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今天訓練時厲橙狀態出奇地好, 不僅早訓超額完任務，在之後的陸上訓練時，他也龍虎猛、力十足。

即使在練習混泳時, 他因為接不利, 被於教練噴得狗淋頭, 他臉上依舊笑嘻嘻地，見不到一點霾。

其實厲橙完全是被上一棒的蝶泳選手影響到了，在壁前「差了一口氣」，停頓了一小下, 厲橙水時為了不撞上，導致節奏了。

厲橙白白背了黑鍋, 可他不僅不生氣, 反而還安那位選手。

蝶泳選手弱弱地問：「隊長, 你今天怎麼這麼溫？」

厲橙莫名其妙：「老子什麼時候不溫？」

「emmmm……」

現在厲橙的主要力放在了4x100的混泳訓練上，最近這段時間經常和隊待在一起, 培養默契。一般來講, 一個男生廝混在生堆裡, 很容易被培養「姐妹」，但是厲橙不走尋常路，他是用一己之力，把這群選手全部拐了「兄弟」。

隊alpha多、beta, 因為留長頭髮不方便打理, 所以大家都把頭髮剪得短短的, 反而是厲橙這個男孩子頭髮最長，還能在頭頂紮一個壯的小揪揪。隊選手學他的樣子, 每個人都在頭頂紮一個小短揪，對外自稱「揪揪幫」, 就和「斧頭幫」差不多，每天招搖過市、稱兄道弟。

今天厲橙心奇佳，至於原因，他當然不能公開說――因為今天他男朋友蕭以恆要來看他啦！

兩人約在午飯時候見麵，那時候大家都在食堂，厲橙會繞到遊泳館後麵，在那個悉的鐵柵欄見麵！

雖然蕭以恆不能進來、他不能出去，但隻要能見到麵，那就比分隔兩地要好一百萬倍了。

厲橙是個緒全部寫在臉上的人，雖然他上不說，但見他眉飛舞的樣子，大家都看出來他一定藏著什麼好事。

們威利，厲橙嚴防死守。們玉溫言，厲橙不為所。

見實在撬不開厲橙的，大家隻能悻悻散去。

隊員們練了一上午，都有些疲倦了。距離午飯時間隻剩下不到半個小時，於教練吹哨讓大家集合，問其他隊員想不想做混泳的陪練，就當是玩一玩，放鬆一下。

男混泳是個新鮮玩意，大家興緻高昂，自告勇刷刷刷舉起一片手，於教練挑了八個，拚兩隊，和厲橙他們組打比賽。

水前，大家嘻嘻哈哈地問，如果贏過厲橙他們組，有沒有什麼獎勵。

於教練冷冰冰地說：「你們要是真贏過他們，你們沒有獎勵，但是他們會有懲罰。」

此話一出，大家更是激，一個個拳掌，勢要給他們一點瞧瞧。

――同樣都是省冠軍，憑什麼厲橙四個人就能選「王炸」組，被欽點「攻金小隊」？

大家都是不服輸的子，勢要在泳池裡爭個高下不可。

周尖也加了一支臨時小隊，厲橙嘲笑他：「你一個長距離選手，來湊什麼熱鬧？」

周尖笑了笑：「沒辦法，太優秀嘛。」

不是周尖自誇，他確實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自由泳選手。他個子高，在集訓隊的兩個月，高又躥了兩厘米，現在已經有一米九了。他手臂長，手掌大，、背、肱二頭線條清晰分明，在泳池裡格外引人矚目。

每次訓練時，對麵跳水隊的omega們經常瞧他，明裡暗裡狂送秋波，周尖全部裝作沒看見。

「哦對了，有個東西要給你。」趁著比賽還沒開始，厲橙匆匆跑到岸邊，從自己裝東西的防水包裡掏出了一張折桃心形狀的小紙條，轉遞給了周尖。

周尖一愣，低頭看向那張紙條。因為在水裡呆了太久，厲橙的指尖被泡得發白，白白的指尖夾著那個桃紅的小心，對比鮮明。

周尖怔怔地問：「這是什麼？」

「電話號碼啊。」厲橙把紙條又往周尖方向遞了遞，「你要不要？」

周尖問：「是你的？」

「怎麼可能？」厲橙說謊話不眨眼，「我手機早就上了啊。」

「……」周尖停頓了幾秒，「那是誰的？」

「我舍友的。陳淼，你聽過沒？跳水隊的。」厲橙用胳臂肘頂了頂他，「喏，你看對麵十米臺上，正要往下跳的那個。」

周尖順著厲橙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個頭髮卷卷、麵板白白的矮個子omega正站在十米跳臺之上。教練吹響哨子，隻見他雙腳猛地一蹬，整個斜飛而出，像隻靈巧的小燕，在空中團扭轉，又迅速紮了池水中。

這一跳非常完，水花很小，厲橙看不出來難度係數，但覺得以陳淼的表現，配得上一枚國際獎牌，更配得上一個優秀的男朋友。

厲橙用胳臂肘捅了捅周尖：「這是陳淼今天早上塞給我的，讓我務必要給你。」他又給舍友送出一記助攻，「我跟你講，為了疊這個桃心，他昨天忙活了好久呢，你看在他這麼用心的份上，你就收下唄。」

說著，他甚至打算直接把小紙條塞到周尖的手心裡。

周尖下意識地躲開了：「我不要。」

厲橙：「怎麼，你不喜歡男omega，隻喜歡omega？」

「……不是，」周尖低聲道，「我喜歡男omega。」

「那就試著接看看唄。」厲橙努力遊說，「陳淼人好的，又活潑又開朗，而且績也很好，拿過兩次省冠軍呢，這次肯定能拿獎牌。」

運員之間找件，外表、家世都是次要的，能不能在賽場上一起進步纔是最主要的。如果一個是冠軍種子，一個卻是隊伍替補，步調不一致，最後肯定要分手。厲橙特彆強調陳淼的比賽績，覺得他和周尖還般配的。

可週尖聽後，搖了搖頭，他看向厲橙，語氣鄭重：「我喜歡的omega，至要拿到三個省冠軍，還要有問鼎國際金牌的實力。」

厲橙：「……」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等等，你說了半天，我怎麼越聽越像我啊！」

周尖沒說話，隻定定地看著他。

厲橙嘆了一口氣，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不是我打擊你啊――像我這麼優秀的人，全世界七十億人也就出了老子一個，你要是把老子當作你的擇偶標準，我看你是要孤獨終老了啊！」

周尖：「……」

心酸男配日常任務：對牛彈琴（1/1）已完

兩人聊得太久，直到於教練一聲怒吼，他們纔回過神來，趕忙回到池邊，至於那張小紙條，周尖並沒有收下。

……

比賽結束，結果毫無懸念，厲橙所在的小隊不負這麼多天的辛苦訓練，以明顯優勢獲得了最終勝利。

隊裡的孩子吵著讓厲橙「表示一下」，厲橙問怎麼表示？孩子們甜甜地說，希厲橙能拿出他omega的魅力，和食堂大廚套套近乎，讓大廚開小灶，做一盤雪豆沙。

雪豆沙是一道東北甜品。餡兒是研磨得極細的豆沙，外麵裹上打發的蛋白糊，，旺火熱鍋寬油，邊炸邊淋油。最終品暄飽滿，一朵朵好似剛摘下的棉桃，上桌前撒滿白糖，別提多好吃了。

這道菜做起來又廢材料又講究功力，大廚一週才做一次，每次一端出來，就被跳水隊的那群omega搶了。遊泳隊的alpha們拉不下麵子去搶，胃裡饞蟲直打鼓，於是央求厲橙去和食堂大廚說說好話。

厲橙哪裡做過這種出賣相的事，是被們到食堂，厚著臉皮裝乖賣甜，終於說大廚，答應今晚給他們遊泳隊開小灶。

厲橙長舒一口氣，趕忙掙開隊友們的魔爪：「行了吧？可以放我走了吧？」

隊友問：「走什麼呀，現在可是飯點兒呢！」

「不吃了！」厲橙一看牆上的掛鐘，見時間早就過了十二點，當即心急火燎。他每耽誤一分鐘，可以見到蕭以恆的時間就一分鐘！

一想到這裡，他哪還敢繼續耽擱，立刻腳下抹油，嗖一下就跑出了食堂。

……

另一邊。

為了見男朋友，蕭以恆很用心地打扮了一番，純白的高領和淺牛仔的搭配，讓他看上去風度翩翩。他出門時，秋老師還打趣他，說他像隻求偶的天鵝王子。

今天天氣很好，太足，穿羽絨服其實有些熱，但蕭以恆捨不得，穿著那件厲橙送他的外套來到了集訓中心。

他們約在中午十二點見麵，蕭以恆提前十分鐘就到了，他在柵欄那裡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見到厲橙走出了遊泳館。

他正要開口他，忽然遊泳館裡嘩啦啦湧出來十幾個生，們圍繞在厲橙周圍，言笑晏晏，而且一個個都梳著厲橙同款的「朝天揪」。

蕭以恆：「……」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在一群alpha的簇擁下越走越遠，隻不過一段時間沒見，怎麼他的敵多了這麼多？

蕭以恆酸溜溜地給厲橙發訊息，問他：「唐長老，盤可合您意？」

發完了他纔想起，厲橙訓練時從來不帶手機。蕭以恆隻能無奈的撤回訊息，留下一條「您已撤回一條訊息」的提示尷尬地停留在螢幕上。

時間又過去十幾分鐘，可厲橙遲遲不來。

蕭以恆難免胡思想，擔心厲橙流連於酒池林，忘了他的糟糠A還在這裡等他呢。

他抬頭看看麵前的鐵質欄桿――高度大約兩米五左右，頂部安裝有尖刺，但並不鋒利，如果小心一些，應該不會傷到。

最重要的問題在於，這裡有一個紅外線攝像頭，如果有人翻越欄桿，立刻就會被攝像頭捕捉到……不，等等！

蕭以恆忽然發現，那攝像頭前，不知什麼時候居然搭了一個鳥窩，剛好把攝像頭遮擋的嚴嚴實實！

那一瞬間，天、助、我、也、四個字迅速闖蕭以恆的大腦。

翻牆會帶來什麼問題嗎？除了形象狼狽以外，沒有任何問題。

翻牆會帶來什麼好嗎？當然有好，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見到男朋友，如果運氣好的好，還能參觀男朋友平時的訓練場地。

隻用了短短一秒，蕭以恆就迅速確定了行目標。

他要翻過這道鐵柵欄，去找厲橙！

想到這裡，他立刻捲起袖，雙手扶住圍欄，兩腳往上一跳――他溜一聲了下來。

蕭以恆：？

他又嘗試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結果發現，翻牆這件事，比他想象中的難多了！

他之前看厲橙翻過很多次牆，那麼輕鬆，那麼輕巧，一個助跑連著一個跳躍，輕而易舉地翻過學校那道高高的圍牆……怎麼換蕭以恆自己，卻在鐵柵欄前反覆打，無論如何都找不到落腳點？

蕭以恆蹙眉，不想這麼快承認自己的失敗。

alpha的字典裡沒有放棄兩個字，他決定再試一次。

他氣沉丹田，雙手握欄桿，屏氣凝神，雙腳往上一跳――

「喂！你幹嘛呢？」突然，後傳來一聲厲喝，一隻大手重重地拍在了蕭以恆的肩膀上。

蕭以恆一驚，轉頭一看，隻見他後不知何時居然多了一個中年男人，那男人穿一黑製服，口兩個大字：保安。

蕭以恆：「……」

蕭以恆：「……我可以解釋。」

保安大哥一揮手，不耐煩地說：「別解釋了，你這樣的我見多了！」

蕭以恆：「……」

保安掏出對講機，按下通話鍵，一邊不屑地打量著蕭以恆，一邊向電波那端彙報。

「報告組長，我在巡視外牆過程中，又抓到一個翻牆的，這都是這些天的第三個了！」

「對對，就是在鳥窩這邊，今天下午我就找人把鳥窩捅了！」

「恩，您放心，一定嚴肅理！」

保安掛掉對講機，看向蕭以恆。

蕭以恆眉頭皺，慢慢後退，打算趁保安出其不意立刻逃走，絕對不能牽連厲橙。

誰想，保安忽然開口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小夥子，你哪個隊的？」

蕭以恆：「……？什麼哪個隊的？」

「嚴肅點，別給我裝傻！」保安指了指他羽絨服上的隊徽，「你上還穿著訓練隊的服呢，翻牆溜出來也不知道換件服？」

蕭以恆：「……」

保安又說：「你膽子也太大了，前兩個被我抓住的人，都是晚上換了服，溜出來。隻有你，穿著隊服，大中午的就敢翻牆！真當我瞎了？」

「……」

「快說，你哪個隊的？教練是誰？」

電火石間，蕭以恆明白了保安究竟誤會了什麼。

他立刻垂下頭擋住自己的表，聲音沙啞地說：「您別告訴教練行嗎？我……教練今天罵了我一頓，我心裡難，纔想出來散散心。」

「你一個大小夥子，怎麼這麼脆弱？」保安恨鐵不鋼的搖搖頭，「運員流流汗不流淚，你們能在這麼好的集訓中心做訓練，是多運員求也求不來的，你現在就當了逃兵，不恥嗎？」

「恥，特別恥。」蕭以恆拿出他此生最巔峰的演技，語氣沉重地反思，「我知道錯了，我願意接懲罰。但請您不要告訴教練，讓我們隊長過來行嗎？」

……

十分鐘後，一臉懵的厲橙被保安領到了門衛。

「喏，」耿直的保安大哥手指向窗邊那道頎長的影，「你是遊泳隊的隊長厲橙是吧？你們隊員中午翻牆，被我逮到了，你趕快簽字把他帶走吧。」

厲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