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羽是派了那個姓丁的小將軍去幫秋慧嫻取東西。
的婢翠兒留在府上了,小丁將軍說明況之后,東西都是翠兒幫忙收拾整理的,再由小丁將軍帶過來。
如此,、釵環等都準備了一些。
也足夠秋慧嫻在營中換洗之用了。
不過謝長羽這起居的軍帳,自然是沒有昶楓園的臥房舒服,他睡的床榻也是那種低矮的行軍榻,即便多鋪了一層褥子在上面,坐下也是邦邦的。
也不知道他還有多久回來?
白日里兩人先后兩次親近,他雖有所克制,但秋慧嫻覺的到他是了幾分念的。
兩人夫妻日久,亦了解他幾分。
若是了念,遲早是要暢快地紓解一番才行。
那今晚……會不會……
但他傷了……
秋慧嫻盯著床榻片刻,別開臉。
為了止住自己的胡思想,起去謝長羽桌案邊上,拿了一本書來看。
自從謝長羽說不必見外,可以隨意進出自己的書房并且里面的所有東西之后,秋慧嫻亦沒了太多拘束。
隨意起來。
將書帶回來,鞋上榻,在后墊了被子,歪在那兒翻看。
只是一打開書,秋慧嫻的神忽然變得很是古怪。
重新看了封皮一眼,又看那書本之中的容,慢慢蹙起眉來。
書還是兵書,里面亦有批注。
秋慧嫻盯著那些批注看了片刻,無心在看書中本容,只快速翻看整本書的批注。
批注的不算多,但字跡卻十分工整。
和家中書房那狗爬一樣的字跡天壤之別。
秋慧嫻心中無限狐疑。
把那本書放下,又重新拿了其余幾本翻看,只要是有批注的,都很是工整,有些前朝書法大家柳徵的韻味。
但比柳更有勁道。
這是謝長羽隨時會翻看的書,很大概率是謝長羽自己批注。
那家中書房那些批注丑陋的字又是怎麼回事?
桌上還有幾封信,以及軍文傳報,相信那傳報上肯定有批復。
秋慧嫻猶豫著,要不要打開看看字跡。
此時帳外傳來親兵呼喚“世子”的聲音。
秋慧嫻抬頭之時,謝長羽掀開帳簾走了進來。
他巡營之前披了甲胄。
明鎧甲隨他走發出沉悶的咔嚓聲,進到帳后拆下隨寶劍,放在劍架之上。
秋慧嫻一直盯著謝長羽看,眼神極度復雜。
這般怪異的神,自然引起謝長羽注意。
他走到桌邊去:“怎麼了?”
“……”秋慧嫻深吸了口氣,翻開一本書,指著上頭的批注:“這個。”
謝長羽低頭看了一眼,“這個有什麼不對?我的批注你覺得不恰當?”
秋慧嫻腦中嗡了一聲,“那是你的批注?”
“怎麼?”
謝長羽看著秋慧嫻那震驚的表,語氣肯定地說道:“看來你是不信,這是我批注的。”
秋慧嫻抿瓣盯著他,“夫君書房之中那些書本的字跡與這個不同。”
謝長羽眸一,明白了什麼,那素來冷肅刻板的臉上,也流出幾分笑意來:“原來你看了那些字,怪不得不信。”
他說著,隨手拿起金蟾鎮紙一抻,桌上紙張鋪平。
而后他提筆,蘸著硯臺之的殘墨,隨手揮毫,倒著寫出自己的名字。
那筆跡行云流水,力紙背,當得上鐵畫銀鉤。
秋慧嫻瞪著他,被驚到了。
謝長羽并未放筆。
他轉走到秋慧嫻的后,把筆遞給猶然在震驚狀態的秋慧嫻手中。
秋慧嫻下意識地握著筆桿。
謝長羽大手握住秋慧嫻的纖細素手,在先前倒寫下自己名字的邊上,又寫下秋慧嫻三個字。
那卻又是另外一種較為和婉約的字。
如同秋慧嫻這個名字,這個人一般的婉氣質。
秋慧嫻盯著那并排的兩個名字,已經呆滯的不知如何反應。
有熱氣灑在秋慧嫻耳畔,謝長羽低聲說:“夫人家學淵源,覺得這字如何?”
“……”
秋慧嫻咬了咬,側臉盯著謝長羽,艱難地說:“那書房中那些——”
“那是我時所寫,因那字跡曾過許多嘲笑,后來便發誓定要寫一手好字。”
“這些年,我但凡空閑時候便練習,也搜羅了許許多多名家字帖以及孤本……夫人是不是覺得,我那書房的字帖是裝模作樣。”
“我就該是寫一手丑字的莽夫?”
秋慧嫻:“……”
生來浸潤在書香之中。
對謝家有所了解,對謝長羽的生平也稍稍了解一二,之后見謝長羽的第一眼,就把他下意識歸類為糙之人。
之后一些生活起居的習慣,更加深了對謝長羽的定位印象。
因此看到那些丑字,第一時間覺得就是謝長羽的手筆。
如今看來,卻是自己太過自以為是,太過草率。
秋慧嫻尷尬不已,氣弱道:“我、我并沒有那麼想。”
只是這解釋實在是無力的很。
先前的震驚太明顯了。
但謝長羽也不是計較這等瑣碎小事的人。
他握著秋慧嫻的手放下筆,“很晚了,該休息了。”
秋慧嫻連忙說:“好!”
深吸了口氣,隨謝長羽過去幫他卸甲更。
謝長羽坐在榻邊,朝看了一眼。
秋慧嫻便也上前,了鞋子到床榻側去。
謝長羽躺下的時候,秋慧嫻扶了扶他手臂,“小心傷口。”
謝長羽看了一會兒,聲音很低地“嗯”了一聲。
榻前燭臺上亮著一支蠟燭,謝長羽隨手揮滅了它,帳中瞬間一片漆黑。
秋慧嫻有些不適。
以往在府上,即便是夜晚滅了燈火休息,起碼床前燭臺會留一支蠟燭,留一些昏暗的線。
自小到大,除了在牢獄之中,還是第一次在這種漆黑不見五指的況下。
外面還有風呼呼刮來,以及時不時的馬嘶之聲,不知名的鳥兒偶爾一聲。
秋慧嫻稍稍蹙眉,朝著丈夫邊了,又憶及他手臂傷,到一半作卡住,睡回了原位。
謝長羽忽然手臂一攬,帶著妻子撲到自己上去。
秋慧嫻微驚。
就知道他是要不規矩的。
只是這等環境,實在讓人神經繃,而且他還了傷!
“夫君,你——”秋慧嫻低聲勸道:“等你傷勢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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