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蕭靖城心裏憋著氣，麵上還是笑著，“好像不合規矩。”

高全盛也笑：“恕奴才直言，在這皇宮，皇上說的話不就是規矩嗎？”

蕭靖城盯著高全盛看了半晌，笑意漸大，看著顯出幾分猙獰。

“高公公說得在理。”

高全盛立即喚了個宮上前：“你帶端王妃去乾元宮見皇後娘娘。”

“是。”

劉雅芙朝端王蹲了蹲，主仆倆跟在那宮後走了。

待幾人的影完全消失，蕭靖城還是死死盯著那空無一人。

高全盛上前提醒，“王爺，皇上還在書房等著。”

蕭靖城忽然莫名其妙來了一句：“高公公不愧是乾元宮總管。”

高全盛全當聽不懂端王話裏的嘲諷，他笑著道：“多謝端王殿下誇讚，奴才不過是做好自己的分之事罷了，承蒙皇上厚。”

蕭靖城沉著臉，甩袖而去。

-

乾元宮的守衛早就得了吩咐，劉雅芙一到乾元宮，立刻被人領了進去。

李雲舒這會兒就在庭外，手上拿了把古箏在試音。

這把古箏是蕭靖璽昨夜拿回來的，他說是琉璃國新到的貢品。

紅木為底，箏弦采用韌極佳的琉璃馬鬃尾，輔以嚴苛要極致的做工。

是難得一見的古箏佳品。

試過音更知此箏的寶貴。

“臣妾劉氏給皇後娘娘請安。”

瓊葉上前取走李雲舒手上的古箏。

“免禮，坐吧。”

“多謝娘娘。”

李雲舒看出劉雅芙的拘謹，與那日在國公府的模樣判若兩人。

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劉雅芙謝恩坐下，卻仍舊沒有抬頭。

“你想讓本宮喚你端王妃還是劉雅芙？”

這句忽如其來問話，終於讓劉雅芙錯愕地抬起頭。

而後，就看到了皇後娘娘臉上的……似笑非笑？

“終於舍得抬頭了？”

劉雅芙心中是彷徨被這笑驅散了些。

其實心裏一直很矛盾。

既想來乾元宮拜見皇後，又擔心皇後會不會不想看見。

上一次見麵，還是劉家小姐，李雲舒還是國公府二小姐。

因為確實喜歡李雲舒的格，也因為對李定不為人知的心思。

自來想要與李雲舒朋友。

沒想到這才過了一個多月。

李雲舒已經貴為皇後。

而也了端王妃。

李雲舒不喜端王。

劉雅芙擔心，會因為蕭靖城而厭惡。

可是現在看來皇後娘娘好像沒有因此而討厭？

“皇後娘娘還是我劉雅芙吧。”

李雲舒聽明白了。

“嫁給端王是劉將軍的意思，並非你所願是嗎？”

劉雅芙麵上苦：“是。”

李雲舒，“現在此的都是本宮信得過的人，本宮想問你一些話，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也不用勉強。”

劉雅芙點頭，“娘娘請問。”

“昨夜你與端王圓房了嗎？”

劉雅芙愣住。

皇後怎麽會這麽問，莫非知道？

劉雅芙雖然疑李雲舒為何會有此一問。

但莫名信任。

劉雅芙輕輕搖頭，簡單解釋：“王爺原想，臣妾不舒服，沒法伺候。”

說著這話，麵上沒有半分與尷尬。

裝病的事，劉雅芙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李雲舒。

也沒拆穿。

蕭靖璽說的話不用懷疑，再結合劉雅芙剛剛這句，王爺原想……

李雲舒不猜測，端王原本打算怎麽與圓房？

蕭靖城不可能讓旁人知道他已經不是個齊全人。

端王府妻妾群，再加上端王風流名聲在外，非要掩飾無非就是幾種辦法。

不管是哪種，對劉雅芙最終肯定都是傷害。

“你若不願意，找借口推是個好法子，不要勉強自己。”

劉雅芙又是震驚。

皇後娘娘知道在裝病？

“原本本宮不該同你說這些話，因為本宮與你也不是很，但是山梨很甜，本宮很喜歡。”

劉雅芙眼眶有些潤，為了掩飾，慌忙低頭。

說不出理由，就是相信皇後娘娘。

-

蕭靖城哪能不知，蕭靖璽就是不想讓他有機會見到皇後。

從書房出來，他特意繞了大半個皇宮。

走了最遠最蔽的一條道，才到乾元宮附近。

就算蕭靖璽知道，他也能找借口說過來等劉雅芙。

眼見乾元宮的大門就在不遠，蕭靖城加快腳步。

忽然後傳來瓷盤碎地的聲音。

蕭靖城頓住腳步往後看。

蹲在地上拾撿碎片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宮。

蕭靖城皺著眉，有些不悅那宮打擾了他，若不然，他早就走到乾元宮了。

正要轉，蕭靖城忽然瞳孔放到最大。

那宮手腕上那紅印——

他就是死也忘不了。

阿香！

那麽多人都在找，居然在宮裏。

怪不得他的人，太後的人，將宮外翻了個底朝天都找不到。

凝還蹲在地上撿碎片，忽然被人掐住脖子就這麽拎了起來。

蕭靖城死死盯著眼前這個麵容陌生的宮。

“你還認識本王嗎？”

凝一張臉因缺氧漲了紫。

“端、端王、殿、下，饒、命……”

蕭靖城麵上盡是鷙。

“你以為易容了本王就認不出你了？”

“本王原本想，找到你之後，定要讓你生不如死，可是現在見到你，本王又想立刻讓你死。”

“怎麽辦呢，那就等你死了後本王再將你上的一塊塊割下來喂狼吧。”

“端王殿下，凝是乾元宮的人，若是犯了什麽錯，自有皇上皇後懲治，殿下這就要將人殺了恐怕不行。”

康萊忽然出現，他語氣恭敬，扣在蕭靖城手腕上力道卻並未收斂。

生生讓蕭靖城卸了力道。

“康統領，你想以下犯上？”

“卑職負守衛乾元宮的職責，眼睜睜看著王爺殺了乾元宮的人，皇上也不會饒了卑職，冒犯王爺非卑職本意，請王爺恕罪。”

蕭靖城甩開他的手。

他不想跟康萊廢話，隻想殺了凝。

凝得了息的機會。

攤在地上緩了半晌，終於能說話。

“王爺，您認錯人了，奴婢一直在宮裏伺候，既不會武功也從未出過宮，實在不知是何時得罪了王爺”

“你裝什麽?”端王俯，扣住的手腕翻過來。

紅印，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