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蘅蕪的聲音和卻堅定,聽起來輕的,卻藏著一種不會被輕易摧折的力量。
“我也想為……與夫人一樣的人。”
國公夫人向,琥珀般的淺雙眸里藏著幾分崇敬與期待,像是躍的星火,讓人不忍熄滅。
國公夫人恍惚,仿佛見到了曾經的自己。
心一,涌出幾分慚意。
想眼前人竟是將自己視作榜樣,可自己卻還想從這里套話,不免有愧。
笑幾聲,順著謝蘅蕪的話接下“得娘娘賞識,是臣婦的榮幸。又有陛下支持……那是再好不過了。”
謝蘅蕪聞言,笑得雙眸彎起如月牙,不覺親昵地將夫人的手挽起,輕聲問起是否還有什麼需要注意改正之。
被這麼一打岔,國公夫人自然不能生地扯開話題,不得不與又說了許多有關岫書苑的事。
等聊完這些,時辰也并不早了,再說些別的,未免刻意。
只能稍顯憾地與謝蘅蕪告退。
大臣們暫住的地方在行宮外的別院里,謝蘅蕪很是客氣地將夫人送出了宮門,才回慢慢往回走。
心中亦有點愧疚。
為了不讓國公夫人問些別的,不得不搬出那事兒來轉移夫人的注意。
謝蘅蕪知道,以國公夫人的善心,斷不會在此事上搪塞過去。
說白了……也是利用了人家的善心罷了。
謝蘅蕪輕舒一氣,也沒坐輦,散步似的,慢悠悠走了回去。
回到宮中,沒見著蕭言舟,卻是先見到桌案上仍在冒著熱氣的吃食。
目掃過一旁的趙全,趙全立時笑著回答道“啟稟娘娘,陛下說娘娘回來指不定了,特意命下人們備好的。”
聽趙全這麼一提,謝蘅蕪才后知后覺,自己還真是了。
本來午膳就沒能吃多,后
來又陪國公夫人轉悠了那麼久“消食”,真是將吃下去的那一點午膳消得丁點兒不剩了。
謝蘅蕪按了按腹部,十分誠實地在桌案前坐下,問道“陛下去哪了?”
“陛下與霍指揮使議事呢,晚些就會回來。”
謝蘅蕪點一點頭,沒再多問。
霍珩……大概是有關崔太后的事吧。
霍珩來與蕭言舟稟報的,正是被派去查看病癥的醫隊伍之事。
醫們子不比探子強,何況還有許多人年事已高,一路速度本就不快。加之路上遇了幾伙流寇,腳程便更慢了。
霍珩疑心流寇背后有人主使,但往下一查,發現那些人乃常年在各地流竄,搶完一便換下一個。
上醫的隊伍,純屬巧合……嗎?
盡管疑點頗多,但這幾伙流寇困擾百姓已久,現在被抓了,倒是好事一樁。
“除此之外,關于國寺那位……并無異常。”
蕭言舟的指尖輕敲著桌面,篤篤有聲。
“你信這是巧合嗎?”
霍珩私心當然不信,可從查出來的結果來看,似乎…又真是巧合。
“屬下愚鈍。”
蕭言舟坐直了些,哂道“便是太湊巧了,哪怕告訴孤無事,孤也擔心。”
“畢竟此事也不難,滴水不……也很容易,是做得出來的。”
“繼續盯著吧。影那邊,怎樣了?”
霍珩道“先前那些刺客已被極刑折磨致死,許是陛下沒有過問,如今連尸
骸也都轉移走了。”
蕭言舟點了點頭,輕笑“消息給影,便說孤頭疼。”
“疼得不了,問問他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毒攻毒,治好孤。”
霍珩驀地抬眸,對上蕭言舟含笑的深黑眼眸。
雖如此,那笑意卻如冰雪般寒冷。
霍珩短促地應了聲是,拱手退下。
陛下用這話去試探,是認為…認為影也參與了其中嗎。
每每想到當年之事,蕭言舟的心便不是很好。
但等他回到宮中,見到歪在人榻上打盹的謝蘅蕪,便也覺得心沒有那麼糟糕。
謝蘅蕪與那些命婦周旋了大半早上,又與國公夫人轉悠許久,回來吃過東西后,便直犯困。
索直接在人榻上歪一會兒了。
宮人見蕭言舟進來,已然十分默契地無聲行禮,紛紛腳步輕輕退了下去。
蕭言舟便站在人榻邊,靜靜看睡。
看了一會兒,他擰眉,下了外袍蓋到上,這才滿意地舒展了眉頭。
隨后他尋了個不遠的位置,坐下來瞧著。
蕭言舟想起初次召見的那晚。
他被頭疾折磨時,當晚不過是想試一試是否真的可行。
的香的確管用。
讓他有地睡了次安穩覺。
誰知早上起來的時候,竟會見到趴在自己榻邊。
蕭言舟當時就覺得此膽大,甚至琢磨了一陣,要不要就此將丟開。
然他又確實舍不得那香氣。
他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留著一會兒也無妨。
左右也不討厭。
是為什
麼給披了裳,蕭言舟已經不記得了。
大抵是那時候,就已經鬼迷心竅了吧。
蕭言舟凝眸,目中閃過溫意。
誰會想到……留著留著,便丟不開了呢。
謝蘅蕪迷迷糊糊醒來,視線中約有一道黑影在不遠。
打著哈欠,凝神瞧著,這才發覺是蕭言舟坐在那兒,兩條長疊著,一幅看戲的模樣看。
謝蘅蕪努力清醒了一會兒,慢吞吞坐起。
蓋在上的龍袍隨之劃下。
謝蘅蕪的頭腦仍在遲鈍中,緩慢地轉了轉。
金線織出的祥龍騰云,瞪著眼與對視。
誒……這場景怎麼有些悉…
不等謝蘅蕪想起,就聽到蕭言舟問
“醒了?”
謝蘅蕪迷迷糊糊點了點頭,想把龍袍從上拉下來,又覺得這舉似乎不妥,手便著角不了。
仿佛被那袍子封印住。
蕭言舟掃一眼,淡聲“怕什麼,你穿過來,孤也不介意。”
謝蘅蕪被他驚世駭俗之言嚇了一下,對他的縱容程度又有了新的認知。
他寵起人來,還真是相當無法無天。
謝蘅蕪當然是不可能穿過去的,老老實實將龍袍捧在手里走了過去。
蕭言舟輕嘖,拿過那裳隨手扔在一旁,拉過謝蘅蕪將人抱到了上。
他下意識又掂了掂,想果然還得養養。
怎麼還是這樣輕。
“陛下等很久了嗎?”
側坐在他膝上,靠著肩輕聲問道。
“不久。”
若是要等你,如何也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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