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狠心使下殺招,阻攔他的侍衛慌中躲避一下,魏濛立刻鉆空遁走。
前方還有抵擋,魏濛砍傷一人臂膀,奪馬而出。
裴原面鐵青看著魏濛背影,沉默半晌,忽的刀割斷袖袍,轉環視眾人,大聲道:“從此我與魏濛割袍斷義,若再遇見,必誅殺之!”
……
當日下午,敏敏便逃走了。
魏濛走了后,裴原差人將送回房,故意沒留太多人看守,趁著午睡的時候,敏敏從后門溜走。
走了也很好,由的口向納珠轉述這件事,納珠對魏濛的信任會更多些。
所有人都當魏濛與裴原決裂,又傳言裴原獨自一人在書房中待了小半日,期間罵出來了好幾個進去稟事的副,看似心不佳。
一時間,王府中人心惶惶。
屋里,寶寧和劉嬤嬤一起熬地瓜粥,就在屋里的爐子上熬著,滿室都是地瓜的甜香氣。
寶寧舀了勺嘗嘗,評價道:“過甜了,王爺肯定不吃,這可怎麼辦?”
劉嬤嬤試探道:“再加些水?”
“那就稀了,口不好。”寶寧搖頭,“再給他弄些別的吃吧,昨天他說想吃面,正好早上還剩了半鍋湯,拿來煮面正好,再打兩個蛋進去,夠他吃了。若還不行,中午的包子也沒吃完,給他熱幾個。”
劉嬤嬤聽念念叨叨,忍不住嘆了口氣:“王妃,王爺和將軍鬧那樣,您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寶寧慢悠悠地攪鍋里的粥,有的地瓜瓤切得大了,用勺子按碎,攪黏黏的糊狀,邊道,“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況且事已經發生了,我在這心驚膽戰的有什麼用。”
“話雖這樣說,但……”劉嬤嬤湊近寶寧耳邊,小聲道,“現在外頭流言紛紛,說魏將軍奉王爺之命去齊連山接回大皇子,但事先與匈奴勾結,讓匈奴捷足先登,先他一步屠了山……”
寶寧打斷:“大殿下沒有死,回來的人不是說了,并沒瞧見大殿下和阿丑姑娘的尸首。”
“但魏將軍他,他離開的方向,好像真的是往北去的,要投奔匈奴了。”劉嬤嬤憂心忡忡,“魏將軍從前和王爺的那樣好,怎麼一朝就分崩離析了呢?若以后真的上了,要打仗,那可如何是好?”
寶寧笑:“想那麼多,累不累?”
“要相信王爺,他會做好他該做的事,而我們只要也做好我們該做的事,這便夠了。各司其職,不越權,不逾矩,這才是最好的狀態。”寶寧慢慢說著,把勺子擱在一旁,了手,忽又想起什麼,“說起各司其職,今日之事,我還沒有做夠。”
劉嬤嬤不解問:“王妃是什麼意思?”
“這樣吧,趁著晚飯還沒吃,吩咐營里的庖丁加道好菜,嗯,就加道汆白吧。告訴他們,能買多就買多,讓所有人都吃得飽飽的,銀子由我來出。”寶寧笑,“給將士們吃好了,他們就安心了,不會像你一樣想東想西。”
看著寶寧淡然的面,劉嬤嬤心中忽的生出愧來。
是還不夠沉穩,遇著這樣的事,沒有給寶寧出主意就算了,還要讓寶寧來安。
劉嬤嬤張張,還再說什麼,聽著后屋門吱呀一聲響,回頭看,裴原進來了,站在門口解裳的扣子。
劉嬤嬤有眼地退下去,去做寶寧吩咐的事。
裴原將裳掛在墻壁釘著的鉤子上,又跺跺腳上的雪沫子,才往室走。
“過來烤烤火吧。”寶寧屁往旁邊挪,讓出個位置來,“一的寒氣。”
裴原坐下,胳膊自然地搭在寶寧肩上,歪頭用干燥的蹭了蹭臉頰:“一日沒見,想不想我?”
寶寧看他一眼,今日的裴原眼底沒有亮,幽靜得像潭水,心應是真的不好。
寶寧撿起爐鉤,捅了捅灶膛里的火,問:“外頭又下雪了?看你鞋上有雪。”
“嗯。”裴原簡短應了聲,又去蹭,低音道,“還沒回答,想不想我?”
“我不想你,還能想誰?”寶寧丟下手里的東西,轉靠近裴原懷里,半是安半是埋怨地道,“原先我在京城,好歹還有賬本看,有店子要經營。現在來了這兒可好了,整日圍著你轉,等孩子生出來,就了圍著你倆轉。你得了便宜還賣乖,非要問我想不想你,煩不煩人哪。”
裴原喜歡聽寶寧說這樣的話,笑了下,更地環抱:“我們家寧寧就是討人疼。”
寶寧的背靠著裴原前,半倚在他懷里,盯著咕嘟嘟冒泡的鍋,片刻靜謐后,忽的想起什麼,起要往外走:“不行,我得去提醒圓子一聲,別一下雪就往外跑,太淘氣了!他現在學壞了,總跑出去和人家小孩玩兒,次次都一泥點子回家,說他也不聽。”
“男孩子,玩就讓他玩,凍一會又凍不死。”裴原拽住,“管那麼多,你小時候出去玩,也喜歡讓人管著?”
寶寧猶豫了下,慢慢坐下:“好像也是。”
試探問:“阿原,你派了人手去尋大殿下的蹤跡嗎?”
“派了。”裴原正道,“但齊連山太大,他們若是躲起來,難以找尋。更何況現在下了雪,若大雪封山,找到就更難了。”有一句他沒說,若大雪封山,他們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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