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幾分鍾後,三位老人家就坐不住了。
小姑娘不僅會牌,還會計牌算牌。
每次牌時都不帶半點猶豫,聲音清脆而乖順,胡牌時佯裝驚喜,可憐兮兮說自己運氣好,承讓了。
前幾把三人還安自己,這小姑娘說不準是新手保護期。
兩小時後,他們徹底笑不出來了。
林酒酒晃著細白小,撐著下百無聊賴地撥弄著前的籌碼,腮幫子鼓鼓對旁邊興卻又矜持的許老爺子道:“外公,我今天運氣好好呀。”
說罷又轉頭,朝著他們笑:“多虧爺爺們讓我啦,要不然我也不會贏。”
倒是懂人世故得很,隻說自己幸運,而不談牌技,又順水推舟地道謝。
三位老人家無奈地對視一眼,誰也沒料到今天會栽在這小姑娘手裏。
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他們本沒讓,反而用盡渾解數,也沒能贏這丫頭一回合。
玩下來就好似業餘玩家上職業選手,被得無完。
果然,新腦子就是比他們這些舊的好用啊。
想讓跟自家孫子見麵的事三人也就不好意思再提,手裏從許老爺子那賺的籌碼全輸了回去。
林酒酒跟許老爺子說罷,又轉回頭綿綿地問:“我們還打嗎?”
三個老人家作從沒這麽利索過,幾乎是不約而同地齊刷刷地站起,紛紛手忙腳推辭道:“我好要回去做飯……”
“今天有個客戶要來。”
“兒媳婦給我生孫子了,下次再玩哈……”
“……”
許老爺子在牌桌上輸給他們不次數,這下總算揚眉吐氣,哪還管什麽相親不相親的,樂嗬嗬地將人送到門口才招手:“下次來跟我外孫下棋啊,什麽棋都行。”
林酒酒跟在旁邊乖乖說拜拜,認真充當一個紙老虎的角。
等老人家們背影消失在街角,的手機鈴聲突兀響起。
拿起瞥了眼備注,渾一滯,似乎想到點什麽般耳忽得染上抹緋紅。
片刻才慢吞吞接起,心虛地瞥了眼往回走的許老爺子,聽到那頭傳來聲微啞的低笑:“這就跑了?不行啦?”
“你……”
之前就知道沈喚是隻豺狼是隻虎豹,這幾日才發覺他真的流氓得可以。
明晃晃地調戲。
明晃晃地欺負。
咬,低聲音罵他:“壞蛋。”
小姑娘連罵人的聲音都這麽糯好聽,跟夾著棉花糖似的。
乎乎又甜膩膩。
沈喚角微掀,心想好不容易回來的寶貝,總不好一下子給氣跑了,嗓音緩下來,帶著幾分的磁問:“那我什麽時候能來提親?”
話題轉換得飛快。
林酒酒眨眨眼睛,耳突然紅得更厲害,支支吾吾道:“提,提親?”
“嗯。”
沈喚漫不經心地轉著手裏的鋼筆,“酒酒,我還要娶你,好嗎?”
上次的婚姻純粹是為了報複顧溫禾,加上對這可憐兮兮小丫頭的略微興趣。
這次不同。
他要真真切切地將人迎娶過門,沒有任何別的目的,隻單純地為而來。
要永遠待在自己邊。
是他的。
他也是的。
林酒酒角總算慢吞吞地彎起點笑,邊打電話邊朝自己房間走去,打了個哈欠懶洋洋說:“好啊。”
語調拉得很長,沈喚不用猜也知道後頭還跟著個但是。
他笑,不不慢問:“想要什麽?”
“什麽都行?”
“什麽都行。”
“那……”
林酒酒思索著,仰頭看向綠蔭蔭的大樹不知腦子裏劃過些什麽東西,“那不舉辦婚禮,不告訴其他人,咱倆婚,也行?”
沈喚:“……”
他停頓片刻。
嗓音突然就生起來,聽著還幾分涼意,冷漠道:“不行。”
之前不讓人知道他在追就算了,連結婚都要的。
鬱氣瞬間堵上心頭,他抿了下角有點氣惱:“林酒酒,我不要。”
他難得這麽連名帶姓地喊人。
林酒酒輕輕哦了聲,語氣聽著無所謂的:“那就到時候再說。”
沈喚快被給氣死了。
總是這樣隨便地對待他的,總是把自己的當作兒戲一般。
分明知道自己的真心有多強烈。
這讓他看不清,讀不懂的心思。
半晌,他咬著後槽牙語氣淡淡:“再說?行,等著,我現在就來跟你麵對麵商量。”
電話頃刻掛斷。
林酒酒嘟起,像是不太明白他為什麽這麽生氣,好久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更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將手機往兜裏一揣,蹦蹦跳跳地跑到廚房裏去要吃的了。
四合院裏一般隻固定住著三個人。
許老爺子、許辭和林酒酒,加上班的保姆傭人。
其他大多有自己的住,周末了才會過來陪陪許老爺子。
今天許辭班上有聚餐,夜裏不回來吃飯,因此隻有許老爺子和林酒酒一塊用餐。
兩人在外頭支了張桌子,廚房今天燒了蒜蓉小龍蝦,滿滿一整盆,下麵還有萵筍年糕等配菜,看著不知有多味。
許老爺子是不喜歡吃這些東西的,但耐不住年輕人吃,便拿了手套給剝,自己看個高興。
林酒酒正從冰箱裏抱著瓶兩升的雪碧出來,就瞧見管家領著個男人往裏走。
腳步登時頓住,有點不可置信,覺懷裏的雪碧越來越涼。
沈喚這來得也太快了吧?
從掛斷電話到現在,還不超過五個小時。
他這是直接將直升機停胡同裏了?
抬眸,對上那雙深邃的、略微冷寂的眸子,心尖尖跟著了下,還沒徹底恢複的雙又開始微微打戰。
然而對方隻是矜冷地掃過一眼,麵無表地轉頭,看向許老爺子時表謙和許多:“打擾了,外公。”
許老爺子正在往林酒酒碗裏放剝好的龍蝦,瞧見他一愣,旋即很快地反應過來:“沈七爺怎麽來了?用餐了沒有?”
在林酒酒呆愣的目中,沈喚平靜地回答:“我還沒吃。”
許老爺子遲疑道:“那坐下來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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