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小林也在。

禹景澤了眉心。

走過去，給老人倒了杯溫水。

江堂生緩慢地喝了口，到了該休息的時間，此時臉上稍顯疲態。

禹景澤坐在一旁，安靜片秒。

他說：“一定要訂婚？”

江堂生鬢角的白發稀疏，點了點頭：“外公我喜歡裴茉這個孩子，也相信我的眼，是個好孩子。”

“我可以考慮，”禹景澤說：“但未必愿意。”

“人家不愿意，那是你的問題，說明人家姑娘覺得你配不上，看不上你。”

“……”

“但你不主試一試，外公我怎麼能甘心？”

老爺子說著忽然咳嗽起來，禹景澤給老人背，聽老人氣息不足的聲音道：“要是在我走之前，能看見你們把婚事定下，我這輩子的憾啊，咳咳咳……也就能一點了。”

說話間，江堂生拿出一個繡錦首飾盒，蒼老的手輕輕盒子，帶著惜，“這是你媽媽結婚時，你外婆給的嫁妝，你媽媽走后我一直保管著，現在我把它給你。”

“這樣，也算是我替阿蕓完了一樁心愿了。”

司機小林看了眼爺，心想，老爺這招算是扎在爺心里了。

禹景澤長睫稍低，沒再猶豫。

接過首飾盒握在手心。

窗外有一潭池水，石澗細流，夏日的夜風里染了幾分涼。

他側臉微垂，給老人披上薄，英氣干凈的眉眼是松展。

語氣略帶無奈：“好了，我收了，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

“嗯，走吧，”江老爺子一拄拐站起，“我眼皮都快撐不住了。”

“……”

——

這周末的生日前一天，裴茉還是去了大伯家住。

下午從舞蹈團回來時，出門不小心被送快遞的小哥撞了一下，手機沒拿穩，摔出了點問題。

傍晚天邊的火燒云一片橘紅，花園里的一草一木都被染了一層橘，裴茉坐在藤椅，細白的手指點啊點，擺弄著手機。

手機里的短信和通話記錄不顯示備注人，明天生日會有朋友發來祝福，怕錯過信息，先把常聯系的朋友和同學名字備注上，下周一再去修。

剛把一個高中同學電話備注好名字，屏幕頁面突然跳出一條來電。

同時，花園外的惠姨去吃飯。

裴茉抬頭應了一聲，低頭看手機時，掃了眼電話號碼前幾位，手指一劃，按了接聽。

眉眼含笑，清脆的嗓音提了提：“侄子，找小姑姑什麼事？”

電話那頭安靜幾秒，男人沉澈的聲音過不太平穩的電波傳來，鉆進的耳朵里。

帶著一點曬笑：“小姑娘，我是禹景澤。”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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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約會

◎跟我可以隨意點兒。◎

臉邊有熱風吹過，裴茉心跳一拍。

隨即看一眼通話界面，不是裴池的電話號。

看錯了。

意識到電話那頭是禹景澤，握手機，回耳邊，默默醞釀措辭，在想怎麼稱呼他好。

倏然想起江伯伯的那句話：以后有事就找你阿澤哥哥幫忙。

阿澤哥哥……

裴茉抿了抿，天空晚霞未染紅的白皙臉龐，此時浮上了一層淡。

“你好，”天生輕細的嗓音了聲，“阿澤……哥。”

到底是沒好意思哥哥的。

而有點張，連自己也沒意識到，聲音里多了一分糯糯的輕。

可能是手機出問題的緣故，電話里的聲音比平時稍低，低低嗯了一聲。

又很快沉澈如常：“明天有空麼，我請你吃飯。”

—

裴茉進到屋子里，坐在餐桌。

今天的湯是鴿栗子湯，舀了碗里一顆細糯的板栗，跟大伯說明天中午不回來吃了。

“約了朋友啊？”

“是禹景澤，他約我吃飯。”

大伯聞言倒是沒太意外，只慈藹地笑道：“行，你們年輕人出去玩，明天晚上回來大伯再給你過生日。”

晚飯后裴茉回到二樓的房間，推開柜，手指撥開幾件沒穿過的新子，拿下來，往上試了試。

只是比量著服，鏡里那張白皙的臉蛋上，眼角和角都是彎的。

撇在床上的手機響了，放下子，去接。

高中同學兼閨胡詩茜的聲音清亮：“干嘛呢，還有幾個小時就二十一歲嘍。”

閨提前一天晚上提醒又長一歲的習慣，是高中時開始的，因為那時，裴茉很在意過完生日能長大一歲這件事，尤其期盼年的那天。

裴茉扯過抱枕，坐在床邊回：“在試服，明天要見個人。”

電話里隨即聽出來一可以八卦的苗頭，好奇道：“見誰呀，男的？”

“嗯。”

“哇！”胡詩茜興道：“誰呀誰呀？”

裴茉安靜了下，說：“茜茜，你還記得禹景澤嗎？”

這個名字陌生又遙遠，但一提起，便讓人在頃刻間能記起的一個存在，深刻且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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