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華的呼吸有些停滯,聲音微微發:“這表示,這掩月宗……”
康益眸灼灼:“掩月宗的宗主,并非凡人。”
康益:“左相以為,他會是誰?”
穆華的手心都滲出汗來:“你說,會不會是、是皇上?”
康益擰著眉頭:“要麼是皇上,要麼,就是為皇上賣命。”
康益哼了聲:“掩月宗這幾年買命無數,每一個雇主的請求都完了,怎麼到范枝枝,就變死的是個雇主了?”
穆華的聲音有些發狠:“正是如此,必是圣上舍不得范枝枝,意思是誰敢范枝枝,他就誰。”
康益冥想許久,才說:“既是如此,可該如何是好?買命這一條,必是行不通了。”
穆華卻低低笑了:“買不了命,那就換條路走。”
這一晚,穆華和康益相談甚久,才一前一后走出了酒肆。
時間很快就過了大半個月,轉眼就到了中秋節。
中秋佳節,百姓共慶。
范靈枝提前幾天寫完了辣味齋的中秋節策劃書,然后給了張海棠,同時還給做了詳細講解,讓按照說的活去做。
不過也就是猜詩謎,送花燈這些,另外再加一些獵奇料理,比如咸蛋黃月餅,鹵味月餅之類的。
等到了中秋節前三天的時候,辣味齋的中秋活已經全都推了出去,讓辣味齋變得熱鬧非凡,生意簡直不要再興隆。
范靈枝依舊在刺繡,倒是突然之間,阿刀沖了上來,說是門口,梁府大小姐求見。
范靈枝有些詫異:“梁府大小姐,來做什麼?”
阿刀溫聲道:“回主子,說是給您送中秋節禮的。”
范靈枝點點頭:“行,讓進
來吧。”
此時門口,梁詩獨自一人正站在門口,等著小廝通稟。
很快的,范府大門又打開了,只是這次出來相迎的,竟換了個人。
梁詩看著陡然出現在門前的阿刀,臉有些不爭氣地泛了紅。
前幾日在父親吊唁會前,便注意到了此人。
只是當日他穿著一漆黑,神冷漠,雖俊俏,可卻像是化不開的冰川霧凇。
可今日他穿著月白的衫,擺還繡著幾朵淡的海棠花,形修長,眸雖著冷,卻是個紅齒白的年,沒了初見時那般的肅殺,就像是日過了寒冰,折出微暖的溫。
阿刀聲音淡:“梁小姐,請進。”
梁詩沒來由得有些張,低低應了聲好,便跟在了阿刀的后,踏了范府。
穿過前院,又穿過一大段抄手回廊,阿刀形拔,與保持不遠不近。
有些怔怔地看著他,想著當日吊唁會上的初見,這月余以來,便始終會想到他。
鬼使神差的,梁詩忍不住道:“你什麼名字?”
阿刀腳步微頓,倒是趁著這個機會,梁詩一下子就追上了他,雙眸亮晶晶地看著他。
梁詩自被梁府教導大家閨秀,長得端莊溫婉,溫。
看著他,對阿刀出一個和善的笑意,又說:“我沒有惡意,只是……只是想結一番。”
阿刀看著,陡然間,他突然出一個笑來。
這笑,讓梁詩忍不住又紅了臉頰。
阿刀淡淡道:“無名無姓,代號阿刀。”
梁詩莫名有些難:“你的主子對你不好?為何不為你賜名?”
阿刀依舊淡聲:“主子待我極好,名字不過代號,很重要嗎?”
話音未落,阿刀又往前走去。
梁詩連忙三兩步跟上他,強裝鎮定道:“你若是愿意,便跟了我,我定不會虧待你。”
梁詩又補充:“至不會連名字,都吝嗇給你!”
可話剛說出口,就有些懊惱了。
懊惱自己的莽撞,又懊惱自己說得太直接,怕嚇到他。
阿刀眸似笑非笑看著梁詩,卻說道:“你打算如何不虧待我?”
梁詩怔怔:“我、我……我會待你好的。”
抄手回廊下,大樹茂盛,樹葉泛黃,花朵微微凋零,已是末了花期。
阿刀朝著梁詩走了一步,梁詩心口微微直跳,忍不住后退一步。
直到退無可退,整個人被阿刀到了靠在圓柱上。
怔怔看著阿刀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上有一很好聞的淡淡味道,不膩,好像是皂角的味道,卻又要比皂角的氣息要更香一兩分。
阿刀笑瞇瞇地看著:“小姐打算如何待我好?”
他渾上下出邪氣,靠得極近,甚至能聽到阿刀淡淡的呼吸聲。
梁詩的臉早就漲得通紅,微微別開眼,輕聲道:“你、你想如何?”
阿刀手起梁詩的一撮長發,在手中把玩:“小姐不懂嗎?”
梁詩的臉燙到炸,腦子就像是一團漿糊,讓霧蒙蒙的,只剩下腔的心跳,跳得極快。
聽到自己著聲音說:“大、大膽……”
阿刀臉上閃過嘲弄,后退一步離開了。
阿刀:“我以為你會不一樣。”
年的眼中閃過失,轉就要大步朝前走。
梁詩心底猛得一,一下子拉住了阿刀的袖,輕聲道:“我所言字字肺腑,從未想過騙你。”
梁詩:“倘若你愿意,便跟了我,我定會對你好。”
阿刀瞥了眼梁詩握著自己胳膊的手,白白凈凈。
他道:“當真?就怕主子不會放人。”
梁詩卻輕松了些:“我自有辦法,你信我。”
阿刀:“有何辦法?”
梁詩沉默須臾,才說:“我便是有法子,你等著就是。”
阿刀卻嗤道:“除非死,否則,我怕是沒有可能。”
梁詩卻臉不變,只繼續堅持:“你等著就是。”
梁詩顯得很高興,連臉都輕松了很多,跟在阿刀邊,歡歡喜喜得繼續朝著華溪院走去。
等阿刀把梁詩帶到范靈枝面前,自己便在范靈枝側,沉默跟侍。
梁詩將手中提著的一小個木盒放在桌上,正是梁家的中秋節小禮。
范靈枝十分習慣地對阿刀吩咐:“阿刀,去將我新做的月餅呈上來。”
聲音,怎麼聽都像是著撒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