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橙把小鴨子捧出來，輕輕放到桌上，鴨鴨萎靡不振地在那裡，蔫蔫的，看起來好沒神。厲橙這個當爹的心疼得要命，看著醫生輕輕小檸檬的脖子和胃部，又翻開它的翅膀和鴨掌檢視。

小檸檬表現得非常配合，讓展翅就展翅，讓抬腳就抬腳，在此期間，它又吐了一次，一堆黃黃白白的嘔吐混雜在一起，味道惡臭。

醫生想了想，讓護士把嘔吐收集到一起送去化驗，而他自己則抱著小檸檬去照x。

因為時間有些久，厲橙等候後在x室外，焦慮地不停踱步。

他上網搜了一下鴨子嘔吐的病因，對比來對比去，越看越是膽戰心驚。有說禽流的，有說鴨瘟的，有說心包炎的……

等到醫生抱著鴨鴨走出診室時，厲橙看著醫生凝重的表，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差的準備。

「這位同學，你的鴨子我們已經檢查完了。你看，這是x片――」醫生指著x片上，鴨鴨胃部的一大塊影，「――你看這裡。」

厲橙著那團影，聲音乾地問：「……這是胃癌嗎？」

小檸檬才三個月大，難道就要離開他了嗎？雖然不是他親手把它孵出來的，但這三個月裡，他們之間留下了那麼多那麼多的好回憶……

「……」醫生噎住了，「呃，不是。這是它吃完之後沒辦法消化的東西。」

厲橙：「……？」

醫生的手指順著它胃部的那團影，指向了通往它部的一條通道：「或者換一種說法，如果這些積的食順著腸道離開，那就是屎。」

厲橙：「……？？」

醫生顛了顛手中萎靡不振的小鴨子：「你難道沒有發現，它比同月齡的鴨子都要重很多嗎？我剛才讓人化驗了它的嘔吐，發現都是食殘渣――它營養過剩，運量不足，導致積食。而且鴨子的排泄比較細小，胃部的消化能力又不足，它排不出來，隻能從胃部反流了。」

厲橙：「……？？？」

醫生把小檸檬還到了厲橙的懷裡：「你放心，它沒什麼事，就是吃多了便，吐一吐，吐乾淨了就舒服了。」

醫生拍拍他的肩膀，慈祥地說：「對了，急診費和x費麻煩去前臺一下。」

厲橙：「……」

他錢包，艱難地扯起角：「那什麼……我有學生證，看病可以打折嗎？」

……

折騰了好幾個小時，當厲橙從寵醫院走出來時，覺整個大腦都是懵的。

這tm大起大落也太刺激了吧……

他淩晨四點從學校裡翻牆出來，急到連拖鞋都忘了換，花了好幾百塊錢給一隻鴨子看病，結果卻看了它一肚子的屎？？？

厲橙又是生氣又是慶幸，他抱著恢復了神的小檸檬，瀉力地坐到了花壇旁邊，高懸了幾個小時的心臟終於穩穩放下。

太高掛在天空，街邊巷口人湧，早高峰上的馬路擁漿糊。改裝手抓餅攤的三車從厲橙邊經過，車上傳來了陣陣勾人的味道。

手抓餅……早餐……手抓餅……早餐……

厲橙：「……！！！」

他猛地翻出手機，隻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指向了八點整。

螢幕上，靜靜地躺著一條來自於一小時前的訊息。

持之以恆：嗯？

隻有一個字，隻有一個問號。

可這已經足夠讓厲橙腦補出蕭以恆的語氣和神態。

所所所所所以他該怎麼辦？

明明說好了要準時送早飯，結果他已經連續兩天放蕭以恆鴿子了……

――不，不對！

厲橙暈眩地想，他今天放的不是鴿子，是鴨子啊……

小檸檬：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