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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中雀:惹上偏執兄長逃不掉》 第10章 繡眼鳥

裴子萋嘖嘖出聲,佯裝嘆氣,“這麼些年都是我錯付了。燕城哥哥來了侯府只找清棠妹妹,也不來找我說話。”

燕城知打趣,也學不來上京城里彎彎繞繞的門道,直接取了腰間一把鑲了寶石的短匕遞給裴子萋。

立馬笑逐開,“謝謝燕城哥哥。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些事要和景明哥哥說,我先過去了。清棠妹妹,你和燕城哥哥慢慢聊,不著急。”

捧著短匕歡天喜地地跑開去,徒留沈清棠在原地。

難為,也轉要走,被燕城擋在面前。

“妹妹別走。”

他著急道“我匕首都送出去了,妹妹與我說說話罷。”

沈清棠垂著眸不看他,“說什麼?”

“我……”

他本想說出自己的心意,又怕唐突嚇壞了,于是改口道“我方才在宴席上拾到了妹妹的帕子,想著要還給妹妹才是。”

他從懷里取出一條綾帕。

剛剛匆忙離席不慎失的,不妨他撿到了。

“謝謝世子。”

沈清棠道謝,手想取回,卻被他避開。

“我方才拿在手里不小心弄污了它。”燕城眼不紅心不跳地扯謊,“還是等我下次見到妹妹,把它洗凈了再還給妹妹吧。”

他又將帕子重新收回懷中。

匆匆一晃眼,沈清棠分明瞧見帕子是干凈的。

沒揭穿,輕輕“嗯”一聲,算作應下。

宮門樓的觀闕臺上,兩道影佇立已久,恰將底下的形瞧得清楚。

“那是燕池?”儲君問裴琮之。

“是。”

儲君慨笑,“日子過得真快啊!想當年,我們幾個同在宮中進學,他是最頑

劣的一個,總是扯昭和的辮子,每每氣得昭和直哭。當時我們還笑他年紀最小,是個愣頭青。想不到如今大了,也有中意的姑娘了。只是可惜昭和一顆心算是白費了。”

“殿下多慮了。”

裴琮之看底下依依不舍的兩人,面無波無瀾,“昭和公主和燕世子乃是天作之合。”

儲君聽出他話外之意,搖頭笑,“你呀你!外人都瞧著你溫潤端方,怎得私下竟是個這般冷子?若是上京城里那些慕你的姑娘瞧見,得碎了多芳心吶!”

裴琮之聽著,沉默不語。

“對了。”儲君又道“聽說你此前在永州遇了襲,可有大礙?”

觀闕臺下,燕城已經離開。沈清棠也提著,往宮門口的馬車去。

清冷月月白的混在一起,恍如那日,寺廟的禪房里漾起伏的素帷帳。

裴琮之看著,平靜出聲,“謝殿下關心,微臣無礙。”

承平侯府里,采薇焦急等著,心急如焚。

瞧見了沈清棠從夜中走來,忙迎上去,接過手里的燈籠,又小心將房門掩起來,才問,“姑娘,見到燕城世子了嗎?”

沈清棠點點頭。

知道今日燕城會去宴席。

承平侯府與平南王府好,他定來找裴家馬車。

今日打扮得格外人。

沈清棠只能賭。

若不是

燕城,便是席上的其他人。

好在賭對了。

燕城眸中不加掩飾的驚艷看在眼里。

這是沈清棠能為自己選得最好的一條路。

如果能嫁給燕城,余生坦順遂自是不必說。還可以跟著他遠去南境,離開上京。

再不想留在這承平侯府里,也不想困在那人邊。

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害怕恐懼不是假的,時常午夜夢回,自己是那只被他碾在足底的雀,生生碾,撕心裂肺的疼。

害怕極了。

后來又添了安寺夢魘一事,愈發膽戰心驚。

“采薇。”

沈清棠握采薇的手,話音都是的,“你說,我能如愿嫁給燕城嗎?”

“一定可以。”

采薇篤定的語氣,自是相信自家姑娘。

沈清棠這才落下心來,垂著眸,喃喃道“一定要順利才好……”

接下來的日子,燕城果然時時來承平侯府。

面上只說是找裴琮之敘舊,實則卻是想著法子地來見沈清棠。

時日長了,他的昭昭之心,簡直眾人皆知。

沈清棠來聽禪院請安,裴老夫人也會旁敲側擊地問,“你覺得,燕城世子這個人,怎麼樣?”

沈清棠低著眸,乖巧答,“燕城哥哥份貴重,品行高潔,自然是極好。”

裴老夫人了然。

等沈清棠離開后,手捻著佛珠,雙目微闔,問邊的張嬤嬤,“你瞧著,這樁親事怎麼樣?”

“好是好。若是咱們與

平南王府定了親,往后大公子在朝中,就更有裨益了。只是……”

張嬤嬤遲疑道“這沈姑娘的家世……配咱們的三公子已是勉強。這平南王府家的小世子……”

剩下的話沒說全。

裴老夫人如何不知。

陵川小門小戶家出來的姑娘,如何攀得上平南王府這座高枝。

只是到底舍不下這門上好的親。

“這倒是也無妨。”裴老夫人道“自小在我邊長大的,就是咱們承平侯府的人。若是當真有這造化,將記在江婉名下也不是不行。”

江婉是裴琮之的母親,這承平侯府的主母。

記在的名下,沈清棠便算是這承平侯府里嫡出的貴,與燕城正是門當戶對。

一窗之隔旁,姑娘影,將這些話悄然聽進耳里。

然后提著,默默離開。

經過園子時遇上來尋的燕城。

“燕城哥哥。”

現在已同裴子萋一樣喚他“哥哥”,笑容也甜,分外親切。

燕城三兩步走到沈清棠面前,滿眼笑意,獻寶兒似的從后拿出一個致鳥籠,“清棠妹妹瞧,我給你帶了什麼好玩意兒……”

籠子里是一只極漂亮的暗綠繡眼鳥。

這鳥極難尋,他費了好大勁才找來討歡心。

哪知沈清棠一見這鳥臉就白了,人也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這鳥,和那年被裴琮之碾在腳下的那只,一模一樣。

闊別已久的恐懼頃刻間朝涌來,仿佛人扼住了嚨,面生白,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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