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伏在地上，恭聲道：“辛姑娘，奴婢是代麗嬪娘娘來求您的。娘娘在宮中難有與您親近的機會，只能派奴婢來。”

“麗嬪娘娘是為了西靈來使的事麼？”辛柚開門見山問。

侍沒想到辛柚這麼直接，面上帶出幾分驚訝。

辛柚靜靜等侍說下去。

那日的宴請雖沒參加，西靈以五千匹戰馬為聘求娶大夏公主的消息早就傳遍了。

現在看來，麗嬪與璇公主是不愿的。

“璇公主弱文靜，若到了西靈那等民風彪悍，環境惡劣之地，定然不住。娘娘只有璇公主一個兒，若璇公主有個萬一，娘娘也活不下去了。”

侍又磕了一個頭：“娘娘沒有辦法，只能求到辛姑娘這里。若您能為璇公主在今上面前說幾句話，娘娘與璇公主一輩子銘記您的恩德。”

“鄭公公起來說話吧。”

侍老老實實站了起來，躬低頭。

沉默了一陣，辛柚開口：“麗嬪娘娘可能高看我了。這般大事，我恐怕在今上面前說不上話。”

不介意幫璇公主說幾句，但不覺得的話在那人心中能有如此分量。

兩國結親，不只是五千匹戰馬的直接好，還代表著兩國關系的變化，繼而影響著三國關系的改變。

那人是父親，更是國君，真正有分量的恐怕還是利益。

侍忙道：“只要辛姑娘能為璇公主說幾句話，無論結果如何，娘娘都記著您的大恩。”

說到這，侍語氣有些哽咽：“娘娘只想盡最大努力，便是結果不盡如人意，也無憾了。”

辛柚垂眸，腦海中閃過的是宴會上璇公主安安靜靜的樣子。如一道寂靜的影子，令想到了寄居卿府的寇青青。

命運使與寇青青發生集時，們一生一死，無法改變。而璇公主哪怕為帝，依然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與寇青青并無不同。

那就試試吧。

“好，我答應了。”

侍猛地看向辛柚，不敢相信這麼爽快答應了。

“多謝辛姑娘，多謝辛姑娘！”

侍回到宮中，對焦急等消息的麗嬪道：“娘娘，辛姑娘答應了。”

麗嬪一下子了眼眶。

璇公主聽說后，很是不安：“母妃，這樣會不會連累辛姑娘？”

麗嬪輕輕著璇公主的頭發：“傻丫頭，辛姑娘在你父皇心中是不同的。母妃也確實為了你自私了一回，無論怎樣，咱們記著辛姑娘的好就是了。”

轉日辛柚在興元帝經常傳召的時辰進了宮。

一般來說，這個時候興元帝理了一些政事，習慣放松一下。只是今日辛柚料錯了，過去時，興元帝正召幾位大臣議事。

說是議事有些嚴肅，興元帝幾位大臣來，是問他們對西靈王求娶大夏公主的看法。

聽大太監孫巖說辛柚求見，興元帝看幾位大臣一眼。

幾位大臣默默看他。

興元帝叛逆心登時起來了：怎麼，又覺得阿柚不該聽？

說不定阿柚給出的意見比他們還靠譜呢。

“傳。”

幾位大臣換一下眼神，心有靈犀腹誹：看吧，皇上果然會讓辛柚旁聽。

很快辛柚走進來，下跪行禮。

“免禮。”興元帝對辛柚溫和一笑，“剛剛正商議西靈的事，你也聽聽。”

“是。”

興元帝把目投向幾位大臣，示意他們繼續說。

有辛柚在場，一時無人開口，微妙冷場了。

興元帝眉一擰，直接點名：“孫尚書，朕記得你剛剛說到大公主為帝，百姓供養，嫁去西靈能為大夏換回五千匹戰馬也是盡了公主的責任。”

禮部尚書下意識看了辛柚一眼。

君臣之間，為了國家利益說這些沒什麼，突然多了實際份是皇的辛柚，就不太能暢所言了。

為什麼只有他被皇上點名？

“嗯？”

禮部尚書心頭一凜，忙道：“是。大公主知書明理，知道的出嫁能讓大夏多一個盟友，能為社稷百姓謀福，定然愿意的。”

他一心為公，有什麼不能說的！

興元帝又看向其他大臣，見都沒吭聲的意思，又點了戶部尚書。

“臣覺得孫尚書說得對。”

五千匹戰馬呢，要是自己養，那要多錢！

其他大臣或是附和，或是沉默。

興元帝神喜怒莫辨，把視線投向辛柚：“辛待詔，你覺得呢？”

辛柚站出來，平平靜靜問：“陛下，臣職卑位低，今日言論若有冒犯各位大人之，可會獲罪？”

興元帝臉微沉：“私下議事，盡可暢所言。”

這就是阿柚沒有恢復公主份的壞了。倘若阿柚授封夏國公主，哪個臣子見了不該恭恭敬敬見禮，尊稱一聲公主殿下。

阿柚怎麼就不愿意呢？

興元帝憾在心里嘆口氣。

“既是暢所言，那臣就說了。”辛柚看向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心道來了來了，他就知道這丫頭不和他們爭一爭不舒坦。

不過有什麼事啊，又不是嫁去西靈。

禮部尚書氣沉丹田，做好據理反駁的準備。

辛柚看著禮部尚書，淡淡道：“臣覺得孫尚書剛才說的話狗屁不通。”

“咳咳咳——”咳嗽聲此起彼伏。

興元帝飛快搐了一下角，忙抿免得流笑意。

禮部尚書則漲紅了臉，胡子氣得飛起：“辛待詔說話怎可如此俗！”

“剛剛陛下不是說可以暢所言麼？”

“那你說說，老朽哪里說得不對？”

“沒有一句對。你說大公主百姓供養，嫁去西靈換來五千匹戰馬是盡了公主之責。怎麼，滿朝文武，皇室勛貴，百姓供養的只有公主們？”

禮部尚書張辯。

辛柚懶得聽他廢話，冷冷道：“再問孫尚書，歷來這儲君之位是皇子來坐，還是公主來坐？”

禮部尚書忙看興元帝一眼，冷汗都嚇出來了。

這丫頭瘋了嗎？這種話也敢說！

辛柚一笑：“我問了一句廢話。同是百姓供養，皇子可以當儲君，當清閑親王。而公主，國家弱要送去和親，國家強也可以送去換戰馬，不換白不換，不然就是不識大。孫尚書，你琢磨琢磨你這些話是不是狗屁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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