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佳肴因為工作跟行政部門走得有點近,因此跟人事的關系也比旁人要悉一些,人囑托辦事,那當然在所不辭,哪有收禮的道理,更別提著禮還摻著幾分“假公濟私”的意思。
于是陳佳肴忙不迭把另一盒推回去說:“沒事啊,你說啊,我能幫肯定幫啊。”
人事小姐姐臉上明顯一抹忍俊不,看著陳佳肴干凈且篤定還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眼睛,最后實在沒忍住,偏頭笑開了,旁邊幾個同事也跟著笑,笑得陳佳肴更加茫然了,撓撓頭,“到底怎麼了啊?”
其中一個老員工笑著說:“逗你呢,這是公司的規矩,家里幾口人發幾盒。”
陳佳肴這才明白,往周圍看了一眼,發現有家室的真的都是兩盒三盒,還有五六盒的,陳佳肴知道那個領五六盒的,好像去年年底生了一對三胞胎,當時大家給大家送喜氣從家里搬來好大一箱喜糖,陳佳肴本來沒蹭幾顆,后來被周延禮知道糖的原由,是讓第二天又拿回家了小半盒。想到這里,陳佳肴眉眼染了幾分俏的笑意,笑起來總給人一種夾心水果糖的覺,不膩不清,甜得恰到好,甜得認識小姐姐一眼就能看出在想誰,于是繼續調侃道:“哎呀,雖說公司原則上要合法才能拿雙份,但我看陳律也不遠了是不是?”
其他人跟著笑,分外沒遮沒掩,甚至要給陳佳肴推薦比較有特的婚慶公司和婚紗館,陳佳肴被大家逗得臉紅了一大半,最后只能雙手合掌求求大家放過。
晚上六點,事務所準時放所有人下班,除了個別有急案件要理的同事,其他一律被勒令下班,尤其是年輕單且獨居的,必須要下班,順便還發放一堆購券和商場的打折卡。走出門打開時,行政人員專門在電梯口攔著給每個生發放了一支口紅,號倒是不能任選,但是從大家臉上的表看大概也不在乎號不號,牌子不牌子了,畢竟開心最重要呀。
早前大家都是約好的,元宵節要回秦煦嵐那邊過,為此秦煦嵐還特意建了一個臨時群,群里有陸尋夫婦和周家也夫婦,這幾位也都是大忙人,相比之下陳佳肴反而顯得輕松許多。
剛上車,陳佳肴就看到群里彈著各種信息。
周家也:各位都已經出發了嗎?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只有我一個人還在加班吧?
陸尋:已上路。
陸尋的老婆看到這個言論直言他是不是想去本家醫院轉一圈,還是打算直接移居頂樓太平間,陸尋大概也覺得這話確實不太合適,于是匆忙撤回,順便彌補三個:呸呸呸。
陳佳肴被逗笑,驅車輛往別墅區的方向開,中途實在太堵,幾次無聊地打開群,看到陸尋和周家也以各種刁鉆的角度斗,最后做校長的當然斗不過做律師的,為此周家也不停地@陳佳肴,希陳佳肴作為長輩能夠出面護短。陳佳肴思考了下曾經帶過自己的校長和侄子雙方的地位,最后選擇一言不發,當做沒看見。結果沒想到周家也本不放棄,各種@,最后以周延禮出來@葉子結束這件年人的斗事件。
陳佳肴看到周延禮出現便直接私聊了周延禮,開車路上實在不方便打字,便打算發語音,然而剛有所作,對方就打來了一通視頻通話,陳佳肴笑了笑,接通以后把手機架在旁邊的支架上,看了眼視頻里的周延禮,白襯衫黑領帶,外套沒穿,后背景是他公司的辦公室,周延禮公司的裝潢延續了他一貫的風格,黑白灰系列低調清冷,襯得他面孔也愈發冷峻。只是比起外人,陳佳肴總能從那雙深眼睛里捕捉到幾分輕飄飄的,笑著問:“你還沒出發呀?”
“太堵了,一會兒。”周延禮子微微往后一仰,一天工作下來,再規整的人上也難免多了幾分疲憊,他隨意的作給他本人增添了幾分慵懶的氣質,額前幾發垂下來,似乎與他長的眼睫勾,僅僅一瞬又被他輕輕一吹,在空中掀了一抹弧度,他眼睛直勾勾盯著手機屏幕,給陳佳肴一種他就在面前的錯覺,他問,“你到哪了?”
陳佳肴看了眼導航,報了地址,周延禮點點頭,“那還要一會兒,不急,開車慢點。”
叮囑時還是一副老家長的樣子,好在陳佳肴已經習慣他這樣,輕輕一點頭,口吻略帶俏皮地說:“知道啦。”
約有幾分小朋友被叮囑時的不耐。
周延禮輕輕一挑眉,“怎麼?煩了?”
哪里敢,但凡現在敢往外說一個煩字,晚上多的是花樣等著,于是陳佳肴誠懇且認真地搖頭,“沒有,我一定會特別小心噠!”還賣了個萌。
周延禮大概真的是單太久,又或者是從未對什麼孩子心過,以至于三十歲一場談得葷素不忌,小姑娘稍有撥之意,他就深了深眼睛,點頭說一句:“嗯,聽話。”
“晚上獎勵你。”
“……”你到底是想獎勵誰!
晚上八點,大家陸續就位,除了陸尋一家,因為一個臨時接了個手,一個要去醫院送心小元宵,秦煦嵐和周明宣并不強求多人,只要有人就行,所以即便了兩個人,也很開心地在桌子上開了香檳和干紅,葉子因為結束還要回所里值班就沒酒,一個人捧著一盒酸嘬,嘬兩口實在不過癮,直接把酸吸管扔了,仰頭灌酒一樣灌了兩口。周家也對他這個小警花老婆一向是看哪哪喜歡,即便眾目睽睽之下也忍不住勾著的脖子往臉上親,雖然葉子每每都是面無表送上一記左勾拳右勾拳,但依然不耽誤陳佳肴看得臉紅耳朵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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