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這是什麽反應?”
等了好半晌都沒聽到男人的回應,孩臉上的笑容也逐漸一點點消失,從一早的欣喜變此刻的僵無措。
有點懵懵地站在原地。
大叔的反應讓覺得,似乎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
否則怎麽會一直呆呆愣愣,麵無表看著呢。
細白的手指在一起,孩眼底泛起一抹細碎的苦,等了許久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勉強開口。
“你、你要是不想要的話……”
“我想要!”薄彥辰此刻終於反應了過來,毫不猶豫抓住了的手,黑眸垂落格外認真地朝過去,如淵似的眸子凝在孩眼底,“這是我盼了好久才盼來的孩子,怎麽會不想要?”
“那你剛剛——”
瞥了瞥,有點懵。
剛剛大叔的表,哪裏有半分欣喜。
察覺到心中的惴惴不安,薄彥辰握住孩發涼的手掌,低聲道,“剛剛我是太驚喜,一時沒反應過來。抱歉,我沒想到會那麽快懷孕。”
空氣裏出些細潤的安靜,男人眼底的堅定之,終於逐漸平了臉上的焦躁不安。
直到最後抿了抿,長長呼出一口氣,這才重新展笑,“那就好。不然我還以為你不想要了呢……”格格黨
男人麵微寂,怔愣之間便察覺到孩的緒起伏,心頓時格外愧疚起來。
“是我不好。”
“沒關係。隻要你也是真心歡迎它到來就好。”剛剛那些七八糟的思緒被顧很快拋在腦後,站在男人旁邊,仰起的臉蛋白裏紅的,約約的還能瞧見一淡淡的緋殘留。
兩人許久都不曾說話。
薄彥辰隻靜靜抱著,下抵在頭頂上,嗓音溫沉地開口,“我怎麽會不歡迎?”
“我期待已久,它的到來讓我倍歡喜。”
“嗯吶。”
下意識上仍舊平坦的小腹,靠在男人懷裏時麵格外安然。
隻忍不住的喃喃出聲。
“不知道兜兜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會是什麽反應,他一直嚷嚷著要弟弟妹妹,現在弟弟妹妹真來啦,恐怕要高興地跳起來吧。”
“嗯。”
薄彥辰胡地應聲,可思緒早已飄忽到極遠的地方。
“大叔,我……”
懷裏的孩微微掙紮了下,男人厚實的手掌卻仍舊覆在頭頂,輕輕將人按在自己的懷抱裏。
不想讓察覺到自己現下兵荒馬的思緒。
他稍稍整理好緒之後,終於放開,正道,“我在外麵吃過了,你呢?做了那麽多盛的飯菜,不會一直沒吃在等我們吧?”
“吃了一點。”
父子倆沒回來吃做的飯菜,也沒生氣,隻是自己吃了幾口填飽肚子,剛上來休息一會他便到了家。
“今天去醫院,醫生怎麽說?”怕去翻手機一下子看到新聞,薄彥辰沒話找話拉著聊天。
“孩子一切都正常吧?下次產檢什麽時候,我陪你去。”
小姑娘一聽都笑了,躺在他上看著前方電視機裏的下飯經典劇,一邊吃著水果一邊低聲道,“今天一切都很正常呀,醫生態度也很好,很溫。下次產檢時間還早呢,不急。”
也不是第一次懷孕了,心態比幾年前要好太多太多。
“上次你懷孕……前期我都沒發現,還產生了不誤會。這次自然是擔心的。”
男人溫雅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顧叉起了一塊哈瓜遞到他裏,從這個角度過去,正好能看見男人的下頜線條。
他模樣比起多年前來,似是平和了不。
“上次是我刻意瞞著你,不一樣。”此時此刻顧心顯然不錯,還能騰出手來安他。
這次換了一顆葡萄遞過去,眉目溫潤幹淨的模樣,說不出的甜可人。
“怪不得昨天晚上對我那麽疏離。”
“當時還沒確定嘛,怕萬一是誤會就不好了。今天去醫院確定下來之後,我才敢和你說。”顧眉眼彎彎,捂著秀氣地打了個哈欠。
“困了嗎?”
“嗯嗯,有點。”
薄彥辰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嗓音溫雅低沉,“已經十點多了,快去睡吧。”
說著也不等回答,便徑直將孩抱了起來。
著男人溫熱厚實的膛包裹著自己,孩自覺自己周都充斥著極度的安全。
不知為何,隻要呆在大叔懷裏,便一點都不會害怕。
先前還因為懷孕而有的那些忐忑不安,此刻早已消失殆盡。
被放在溫暖的大床上,男人溫地幫蓋上被子,厚實的手掌落在背上,輕輕拍著。
“大叔,你還不睡麽?”
本就極困倦的孩,被他輕輕哄了一會,困意襲來便徹底支撐不住,長長的睫撲閃撲閃的,顯得十分沉重——
“還有點事要理。”
沒多解釋什麽,薄彥辰垂眸認認真真地拍著的背,直到孩的呼吸越來越清淺平和,手上的力道也逐漸減,最後慢慢收回。
他輕手輕腳地離開了臥房。
“現在怎麽樣?”
手機撥通,那邊是老嚴略顯凝重的聲音傳過來,“還是沒線索。”
“人間蒸發了一樣,那個大個人……怎麽就一點聲響都沒發出來就被帶走了呢。”
薄彥辰下意識去出了一支煙,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立刻走向臺外。
出火機,點燃。
霧氣嫋嫋升騰而起,男人頎長的影也被月拉得很長很長。
“遇到危險,以兜兜的智商,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留下訊息。”
“話雖如此,但如果被打暈了或者是人作案,孩子是有可能主跟他離開的。”老嚴說完之後,還默默補了一句,“這些都是以往案例裏曾出現過的況。”
四下空氣驀地一窒。
薄彥辰將煙出,長指扣在欄桿上重重收攏。
被打暈了是有可能。
但更大的可能是……薄力靖和兜兜認識,小家夥相信了他。
在這之前,他曾在什麽地方接過兜兜?
“我這邊繼續讓人查,要是有任何新的消息,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這很重要。”
“……等等!”
薄彥辰眼睛驀地一,急切開口,“他曾經和兜兜見過麵,在醫院!兜兜住院做手的時候,收到過薄力靖送的玩,裏麵有一張字條。當時沒有造危險我也就沒放在心上。”
“現在回頭想,醫院病房外有我安排的保安,人手也盯得很。他憑什麽能一個人闖到病房裏去?”
“你的意思是?”老嚴也跟著神了不,夜裏十一點,大家都有些困倦的時候,他忽然神采奕奕。
因為薄彥辰說,“那天的訪客記錄裏,隻有一名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沒錯啊,用心理醫生的份來接小孩再正常不過。園區裏的心理醫生都是外聘,幾乎不會常駐。也隻是隔三岔五過來給員工做心理疏導而已,讓他們更有接近孩子們喜歡的角心態。”
“這麽說,他之所以能潛遊樂園裏悄無聲息將人帶走,就是冒充的心理醫生!”
“不,不是冒充。”
薄彥辰將煙撚熄,英俊的眉目裏更為深沉。
頓了頓之後終於開口,“他就是今天遊樂園裏工作的心理醫生。”
甚至過去的這段時間裏,也許薄力靖就曾經用這個份遮掩住自己,所以才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逃這麽久。
老嚴一拍腦門,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該死的,這也太囂張了吧!真當我們是死的呢。”
電話掛斷。
老嚴作急切地去理後續問題,本不給他留下一丁點時間。
薄力靖這人心思深沉,竟當真能在他們的多方追捕下還潛逃了這麽久,大概率是早就準備了好幾個馬甲。
而這些馬甲,每一個都足夠他藏一段時間——
綁架了兜兜之後,心理醫生的醫份必然不能長久。
除此之外,他一定還有其他藏的地方!
宋雲!
薄彥辰瞇起了眼,宋雲多知道一些!
……
深夜裏,房門開了又關,盡管男人作輕,卻仍舊避免不了一冷風竄。
床上一團的孩驀地驚醒。
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看。
卻隻看見閉的房門,剛剛帶起的那陣風吹開了外麵桌上放著的幾張紙。
這麽晚了大叔還去哪?
心中狐疑,顧卻沒有去追問。
大叔工作忙,如今還要照顧和兜兜,沒什麽時間顧及自己也是應當。
翻了個,便將子埋溫的被子裏,孩打了個哈欠,繼續睡覺……
……
“宋雲在哪?”
連夜跑回到警察局裏,老嚴帶著一幹人還在忙兜兜失蹤的案子。
驀地看見闖進來的人時,他還有點莫名其妙的。
“怎麽回事,不是讓你回去安好小嫂子麽?大半夜的跑過來,不怕家裏後院著火。”
“睡下了。”薄彥辰沒時間多解釋,而是徑直走到他邊,急切詢問,“宋雲在哪?”
“宋雲?我們的人盯著呢,最近好像是到了……”
旁邊有人應,“出來之後見了一個人,兩人似乎吵了一架。後麵宋雲自己走了很久,現在在城郊一宅子裏住著,過去之後沒出來過。”
老嚴看見薄彥辰臉上的凝重之後,和手底下人麵麵相覷,“上有線索?”
“嗯。跟在薄力靖邊三年,應該知道這些年薄力靖不馬甲。把地址給我,我去找。”
“別別別。”老嚴看他神焦急,顯然是關心則已經很難冷靜下來。
趕忙攔住人。
“你想知道什麽,我派人去問。宋雲一直以來的態度都很配合,想來不管我們問什麽都會回答。那邊一直有人盯梢,上去問幾句效率更高。”
“好。”
老嚴代了幾句。
直接當著薄彥辰的麵撥出電話。
那邊的便接了之後便立刻上樓敲門。
深更半夜的,敲了很久都沒人開。
“可能太晚,睡沉了。我敲了一兩分鍾沒人來開門,反倒是靜太大驚擾到隔壁的人。怕繼續敲下去引來投訴……到時候打草驚蛇。”
那邊的人語氣有些無奈,“電話也沒接。十來點鍾的時候就熄燈躺下,這會恐怕已經睡了。”
“有沒有可能跑掉?”
“應該不會。從出來之後一直這麽警惕,就連找的這個住,也是繞了一大個圈子才定下來的。獨孩一個人在家,警惕點也是應該。”
“您看,天也快亮了。要不等明兒?畢竟要是打草驚蛇,這條線就相當於徹底斷了。”
老嚴思忖了一會,抬起頭向薄彥辰,“你以為呢,繼續蹲守,薄力靖會來找嗎?”
沉默瞬間在兩人中間蔓延開。
這個答案誰也不知道。
他們畢竟不是神仙,不能料事如神。
如今薄力靖按兵未,甚至在場所有人都不能確定,他究竟出於什麽理由綁架的兜兜?
要錢?要護符?還是單純地出一口惡氣——
“兜兜很危險。”半晌後,薄彥辰語氣晦地說出幾個字。
他眼神格外冰冷,低垂下的眸裏出森冷,隻深能看見極明顯的歉疚掙紮。
該死的!!
“他找上兜兜,隻能是因為我!他想報複我!有什麽不能衝著我來,非要為難一個孩子!這個瘋子!”
“你冷靜點,現在還不確定他的機。說不定隻是要借機逃命。”
老嚴按住人,“你不說他生謹慎,也最是惜自己的命。如今雖然在逃,可他在國外仍有勢力,自然不會甘心就此落網。大概率是想逃到國外重新開啟另一春——”
薄彥辰手用力,薄卻用力抿著始終不發一言。
老嚴的推測也有道理可——
他不敢賭!
但凡賭錯了一點,失去的就是兜兜的命!薄力靖這樣的反社會人格,他多年如一日的殘暴殺伐,可如今仍舊活的好好的,甚至比大部分人都要過得富裕。
憑的便是這人足夠謹慎。
不到萬不得已,他必然不會拿命去賭。
但……萬一呢。
萬一他被追逃之後抑久了,無釋放的殘暴格,最後走火魔傷了兜兜呢?
甚至……折磨他。
想到小時候曾經遭遇過的種種,薄彥辰用力閉了閉眸。
"不,我賭不起。"
他從未對人提過,自己和薄彥霖兄弟倆,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曾遭過薄力靖的待。
要不是娜護著,他們倆上定會留下不傷痕。
後來娜被折磨得大變離開了他們去國外治病,他們倆靠著老太太照拂才勉強度過了薄力靖存在的一段時間。
記憶很模糊。
可小家夥如今的年紀也和他當初差不多。
若是他也遭遇那些……
薄彥辰不敢想。
他睜開眼,厲聲道。
“帶我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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