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崇嶺低咳一聲,暗暗踹了一腳馮文山。
后者一臉納悶兒:“你踹我干什麼?”
越崇嶺倍無奈,低了聲音道:“讓你別拘束,可沒讓你放肆。”
這蠢才,真把皇宮當自己家了?
“越大人,隨他去吧。”宋窈忍著笑覷了眼馮文山,“這里沒有其他人,大可不必講禮,我倒是覺得馮大人坦直率。”
馮文山得意洋洋地抬起下,語氣炫耀:“聽到沒,公主夸我呢!”
容玠不冷不熱掃了他一眼。
“不過我是真沒想到啊!”馮文山在原地轉了兩圈,眼神驚嘆地打量宋窈,“容家嫂嫂你竟然是公主哎!你都不知道,婉婉自從知道了這件事后,晚上連覺都睡不好,說以后都不敢約你出來玩了!”
宋窈挑了挑眉,角翹起:“倒也無妨,我空閑的時候,可以請進宮來小聚。”
一番寒暄后,容玠清了清嗓子,眸微寒:“說正事,林甫之占據漠城已有多日,現下又拿下了相鄰的四方城,加上有北梁助力,氣焰甚是囂張。”
越崇嶺眼神微黯:“如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走上這麼一條路。”
他也是慘,因為當初大義滅親呈上林甫之貪贓枉法的證據,很長一段時間都千夫所指,被林相的追隨者追著辱罵,連門都不能出。
直到林相起兵謀反境況才稍微好點。
“他都已經做了,你還有什麼不敢想的?”馮文山不忿地嘀咕,“這老東西簡直人面心,竟然通敵叛國,虧我當初還崇拜他來著!”
“行了。”容玠淡淡打斷兩人,面微凜,“目前要的是如何盡快將其鏟除。派出去打探的士兵剛傳回來消息,顧凜還活著,只是落到了薛行野手里。”
“薛行野?”宋窈皺了皺眉,“北梁領兵的人是他?”
容玠微瞇著眼,譏誚地勾:“目前看來是這樣沒錯。”
“那可不妙。”越崇嶺神凝重,并不因為薛行野年紀輕就心生輕視,“之前這位北梁太子來大齊時我就發現,此人行事頗為隨心所,難以捉,恐怕不是個容易對付的對手。”
“豈止啊!”馮文山拍了拍大,“聽說他十二歲就上戰場,行軍打仗經驗富,且從無敗績!”
他咋舌地掰了掰手指,“十二歲啊,我還在因為背不下書被我娘提著撣子滿大街攆呢!”
原本張的氣氛因為他這句話瞬間消散。
宋窈彎了彎:“沒想到馮大人的年過得還富多彩。”
馮文山咧著嘿嘿傻笑:“公主過獎,過獎。”
越崇嶺搖搖頭:這傻子,真以為夸他呢!
容玠淡淡啟:“所以我準備親自領兵出征。”
這話一出,除了宋窈早有心理準備,其他兩人都是一驚。
馮文山瞠目結舌:“不……不是吧?你認真的?”他走上前去拍了拍容玠的肩膀,神沉重,“你小子,從小就是個弱多病的藥罐子,那素質還不如我呢!竟然想不開要上戰場?”
容玠覷他一眼,微微一笑:“要比
劃比劃嗎?”
馮文山臉一僵,雙手環住后退一步,面訕訕:“那還是別了。”
和容玠比劃,他是有多想不開?
他可是見過這人打架的,那一個兇狠!
越崇嶺神凝重:“戰場上刀劍無眼,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子羨,你當真想好了?”
容玠掀:“目前還有更合適的人選嗎?”
兩人面面相覷,陷沉默。
宋窈神倒出乎意料的平靜,瞧向容玠:“你是打算什麼時候?”
他沉著出聲:“越早越好,當然,要在理了太后等人之后。”
他眸深了深。
林甫之的前車之鑒擺在眼前,為了避免橫生枝節,太后等人必須在他離開前除掉。
*
覆滿積雪的荒原,駐扎著小包似的營帳,遠遠去幾乎要和積雪融為一。
“殿下,大齊傳來的信。”
臥榻上,正吊兒郎當翹著二郎仰倒在榻上的青年慢騰騰出聲,嗓音著慵懶勁兒:“呈上來。”
“是。”
薛行野拿開擋在眼睛上的手臂,隨手接過信箋拆開,一目十行。
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他猛地坐直了子,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漸漸被若有所思所籠罩。
看完了信,他沉默良久,驀地玩味地勾了勾角:“有點意思。”
僚屬見狀不由出聲詢問:“殿下,這信上寫的什麼?”
薛行野翻從榻上下來,走到火爐前,慢悠悠將信紙扔在火堆里,垂眼看著它一點點燃燒殆盡。
火映在他漆黑的瞳仁,宛如兩盞燈籠,散發出耀眼灼人的芒。
“大齊皇帝下臺了,如今監國的是一位公主。”
僚屬面詫異,接著臉上浮現喜:“太好了!簡直是天助我也!殿下,這可是我們的大好時機啊!”
薛行野挑著眉覷他一眼,像是來了幾分興趣:“怎麼說?”
僚屬勾著,眼里出輕鄙:“大齊的皇帝小兒我們都不放在眼里,如今掌事的又是一個人,如果把那個容玠解決了,區區一個人能什麼氣候?到時候還不是任人宰割?”
薛行野在營帳里走了幾步,垂落在前的小辮兒微微晃,他回過頭來,角噙著似笑非笑:“你這話孤可不敢茍同,小瞧人早晚會吃大虧的。”
更別說,那還是個特別的人。
僚屬面不解,薛行野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那依殿下之見?”
薛行野把玩著前一簇頭發,漫不經心勾:“等,相信容玠也快來了,孤真是太期待和他再次見面了。”他眸不明,“之前他送給孤的離別禮,孤可是記憶猶新。”
他想到什麼,側過頭來,“對了,那個姓顧的怎麼樣了?”
僚屬面沉了沉,沒好氣冷哼一聲:“還是老樣子,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
“是麼?倒還真是塊骨頭。”薛行野角微抬,轉朝外走,“過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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