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祉年工作室立后，每天都很忙。姜歲初好幾次深夜醒來，邊都是空的。

書房里，陸祉年正在電腦前忙碌，一抬眼就看見姜歲初穿著睡趴在門框上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

他放下鼠標，往后靠在椅背上偏著頭看。

姜歲初趴在門框上，看著他臉上的半框眼鏡，問他“你怎麼戴眼鏡了？近視了嗎？”

還從來沒有見過他戴眼鏡樣子。

陸祉年勾了勾手，示意過去，“平鏡，防藍的。”

“哦。”姜歲初了下眼走過去。

陸祉年拉著的手腕側坐到自己上，手臂環著的腰，“怎麼醒了？”

“想喝水，看見你沒在就過來看看。”姜歲初看了眼他的電腦，麻麻的代碼完全看不懂。

看了眼電腦上的時間，看著他皺眉道“快一點了，你還不睡嗎？”

陸祉年單手摘了眼鏡丟到桌上，然后從后面抱著的腰將頭埋進脖子里，聲音有些疲憊道“還有一點就弄完了。”

姜歲初心疼地他的頭，“那我陪你。”

陸祉年彎了下，腦袋在脖子里蹭了兩下，啞聲道“不用，你先睡。”

“我現在也睡不著了。”姜歲初搖頭，捧起他的腦袋，“剛好我還有一篇東西沒有翻譯完。”

說完從他上下來，小跑著去拿放在客廳沙發上的書包。陸祉年看著的背影，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他了眉心，拿著杯子起跟上去。

姜歲初見他也跟了上來，回頭問他“你去哪？”

陸祉年晃了下手里的杯子，“剛不是說想喝水？”

“哦。”姜歲初往客廳沙發走，“那你給我放點蜂。”

咪咪有貓窩不睡，就喜歡趴在沙發上。姜歲初拿起書包，懷心思地用力擼了擼它的腦袋，把它撓醒了才收手。

“喵～”被擾了清夢的咪咪很不爽地了聲，懶懶地掀起眼皮白了一眼就繼續睡覺。

姜歲初輕輕了咪咪的腦袋，笑道“脾氣這麼大呢，居然還學會翻白眼了你。”

陸祉年在吧臺接好水，笑看著“這不都是隨主人。”

姜歲初白了他一眼，拎著書包走過去“你不也是它主人？”

陸祉年端著杯子和一起往書房走，搖頭自嘲道“我啊頂多算個鏟屎。”

到了書房，姜歲初坐在他對面，拿出白天沒有翻譯完的資料接著翻譯。

陸祉年戴上眼鏡，看了眼手里厚厚的材料，問“這是你們的作業？”

姜歲初打開筆記本，“不是。我們外協和校外一些翻譯機構有合作，這是外協接的單子。”

陸祉年有些詫異，“你們社長讓你接單了？”

外協他之前有了解過，大一新生除了能力特別突出，一般是不會讓他們接手商業翻譯單的。新生一般都是在社團打打雜，組織組織活參參賽什麼的。到了大二大三，基礎過關后，還要經過社團的考察才會讓他們接商業單。

姜歲初歪了下頭，有些自豪地揚了揚眉“對啊。”

陸祉年也挑了挑眉，毫不吝嗇地夸獎道“我們豬豬厲害啊。”

姜歲初輕哼了聲，理了理材料說“不過我目前只能做書面翻譯，口譯還不行。”

陸祉年“慢慢來不著急。外協的商業單都是很有價值的，你才大一就接到了，這已經超越了大多數人了。”

“嗯。”姜歲初抿笑了下，找到之前翻譯的地方接著往下。

陸祉年彎了彎，也繼續忙著自己的事。

書房門沒有關，里面的燈傾灑到客廳。橘黃的小土貓不知道什麼時候跑了進來，趴在姜歲初的拖鞋上睡覺。

姜歲初到腳上的重量低頭看了眼，把它抱了起來，“咪咪，你不睡覺跑進來干什麼？”

“喵～”咪咪了聲，在手心里舒服地蹭了蹭。

姜歲初看了眼陸祉年，癟著指了指咪咪“這才是真正的夜貓子。”

陸祉年勾了下，手上作不停，贊同道“名副其實。”

咪咪在姜歲初懷里翻了個，然后跳到書桌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著繼續睡覺。

姜歲初和陸祉年兩人對視了一眼，笑了笑沒管它繼續忙著自己的事。

兩人都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書房里只有鍵盤敲擊的聲音和書頁翻的聲響。

………

時鐘一圈一圈轉著，換著四季。

轉眼，北城的風中裹挾的暑氣，迎面吹來滿是燥熱。

陸祉年和姜歲初站在接機口，看見出口那個高大影時。姜歲初高興地向他揮手，“姜明浩。”

姜明浩本來在看手機，聽見聲音抬頭看去，然后推著箱子笑著向兩人走來，“等很久了？”

姜歲初笑著搖頭“沒有，我們也剛到。”

陸祉年“走吧，先去吃飯。”

三人往停車場方向走。

姜歲初拉著陸祉年的手，看了眼姜明浩手里的箱子，“姜明浩，你就這麼點兒行李嗎？”

姜明浩“嗯。沒什麼可帶的。”

姜歲初“北城冬天很冷的，你厚服都沒帶？”

“我在部隊都是穿軍大，帶過來也不合適。好像學校后面會發棉，不發也沒關系，到時候隨便買兩件就好了。”姜明浩無所謂道。

“哦。”姜歲初點點頭。

到了停車場，姜明浩把行李放到后備箱后自覺坐上了后座。姜歲初原本想坐后面的，都沒來得及。

路上，姜明浩著窗外的街景，心里莫名有點慨。原來這就是首都啊，這個從小只在課本上和電視上才能看到的地方。

陸祉年開著車，看了眼后視鏡，“你們學校是今天就要報到嗎？”

姜明浩收回視線，“嗯，你們什麼時候開學？”

“我們還有兩天，下周一才開學。”姜歲初扭過，看著他，“對了，你給糖糖發消息沒。剛還在問我你到沒到。”

姜明浩笑了笑“發過了。”

剛一下飛機，他就給發了消息。

姜歲初“那我們先去吃飯，然后送你去學校報到。”

姜明浩想了下，說“我自己去學校就行，你們過去太遠了。”

他之前看過地圖，兩所學校分踞在北城的一東一西，中間隔了差不多十幾公里。

陸祉年笑了下，看了眼姜歲初說“沒關系。正好我們今天也沒什麼事，剛好也想去看看你學校長什麼樣子。”

姜歲初也笑著說“我這是送你去北城國防誒，這麼榮的事我待會兒可得拍幾張照片發朋友圈炫耀炫耀。”

姜明浩輕笑了下，點頭“行。”

陸祉年瞥了一眼，無聲地勾了勾。

吃完飯后，陸祉年就開車送姜明浩去學校報到。

校門口，姜明浩著高大巍峨的校門上那一排鎏金大字和下的國徽，只覺得里的熱好像在翻涌。

姜明浩結滾了滾，他真的走了很遠的路才走到了這里。

姜歲初看著他有些泛紅的眼眶，也跟著眼眶發熱。

彎著眉眼，笑得眼眶有些潤地沖他豎起大拇指“哥，你真棒！”

姜明浩側眸，了把的腦袋“姜歲初，你也很厲害。”

陸祉年聽見兩人的話笑了下，拿出手機對兩人說“來合張影吧，未來的外和將軍。”

姜歲初和姜明浩并肩站在閃閃發的國徽下。姜明浩一黑腰筆直，眉目嚴肅地看著鏡頭。姜歲初一淺長站在他邊，眼眶紅紅地淺淺笑著。

陸祉年蹲下，找了個合適的角度將他們和后面校門上那排威嚴的鎏金大字和國徽一同框進鏡頭里。

咔嚓一聲。

一段嶄新的人生拉開序幕。

“拍好了嗎？”姜歲初手背在后不敢，問他。

陸祉年回到相冊里查看照片，確定沒有瞇眼拍糊后站起，“好了。”

“給我看看。”姜歲初跑過來攀著他的手臂墊腳去看手機里的照片。

陸祉年把手機亮度調高一點，給看，“怎麼樣，我拍的還不錯吧。”

姜歲初拿著手機仔細看了看，然后拿給姜明浩看，“你看怎麼樣？”

姜明浩低下頭看了眼，點頭“好的。”

也覺得拍得很好，姜歲初看了眼周圍，說“我們找人幫我們三個拍一張吧。”

陸祉年挑了挑眉，“我也拍？”

姜歲初歪了下頭，笑道“對啊。未來的外和將軍還得靠未來的資本家稅發工資呢。”

陸祉年“………”

姜明浩笑了下，現在的姜歲初真的和以前很不一樣了。上已經沒有以往的卑怯和低沉，整個人從骨子里都是開心向上的。

他想了想，或許這才是原本的。

陸祉年裴爍記憶中那個大哭大笑從不遮掩，俠氣萬丈的歲歲公主。

姜歲初找了個經過的路人給三人拍了張合照。站在兩人中間，一手拉著陸祉年，另一只手挽著姜明浩的胳膊，看著鏡頭笑得一臉明。

送完姜明浩報到后，兩人準備回公寓。到了停車場，陸祉年側首問，“要不回去你開？”

姜歲初駕照拿了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里他天天帶著練車，現在一個人上路也沒什麼問題。

姜歲初揚了揚下，拿過他手里的車鑰匙，“我開就我開。”

走到副駕那邊，拉開車門躬做了個請的手勢，畢恭畢敬道“陸總請上車。”

陸祉年挑眉笑了下，坐上車配合道“辛苦小姜師傅了。”

“不辛苦。為陸總服務是我的榮幸。”姜歲初臉上掛著標準的服務式微笑替他關上車門，然后手里拿著車鑰匙一蹦一跳地繞過車頭。

陸祉年坐在車里，視線一直跟隨著的影。

姜歲初坐上車，座椅記憶功能自調整到合適的位置。系好安全帶啟車子，扭頭看他一眼，笑道“陸總，我們出發嘍。”

陸祉年勾了下，點點頭。

從姜明浩學校開回公寓幾乎了大半個北城，中間還要穿過市中心最繁華的地帶。

姜歲初開車不快，開到市中心的時候天已晚。街道兩邊的cbd高樓聳立，已經亮起了璀璨的燈。

這是一座沒有夜晚的城市。

車輛行駛在寬闊的柏油馬路上，車里放著兩人都聽的歌，一路向東穿過喧囂與浮華。

晚上，姜歲初把幾人的合照發到了朋友圈。

道固遠，篤行而至。我們頂峰相見。圖片圖片。

……………

兩年后。

姜歲初剛下課就接到唐的電話，把書裝進包里接通電話往下一堂課的教室走，“喂，糖糖。”

電話那頭唐有染力的聲音傳來，“歲歲，明天元旦一起出來年啊。”

下課時間，走廊上人來人往。姜歲初被人得著墻邊走，笑道“你和姜明浩兩人年，我才不要去當電燈泡呢。”

唐在電話那頭笑，“哎呀。什麼電不電燈泡的。我們不嫌棄你。”

姜歲初“那我真是謝謝你倆了。”

唐“說好了哈，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心月湖那邊年。聽說明晚那邊有煙花秀和倒計時燈秀。”

姜歲初今天也聽楊思喬說過，聽說還火的好多人都要去看。不喜歡湊這種熱鬧，但架不住唐的熱邀約。

“好吧。”笑笑，無奈答應。

唐“那你明天在家等我，我來接你。我們開一輛車去就好了，你就別開了。”

“嗯。”

到教室了，姜歲初放低聲音，“糖糖，先掛了哈。我要上課了。”

唐“好的，拜拜。”

姜歲初“拜拜。”

唐唐梓上半年就回國了，唐梓回國后回了云市目前在自家公司工作。唐進了北城舞團，是北城舞團的一名獨舞演員。

掛了電話，才看見微信上有未讀信息。

男朋友寶寶，下課了嗎？

陸祉年知道的課程表，這條消息是前十五分鐘發來的，剛好是上節課下課的點。

剛才和唐打電話，沒看見消息。

姜歲初看了眼時間，現在這個點差不多是國的凌晨一點多了。

你還沒睡？

消息剛發出去，沒幾秒就收到他的回復還沒。

姜歲初皺了下眉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是不是還在實驗室？

男朋友沒，在等你消息。

姜歲初原本還有些生氣他不惜自己，看到他的回復又突然很心疼。

鼻尖有些酸，低頭打字回他你等我干嘛呀。這麼晚了你快點睡覺！

因為有時差，國白天的時候他那邊剛好是晚上，兩人的消息經常也隔著時差。

男朋友好。那我先睡了，你好好上課。

姜歲初嗯。晚安。

怕他又回過來，姜歲初又發了條消息過去別回了，快點睡！

遠在國的陸祉年躺在床上，看著發來的消息彎了彎。他的聊天背景是姜歲初的照片，他指尖在臉頰上劃了下，輕聲說了句，“想你。”

確定他不會再回過來后，姜歲初才把手機關了靜音放進包里。

上半年，在準備catti二級口譯考試時，陸祉年也在準備他出國的語言考試。姜歲初大三的時候，陸祉年就去了國換。公司的事有何一帆和小胖在打理，他遠程參與重要事項。必要的時候他會飛回來，理好后又匆匆趕回去。

到現在，他去國快四個月了就回國了兩次。每一次回來屬于兩個人的時間都很，待不了幾個小時就又要送他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