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舟遊湖之上，微涼的秋風擾了一頭秀發，溫若初微瞇起眼，看著這略顯荒涼的蓮池。

夏日的荷早已衰敗，僅剩蓮蓬立在其中。

一如曾經的天凰皇室，如今除了和溫擇，也不再留有其他人。

蕭崇暨看出眼中的落寞，上前靠近，磁的低嗓，輕聲出口，“初兒，若你肯與我婚，大婚當日，我會派人會把溫擇送出宮，帶回長孫將軍府。”

他不想再等了，他要是他的妻。

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化解這份隔閡，終有一天，會接他的意。

所以提出個溫若初不能抗拒的條件，把綁在邊。

如他所想，溫若初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向他，“當真？”

蕭崇暨想要手扶去臉邊的碎發，卻被躲過，堪堪收回了手掌。

“當真。”

溫若初看著他，掙紮了許久，眼前劃過的都是那張清雋的臉。

或許這一生，他們也不會有機會再見了。

低頭靜默了很久，才淡淡地回道，“好。”

聽著的同意，蕭崇暨鷹眸染了抹喜。雖說是在他的利之下做的決定，但誰在乎呢，他隻在乎結果。

手想要把人摟懷，卻被溫若初推開。

“我們還未婚。”

蕭崇暨點點頭，鬆開了手。

自從溫若初答應了婚，一連幾日，蕭崇暨的角都未下彎過。

未來似乎又朝他所設想的靠近了一步，他甚至想好了，當溫若初誕下第一個皇子，就封為太子。

他定會全心全意栽培他，給他孩該有的年，也會為他鋪好儲君之路。

一日夜裏，理好折子的蕭崇暨，突然來了興致。

讓人把桌上的宗卷全部撤下，鋪上上好的宣紙，提筆為將來的孩兒取名。

一臂寬的宣紙上剛勁有力寫著數十個名字。

蕭崇暨又從中挑了幾個最是滿意的，印在小紙上，藏於袖中起往溫若初的寢宮走去。

未讓宮人通報，帶著笑意推門而，卻看到溫若初滿臉淚痕，執筆在寫著什麽。

心下一驚，趕步上前，“初兒，怎麽了？”

溫若初被蕭崇暨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從未在夜間來過寢宮。

快速反蓋住麵前的紙張，試圖不讓蕭崇暨看到紙上所寫，“你怎麽來了？”

蕭崇暨看著的作，鷹眸微瞇，卻也沒有過於探究。

溫若初不願說的事，他都不會強行去破。

看不見，有時候又何嚐不是一種幸運。溫若初答應與他婚，已經足夠讓他欣喜了。

拿出袖中的宣紙，遞到溫若初麵前，語氣很是期待。

“初兒，這是我給我們將來孩子取的名，男孩兒孩兒都有，你看看。”

溫若初抬起手背了臉上的淚花，微微掃過蕭崇暨手中的宣紙。

突然過於識一個字眼，擒住了的目。

溫若初死死盯著它，過它，似在看著什麽人。

蕭崇暨還以為是喜歡這個字，有些欣喜地問道，“初兒也覺得“宴”這個字好麽？”

話還未落下，溫若初瘋似地把他往門外推，“你別說了！”

“出去，你出去！”

糯的嗓音帶著意和哭腔，無法再控製自己的緒，隻想把蕭崇暨趕走。

不想再見到蕭崇暨。

明明在元啟就要和江宴之婚了，天知道有多想與他共相守。

離開那日，江宴之那雙寂涼悲愴的眸，日日夢中。那彎矜貴的明月染了紅塵，他低下頭顱，啞聲低喃求別離開。

如今卻在此，與殺害至親的仇人，商討婚事。

溫若初覺得要瘋了，恨不得提劍刺進蕭崇暨心髒。

寢宮門重新敞開，門外蕭瑟的秋風吹進殿，吹起了溫若初反蓋在桌麵上的紙張。

飄落在地，紙張上麻麻鋪滿“江宴之”三個字。

蕭崇暨看著那寫滿簪花小字的紙張，青筋暴起。

一把把溫若初扯到懷中，錮住。

“那是什麽？江宴之？元啟太子？”

本以為是單純喜歡‘宴’這個字，卻不曾想是別有原因。

抓起地上的紙張，厲聲質問著，鷹眸殘暴得令周圍宮人都忍不住下跪。

“告訴我，這是什麽！”

抑許久的溫如初，腦海中早已沒有懼怕和退路四字，瘋了般朝抓著的蕭崇暨反抗道。

“他是我的夫，我傾心於他，我們投意合怎麽了！原本我們就要婚了，都是你！是你毀了我的國，毀了我的父皇母後，毀了我的哥哥，毀掉我所有！我恨你，我恨你！”

聞言，蕭崇暨抓起手腕，要把它碎。

自己的方才對未來的期待就是個笑話。

脖頸青筋暴怒，顯然也失去了理智。

“投意合？婚？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婚。我定會將元啟踏平，取了他的項上人頭。”

把人抱起，不顧溫若初的反抗，丟上床榻，傾覆上。

溫若初對他拳打腳踢，但弱的軀哪是男子的對手，哭喊不止，“你滾！你滾！”

混間，溫若初索到發髻上的發簪，取下狠狠朝蕭崇暨前紮進去。

尖銳骨，溫若初雙手握發簪，鮮紅的順著手掌滴落在臉上，發簪前段又深深沒幾寸，死死盯著蕭崇暨。

眼中的恨意，令清醒過來的蕭崇暨都在後怕。

心底在痛，比傷口來得更甚。

如今他們之間的每一步，都是他不曾想過的慘烈。

他無心害死的父皇和母後，但他們卻是因他而死。他對溫若初所在元啟的一切一無所知，他心的姑娘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了約定終之人。

一如方才他還在欣喜期盼他們孩子的出生，如今又差點做了最憎惡的事。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在把推得越來越遠。

蕭崇暨起，無聲地出了溫若初的寢宮，隻留下一句嚴厲的話語，給門外的宮人，“看好皇後。”

寢宮門重新關上後，溫若初才愣愣地從床上坐起，額頭盡是太過害怕而冒出的虛汗，服並不算太過淩。

雙屈膝，輕輕環住自己，把頭埋在膝蓋。

若江宴之在此，定會知道這是溫若初難過害怕之時，最常有的姿勢。

這場鬧劇過後，兩人再也沒見過麵。

當天夜裏，蕭崇暨就命人把大婚的日子提前了大半個月，本就倉促的婚禮，愈發讓宮人忙得暈頭轉向。

等到蕭崇暨最後一次見到溫若初，就是在大婚那日，寢宮中睡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