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陷不可名狀的僵滯。
岑史手握拳抵在邊,清了清嗓子:“是啊,萬事得講究證據。”
另一位尚書大人皺了皺眉:“不過這事倒也不難佐證,寧妃娘娘究竟生的是男是,我們不得而知,可當年接生的穩婆定然是一清二楚的!只要把人找來一問,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太后惆悵地嘆息一聲:“尚書大人恐怕是忘了,當年寧妃死于難產,先帝痛心不已,相關人員被遷怒,一律被置了個干凈,那位穩婆也早已……”
之前說話的尚書大人頓時臉一僵。
是啊,這明擺著是一場謀,那背后的人怎麼可能留下這麼一個明顯的破綻?
崇明帝毫不客氣地譏諷:“也就是說死無對證?”
岑史想到什麼,皺眉看向宋窈:“當時的容夫人也才出生,那麼你又是從哪兒得知此事的?”
宋窈迎著眾人探究的目,徐徐開口:“我祖父宋青山,就是當年那樁事件里的知人,他是太醫院的太醫,檔案記錄在冊,現在還能查到。”
“宋太醫!難怪我說他怎麼銷聲匿跡了!”尚書大人顯然是對這個名字有印象,當即口而出。
岑史也點點頭:“確實有這麼個人。”
“我祖父當時人脅迫,正是調換孩子的參與者之一,當晚我娘生產沒多久,誕下了一個兒子,他將自己才出生的孫子和寧妃娘娘的兒做了調換。”
聽到這里,太后無意識了護甲上的寶石,眼神微變,沒想到宋窈連這些細節都知道。
岑史瞠目結舌,連忙追問:“那他可有代是誰脅迫的他?”
察覺到太后的視線看了過來,宋窈頓了頓,搖了搖頭:“不曾。
”
岑史不由有些失。
太后繃的心弦放松下來,看來宋青山也怕連累家人,不敢把供出來。
崇明帝冷冷勾:“這都是你的一面之詞,宋青山本人呢?讓他出來對質!”
他之所以這樣說,無非是早就調查過,那宋青山早就死了,墳頭的草都不知長了幾丈高,哪還能出來對質?
果不其然,宋窈道:“我祖父在我九歲時去世了。”
崇明帝冷笑連連:“那還是死無對證,誰能保證你說的是真的?”
宋窈抿了抿,從袖里出一枚玉佩,正是宋太傅還給的那枚玉佩。
“這枚蓮繞錦鯉玉佩,乃是盛京宋家,宋太傅的祖傳玉佩,共有兩枚,一枚在宋家小姐宋青苒那里,另一枚的持有者正是寧妃娘娘,在生產之際,塞到了剛出生孩子的襁褓里。”
崇明帝臉變了變。
岑史聞言連忙湊上前接過玉佩仔細打量:“沒錯!是宋家的家傳玉佩,我曾見過,不會認錯!”
他和宋太傅關系還算不錯,早些年宋青苒還未出生時,就經常看見宋太傅佩戴著這枚玉佩招搖過市。
當時他還嘲笑對方一個大男人戴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簡直丟人。
崇明帝立即反駁:“宋太醫既然是宮中太醫,想必也時常能接后宮嬪妃,這玉佩說不定是他
來的!”
宋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好笑:“證陛下不信,我這里倒還有人證。”在對方驚疑不定的眼神中,緩緩笑了下,“正巧,我的爹娘,也來了盛京。”
崇明帝神僵地聽著太后說“把人帶進來”,他刻意回避的那些不堪瞬間展現在眼前。
一對中年夫妻神局促倉惶地被帶了進來,他們長相平凡,仍在人群里都找不出來的那種。
盡管上穿著在他們眼里已經算最面的裳,可是骨子里的鄙不堪卻難以遮掩。
更別說在打量四周時,眼里出那種沒見過世面的畏懼,貪婪,暴無。
這就是他的親生父母。
崇明帝渾冰涼,僵地坐在原地,眼珠死死黏在走進來的那兩人上。
他的靈魂仿佛在栗,囂著不可能,這兩個鄙的賤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侍衛冷斥一聲:“見了陛下和太后娘娘還不趕跪下!”
那夫妻二人被嚇到,下意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堪稱戰戰兢兢,魂不附。
畢竟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兒,也就是縣令,誰能想到有一天竟然能見到皇帝和太后?
“草民……草民拜見陛下,太后娘娘。”
兩人死死埋著腦袋,想起來之前經歷的恐嚇,頓時兩直打。
那人說了,只要老老實實將當年發生的事代了就能見到兒子,否則……
皇帝遲遲沒出聲,太后慢悠悠開口:“起來吧。你們二人是何來歷?報上姓名。”
> 兩人勉強直起子,吳秀芹目四一掃,瞥見旁邊的宋窈瞪直了眼,險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口而出:“好你個死丫頭,原來你在這里!虧老娘找了你這麼久……”
岑史眉頭蹙,這就是親娘見了兒的態度?
他冷著臉出聲:“不得放肆!太后娘娘問你話呢!”
吳秀芹頓時一個哆嗦,又嚇得將頭重新埋回去,典型的欺怕。
宋窈輕輕扯了扯角,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讓人不由心中生疑。
漢子黑紅著臉,神局促不安:“草民宋有,家住清水縣柳樹村。”
那婦人更是直打哆嗦:“……民婦吳秀芹,旁邊這是俺男人。”
瞧著兩人上不了臺面的樣子,太后面不變,眼里閃過一抹鄙夷,若是平時,這種人都沒有面見的資格。
“哀家問你們,宋青山是你們什麼人?”
宋有眼里掠過一恐懼:“是草民的爹。”
太后慢悠悠“哦”了一聲,接著問,“那宋窈呢?”
吳秀芹搶著回答:“這丫頭是我們兒。”
太后輕笑一聲,眸忽然一厲:“你可想清楚了,果真是你們的兒?若是有半點虛言,可是要人頭落地的。”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紛紛白了臉。
果然是沖著當年的事來的!
見兩人目閃躲,神猶疑,太后冷哼一聲:“來人,上刑!”
吳秀芹驚惶地抬起眼:“錯了錯了,,不是我們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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