訣腦海里突然閃過許許多多，曾經被忽略掉的細節。

比如當年，他對誤會的開始。

阮安安反反復復說，討厭爸爸，將來不會和這樣的人沾邊，不可能嫁給有錢的男人……雖然有些遷怒的意味，但他覺得一定是家庭給帶了什麼特別不好的東西，不然不會讓這麼抵。

而且也說過，將來要自己獨立，不花人渣一分錢。

顧訣的想法大概是......大概生于一個離異重組家庭，而爸爸算是個普通人里面的有錢人，只不過朝三暮四，沒有定，最終阮安安的媽媽了害者，小姑娘的心里自然而然有了影。

而大學后的肯定想要自己經濟獨立，不問爸爸要一分錢，應該寬裕不到哪兒去。

誰能想到......

不花爸爸的錢......

但外公是林松柏？？？

說自己將來不會嫁給有錢人。

顧訣也沒想到，自己本人就是有錢人中的翹楚。

一片混沌中，顧訣調著記憶，驀地想起了去年冬天，博弈杯結束后幾人出去慶祝，阮安安喝醉了之后，附在他耳邊說的那句“我是個家百億的總裁”。

還說了好幾遍是真的。

當初那麼強調這件事是真的，而他直接沒信。

“............”

顧訣抬手，蓋住眼睛。

世人誠不欺我，酒后吐真言，句句屬實。

阮安安這次出差，并不是因為最近一直在忙的“繁林”。

作為一個即將上任的總裁，雖然重點幾乎是放在了最核心的project上，可當然還有許許多多別的合作要談，別的方案要看，別的項目要跟。要面面俱到，要腦子里同時裝很多東西，林松柏的標準可不是僅僅搞好“繁林”那麼容易達到的。

這趟出差結束，回到青城的時候已經是十月中旬。

而且下了飛機，也沒能回家，跟著公司的車直奔林氏大樓，又乘專用電梯直達頂層。

“顧氏那邊還沒給回復啊？”阮安安推門進辦公室，問邊一職業裝的。

這是林松柏的書，現在了的助手，當然，也是林松柏在邊安的眼睛。

明明是一不茍的人，取的英文名卻candy，甜甜的糖果。阮安安和悉了之后詢問過原因，candy說是兒子給取的，因為兒子說媽媽像糖果一樣甜。

“是的。”甜甜的candy說完，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我們是繼續等，還是......”

“把對方負責人的聯系方式給我吧，”阮安安嘆了口氣，“我試試，如果還不行......”

阮安安話語一頓。

想了又想，始終也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一直不松口。

“繁林”已經將自所有的好一一攤開來講，按理來說，就算是龐大如顧氏，也不應該如此難以合作。

vr技和網游相結合是阮安安最先提出的方案設想，而經過多方面市場考察，結果顯示，在娛樂領域，大眾對于“vr技與什麼娛樂活相結合”的這個問題，對于網游的期許值是最高的。

玩的年輕人，想象力富的年輕人，誰還沒有個全息夢呢？

現在雖然實現不了全息，可能夠進一小步，都是對于現狀的極大突破。

對于網游的選擇，國民網游《六界》在業界的確無人能敵，但和“繁林”合作明明

如果是想要更大的優待，也該稍微松口，沒道理一直這個態度......

阮安安都有點兒郁悶了。

自己本就是《六界》的忠實好者，也知道“繁林”的技如果能和《六界》聯合，效果會有多出。

如果能讓這麼好玩兒的游戲在原有的基礎上新開發出別的玩法，增加更強的視覺沖擊，擁有獨立的新驗，站在玩家的角度來想，簡直不能更好。

怎麼就不同意呢？

怎！麼！就！不！同！意！呢！！！

深吸一口氣，稍微平復了一下緒，補充完剛才沒說全的話。

“......如果還不行，那也不是咱們不夠好，只能說明對方眼界太高——”

阮安安“哼”了一聲，嗓音微微拔高，“現在拒絕，將來等著后悔就對了！”

candy站在旁邊笑。

candy從畢業就一直在林氏，在林松柏手下工作了將近十年。最開始見到阮安安的時候很詫異，因為從林松柏給傳的阮安安在海外工作的果來看，和的外表十分不符，這麼看著，更像是一個剛剛上大學的小姑娘。

但這是林老的親外孫，candy從未有過輕怠，只不過，原本是想盡最大努力讓小姑娘盡快了解自己應當擔負的責任，卻沒想到絕大多數況下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并且經常能在和研發團隊一起探討如何進一步改進“繁林”產品的時候，展現出驚人的天賦以及不同尋常的思維方式。

直到聽林老講，阮安安原本自己想學的就是計算機相關，candy才恍然大悟。

這個孩兒上有種很神奇的特質，越相越喜歡的格，很多時候有些孩子氣的可，可大事上向來果決，待人沒有三六九等，至今還有許多不知的公司員工以為只是一個小小的實習生，和稱姐道妹。

“那我把對方負責人的聯系......”candy笑完，拿出工作用的手機，解鎖，而后聲音一頓，“稍等。”

阮安安抬頭：“嗯？怎麼了？”

candy皺著眉，再次仔仔細細看著新發來的郵件，說：“對方發來了新的聯系方式，并且說……要直接和您談。”

嗯？

阮安安挑眉：“指名道姓和我談？是宣傳經理？還是顧氏那位助理？”

下一句簡直要口而出是梁靜茹給他的勇氣嗎！

看不起我們的絕技還拖這麼長時間就算了！現在一個助理也能和平起平坐了嗎！！！

“不是......”然而，candy的下一句話立刻撲滅了的那點兒小火苗，“是顧總要和您談。”

“............”

阮安安翻騰的心平靜下來。

哦，顧總……那個開發了《六界》的顧二，連個名字都莫得的神人。

“你……”阮安安皺了皺眉，猜不準這是要正式地拒絕還是同意合作，“郵件地址確認沒錯是吧？”

“沒錯，是一直聯系的那個。”

“好的，”抬手順了順頭發，“是郵件還是什麼？聯系方式給我吧。”

“微信，我已經把截圖給您的工作微信發過去了。”

“好。”

阮安安工作微信和私人微信是分開的，工作微信上一不茍，什麼表包都沒有，頭像和朋友圈干干凈凈。

那邊也和一樣，一看就是特地建的工作號。

加上微信之后，兩人簡單地打過招呼，你一句阮總我一句顧總，想著直奔主題，顯然對方也是一樣。

阮安安在這個微信和私人微信上判若兩人，用詞簡潔，一句廢話不多說，用candy和開玩笑的話來說，風格非常總裁。

這件事雖然拖了有一段時間了，但兩頭敲定，其實只需三言兩語。

剩下的合作細節，應該由雙方團隊一同協調。

對方又發來一條消息。

【貴司方案沒有什麼問題，細節可以之后商定，現在已經很晚了，阮總早點下班吧。】

阮安安一愣。

竟然還……心。

其實在今天之前，經過邊的人一頓熏陶，顧二這個人，在心目中的標簽已經了好幾個。

1.阮琳暗并且想嫁的對象，減分

2.明明連個照片都沒有卻被吹青城名媛的夢，怕不是炒作，減分

3.被林松柏看好，有不牛的傳聞，將來很可能會被拿來和自己老公做對比，減分

4.六界創始人，這個……倒是非常給他加分的

雖然最后一項拉回來了不分數，但前面也減了，總的來說大概是十分滿分他拿五分，不喜歡也不討厭。

而且因為前面三項先為主的主觀標簽，阮安安一直對他帶著一種防備和敵意。

這會兒聊了幾句，卻發現這人作為合作對象還真是不錯，就算之前一直沒有給明確答復，現在浪子回頭也證明他眼很好。

阮安安自然也放下了戒備。

阮安安打字回復：【好的顧總，您也早點休息。】

而后切掉微信，帶著東西離開公司。

懸著多月的事總算迎來最好的結果，像是懸著的一顆石頭終于落地，阮安安回家的一路都是哼著小曲的。

到小區的時候是七點半，想著顧訣通常要八點才回來，阮安安就先拐了個彎，去了旁邊的餐館打包飯菜。

周一到周五他回來時間晚，而阮安安到現在也沒學會怎麼做可口的飯菜，所以等他回來做飯的話，兩個人都得肚子，通常還是在樓下打包回家吃。

阮安安點好餐之后就出了門在門口等，現在剛好是晚上飯點兒，總不能在里面占著店里的座位。

在門口邊低著頭看手機，也沒注意到后站著的人。

顧訣剛從對面的地下停車場把跑車停好，出來的時候路過這里，一眼就看到站在餐館門口的阮安安。

穿著米的外套，長發披在后背，邊放著小號的行李箱，還是當初搬到他家時候的那款，商場打折款。

顧訣有點想笑。

想想這麼久以來，兩人相的小細節，他還真的是毫無察覺。

難以想象，就是這麼個漂亮的小姑娘，生活勤儉持家，笑起來的很可，在他面前古靈怪……而剛才和他微信上談公事的時候，語氣能夠那麼冷靜又專業。

兩人像是排隊一樣在門口排排站，老板拎著飯菜出來的時候，一下子就看到了阮安安后站著的人，頓時熱地和他打招呼，“誒，小顧也來啦？”

“……”小顧？還有哪個小顧？

阮安安愣了一秒，而后“唰”地回過頭。

一個多星期沒見到的人，正在后不到一米遠的地方站著，高瘦拔。

顧訣除了夏天以外，幾乎很穿帶的服，黑白替。而服簡單，更襯得面容出奇地好看，路燈打在他臉上，高的鼻梁為分界線，半明半暗。

阮安安剛才完全沒有察覺到后有人，驀地對視，大腦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