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念怎麽能不急呢,眼看著各家小姐在殿中表演,卻因為是庶,隻要君凝沒表演,便不能越過了君凝去。
也就是說,君凝什麽都不做,便可以讓君青念這些時日的練習變得毫無意義。
“二妹,你,你不能這樣對我……”君青念麵驚恐,以為君凝真的要什麽都不做了。
這樣的反應在君凝意料之中,頓時覺得無趣。
起,來到大殿中央。
永初帝原本未曾注意到君凝這邊,心中還在疑今日怎麽沒見到君凝這丫頭。
如今乍見一紅姑娘出現,永初帝混沌的眸中先是閃過一抹驚豔,待看清長相後,心中更是驚奇了。
君凝這丫頭平日裏喜著素,雖生的漂亮,卻與母親一樣,都是端莊穩重的。
如今著了這一紅,倒是人眼前一亮,平添了幾分瀲灩。
不僅皇帝這樣想,君凝坐在席間時,便已被許多人注意到了,如今站在殿中,脊背直,紅傾城,更是引來一片議論之聲。
“臣平康伯府君凝,拜見陛下。”
“嗯,起來吧,君凝丫頭你要表演什麽啊?”
“臣不才,願獻上一段劍舞。”
此言一出便引得一片嘩然。
原本支著腦袋對任何事都沒有興趣的蕭墨淵抬起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去。
劍舞啊,他若是能看到就好了。
君青念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邊的春痕,一字一句像是從牙裏蹦出來的:“怎麽會這樣?!”
春痕的神跟主子如出一轍,跪在君青念邊,亦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小,小姐,奴婢照您的吩咐一字不落與沈小姐說的,沈小姐也答應了的,這,奴婢也不知。”
“真是事不足敗事有餘!”
君青念快要氣死了,君凝最拿手的便是這劍舞,別人許是不清楚,卻是親眼見過的。
沈清棠到底在高什麽名堂,竟然沒有哄騙君凝跳舞,如此,苦練數日的琴曲還有什麽用武之地!
到底是君凝學聰明了,還是沈清棠傻了!
明臺上,永初帝挑了挑眉頭,常常習慣瞇起的雙眼也因為君凝的話睜大了些,“朕倒是還未曾見過哪家小姐舞劍的,你倒是獨一份。”
“趙德,拿劍來。”
“是,陛下。”
趙德辦事十分快,不消片刻便從殿外拿著一把劍到了君凝手中。
君凝握住劍柄隨手揮了揮,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弧度。
上一世是君青念先發製人讓出醜,今日便以牙還牙,也讓君青念嚐嚐這不由己的滋味兒。
“陛下,臣家中還有一庶姐,庶姐練琴數日,本是要與我伴奏的。”
隨著君凝開口,君青念那不好的預越來越強烈,君凝才不會好心提及,到底想要幹什麽?!
很快,君青念便知道君凝想要做什麽了。
“臣先前不知要有彩頭,如今想與庶姐一同表演,隻是不知是否壞了規矩?”
君凝話音剛落,永初帝便大笑出聲,“君凝丫頭,你倒是時時刻刻不會忘了你的庶姐,也罷,你開口了,朕便破例讓你們一同,不知諸位以為如何啊?”
眾人:“……”您都開口了,我們還能說什麽不?
“陛下英明!”眾人奇呼。
永初帝已然開口,君青念縱然知道其中有詐,也不得不抱著琴來到君凝邊。
君青念麵微笑,站在君凝邊,皮笑不笑的質問道:“君凝,你到底想幹什麽。”
君凝握著劍轉,湊到君青念耳邊,低聲道:“庶姐馬上便能知道了。”
言罷,君凝直起,對君青念抱拳,道:“有勞庶姐了,《定州曲》庶姐定是會的吧。”
君青念咬牙,抱著古琴坐於大殿一側,雙手上琴弦,曲樂聲聲傳出,君凝立於殿中,負劍於後。
《定州曲》意境悠遠蒼茫,本便是軍中之曲,自帶著渾然的氣勢。
君凝手腕翻轉,長劍挽著劍花,隨著的作上下翻轉。
君青念也不是省油的燈,琴音陡然變幻,愈發的淩厲急促。
君凝心中早有所覺,矮下子,握著劍柄在半空中舞出一抹漂亮的弧度,在眾人的驚呼聲中,竟淩空而起,腳尖輕踏在盤龍金柱之上,借著這力道,整個與長劍融為一,竟直直地刺破空氣,發出一道劍鳴之音。
蕭墨淵一雙淺淡的瞳仁中分明映著一抹紅的影,然而那雙眸子中沒有毫的波,隻是靜靜的看著那個方向。
滄影立在王爺後,見王爺如此模樣,心如刀絞。
“本王記得玄王也在殿前舞過劍,讓我想想,得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定王蕭信澤這話是同靖王說的,然而說話時卻故意拔高了聲音,讓周圍的人也都聽了個真切,更莫說蕭墨淵了。
“三皇兄真是好記,臣弟至今也還記得,四皇兄當初在大殿舞劍時的風姿,隻是不知日後何時才能再次見到四皇兄舞劍了。”
蕭雲桀一臉歎息扼腕,話裏話外、明裏暗裏卻分明是在聯合定王挖苦蕭墨淵。
滄影氣壞了,剛想說些什麽,卻被蕭墨淵抬手阻止了。
蕭墨淵似乎聽慣了這種挖苦,麵上毫不見怒,隻淡淡地回道:“本王如今這般模樣,怕是要讓五弟失了。”
蕭雲桀:“……”蕭墨淵真是變了,竟會自己挖苦自己了。
“好!好啊!”
喝彩聲自明臺上響起,永初帝渾濁的眼中出亮,忍不住起鼓掌。
在場的武將們也無不歎服,發自心地為君凝吶喊喝彩,他們都是人,靠著軍功一點點爬到今日的位置,君凝這一舞,實在獨到巧妙。
“啊!”
掌聲間歇之時,一陣尖厲的聲驟然響徹在大殿之上。
眾人循著聲音去,隻見原本還在彈奏古琴的平康伯府庶君青念此刻正以一種極其不雅的姿態跪趴在地上,腦袋深深地埋進了袖之間。
永初帝被擾了興致,眸子瞇得更,眼中閃過淩冽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