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劉嬤嬤無奈地搖了搖頭,心中好笑。這些年來,幾乎是一路看著王爺和王妃走過的,看著裴原從一只長滿尖刺的刺猬,一步步去了刺,出的肚腹來,從一個滿都是夫為妻綱的大男人,變了一個顧家的、算得上是溫和的好丈夫、好父親。
一個手無寸鐵的的子,是有怎樣的力量,才能把一個生好勝的男人變這樣?
寶寧相信了裴原的話,轉頭沖劉嬤嬤道:“把燉好的補湯盛一份給王爺帶走,再洗兩顆梨。”
囑咐裴原:“湯一定要喝,梨子至吃一顆,吃了兩顆回家有獎勵。”
裴原說好。寶寧站起來送他出去,到門口時,踮腳撥了撥他鬢邊的碎發,又后退一步打量一會兒,笑道:“好的。”
安裴原:“你去做你的事吧,不要擔心團子,我會勸好的。”
裴原心虛地往墻角瞥了眼,看見團子的角。他若無其事地轉回頭,沖寶寧道:“有你在,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也累了,回去睡一覺吧,團子應該也回去睡覺了,我們早點回來,你不要擔憂。”
寶寧抓住他話里的不對勁:“你們?你們是什麼意思?”
裴原趕改口:“你聽錯了。我是說我會早點回來,快回去歇著吧,我走了。”
說完,他擺擺手,匆匆而去。
寶寧問劉嬤嬤:“你覺得剛才王爺有什麼不對勁兒嗎?”
劉嬤嬤仔細回憶了下:“沒覺得呀。”
寶寧只能作罷。確實覺得累了,先去團子的房里看了看,果真乖乖地在睡。寶寧憐地了團子的額頭,又給掖了掖被子,放心地回到自己房中,也準備小憩片刻。
等走遠,裴原躡手躡腳地推門進來,勾手指道:“團子,悄悄出來。”
團子刷地睜開眼睛,蹬掉被子興高采烈地朝他撲過來:“爹爹,你真的答應帶我去釣魚了嗎?”
裴原道:“爹爹怎麼會食言?說去就要去,但得瞞著你娘。”
“但是娘親不許……”團子遲疑道,“娘親會生氣的。”
“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裴原信誓旦旦,“再說了,爹爹才是一家之主,會怕你娘發火嗎?”
團子笑笑,沒說話。
在裴原的幫助下飛快地換了裳,從王府的后門,悄悄溜了出去。
裴原不知道,他踏出府門的同時,便有人去給寶寧報了信兒。
……
日暮時分,裴原和團子再三對好了口風,確保萬無一失了才回家。
但才進屋門,就對上寶寧瞇起的眼。
裴原心中大驚,暗道不好。
第166章 番外2
他若無其事地拉著團子進門, 問寶寧:“晚上吃了嗎?”
寶寧瞥他一眼:“做什麼去了?”
“團子心不好,帶去茶館聽人說書。”裴原坐在桌邊,將兒抱在懷里,倒一杯茶, 面不改地胡謅, “今天講的是條鯉魚的故事, 說有只鯉魚了, 住在河底下,一年要吃兩個小孩,一個男小孩, 一個小孩, 村民們都害怕,后來打東邊來了個俠士, 打死了鯉魚……”
寶寧蹙眉打斷他:“魚呢?”
“什麼魚?”裴原裝作不明白的樣子,又恍然大悟, “被俠士打死的那條魚嗎?好像被觀世音菩薩拿著個小背簍給收走了吧, 那是天河里的魚……”
“在這胡說八道。”寶寧瞪他, “我說你釣的那兩條魚!”
裴原心里咯噔一聲,不知道怎麼泄了。他打算抵死不認, 搖頭道:“聽不明白。”
寶寧知道裴原臉皮有多厚,不和他糾纏了,轉向團子,問:“團子,你爹的魚呢?”
團子心虛地低下頭。不擅長撒謊,即使裴原千叮嚀萬囑咐, 當時也答應了, 但面對著沒有笑容的寶寧, 還是害怕,猶豫一會,說出實:“賣了……”
裴原“嘖”了聲:“什麼賣了?我怎麼不知道?言無忌也不能瞎說。”
團子聲音小小的:“賣給旁邊釣不到魚的老爺爺了,三文一條,兩條便宜了一文錢,一共五文錢。回來路上爹爹給我買了碗加紅豆的糖水,還剩兩文,他說要自己留著……”
裴原被氣得心口疼。他掏心掏肺地對這小東西好,冒著風險陪去玩,本以為兩人已經肝膽相照了,結果敵人輕飄飄一句話就攻破了的防線,轉眼便賣了同盟,還賣得徹底,連底都不留。
寶寧讓人把團子帶下去洗臉吃飯,而后關上門,看向裴原,微揚下顎道:“解釋解釋吧。”
裴原面無表地靠在椅背上,低頭玩弄手上的扳指:“沒什麼好說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寶寧不滿,“與你說過多次了,不要帶團子去河邊玩,曬黑了怎麼辦?年紀那麼小,臉那麼,太一曬就傷了。還有,河邊多危險,水有多深,你總說你能看好,萬一呢?萬一掉進去怎麼辦,你還我一個團子嗎?”
“哪有那麼嚴重。”裴原辯解,“今天不也好好的嗎?而且你都不知道,笑得多開心。”
“臉和胳膊都不是一個了,還好?”寶寧氣得站起來,“開心你就帶去做?今天去河邊玩開心了,明日說燒了房子開心呢,你就陪去燒房子?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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