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退役與求婚

「觀眾朋友們好, 這裡是華國中央電視臺育頻道，現在我們直播的是，202x年奧運會遊泳比賽男子100米自由泳頒獎儀式。」

演播室裡, 主播麵向鏡頭, 聲音徐徐, 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驕傲。

「現在鏡頭已經轉向場，我們可以看到，比賽現場的觀眾席上，聚集著非常多的華國泳迷。他們手裡揮舞著國旗, 在為奧運健兒吶喊。」

「這次比賽冠軍和亞軍都由我國運員包攬，其中冠軍的獲得者是大家都非常悉的國家遊泳隊隊長厲橙。」

「厲橙今年二十七歲, 眾所周知, 他是競速育賽場上非常見的omega運員。」

伴隨著主持人的介紹, 後的大螢幕上出現了厲橙的獲獎照片。omega青年神張揚自信，前佩戴著多塊金牌, 他站在領獎臺上, 那頭標誌的金髮落在額角, 恍惚間彷彿能看到他年時的影子。

「厲橙十七歲那年第一次被選國家隊，出征世界中學生運會，他在那次比賽上拿到了兩金的好績，十年來, 他參加過數個國際型賽事, 包括亞運會、世錦賽、奧運會等一級賽事, 共斬獲金牌二十餘枚。」

「去年，他榮獲了國家十大優秀omega青年領袖的稱號。在他的引領下, 越來越多的omega運員投競速育運，在今年的奧運會代表團裡, 田徑、遊泳、短道速等競速專案都陸續出現了omega運員的影。」

「厲橙不僅是世界冠軍，他更以作則，為了無數心懷育夢想的omega運員的榜樣。」

「可能有些觀眾很奇怪，為什麼今天我要用這麼長的篇幅來介紹厲橙隊長的獲獎履歷。」

「因為在剛剛的賽後發布會上，記者們獲悉了一個訊息――厲橙當眾宣佈，在本屆奧運會比賽後，他會移國家隊隊長的職責，正式退役。」

演播室的大螢幕上立刻了一個畫麵――在滿了記者的會議室裡，厲橙站起，一臉嚴肅地對著鏡頭鞠躬致謝，閃燈連一片，包裹著這個驕傲的青年。記者們爭先恐後地把麥克風遞到他麵前，接連不斷的問題砸了下去。

演播室裡，主持人麵向鏡頭，語帶惋惜：「是的，是的，我相信這一刻，各位觀眾的心和我是相同的。厲橙從22歲起擔任國家遊泳隊隊長，經驗富、作風強勢，他多次帶領華國隊在泳池裡拿下團賽事冠軍，並且在去年的世錦賽和今年的奧運會上，華國遊泳隊所獲獎牌數都位列各國之首。」

「相信厲橙退役的訊息會讓泳迷們到非常不捨。但我們也要知道，一位競速遊泳選手的黃金年齡是在20歲到24歲之間，絕大多數遊泳選手在25歲都會退役。厲橙已經延遲兩年退役，並且在這最後兩年的時間裡，他依舊保持了較高的競技水平，帶領華國隊南征北戰，斬獲無數榮耀。」

「在退役發布會上，厲橙表示――『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我很謝這十年來遇到的每個教練、每個隊友，也很謝廣大泳迷們的信任，讓我能夠一直前進，追尋夢想。隻不過，我的年齡已經到達了一個競速遊泳運員的極限，現在隊裡已經有了更加優秀、更加年輕的運員，我非常放心把隊長的職責給繼任者。我相信即使沒有我，遊泳隊也會再創佳績，更上層樓。接下來，我該去追求人生中其他好的事了。』」

「據悉，育局已經向厲橙發出邀請，希他能留隊任教，但厲橙婉拒了。他表示想要回到基層學校，為像他的恩師一樣的高中育老師，為更多的年輕人播灑遊泳夢想。」

「讓我們對他表示誠摯的祝福。」

主持人很快就調整好表，立刻神奕奕地繼續直播工作。

「好的，現在讓我們重新把鏡頭轉向現場。這次的頒獎儀式由國際泳聯的委員長主持，我們可以看到，現在三位運員已經站在了領獎臺旁。據國際慣例，先頒發銅牌，然後是銀牌，最後是金牌。」

「厲橙隊長接過了花束和獎牌，委員長擁抱了他，又低聲說了幾句話，他表惋惜，看來國際泳聯也已經獲悉了厲橙退役的訊息。」

「厲橙真的是一位很有『觀眾緣』的選手，全場掌聲雷，甚至有幾位泳迷當場落淚。」

鏡頭推近，適時給了厲橙一個近距離的大特寫。畫麵中，omega眼眶泛紅，但他的角卻是高高揚起的。

他披國旗，一手高舉鮮花，一手向著四周揮舞。在他前，金牌熠熠生輝，映襯著他的笑容，更顯奪目。

國旗升，國歌起，厲橙抬頭向那麵越升越高的旗幟。

十七歲的厲橙，第一次看到國旗為他升起。那時的他心激，和他的隊友們一起大聲誦唱國歌，即使唱到破音，也捨不得停下。

二十七歲的厲橙，最後一次看到國旗為他升起。紅旗獵獵，金牌閃閃，厲橙回想這十年來走下的每一步，想起他出生的那條漁船、想起支援他走上賽場的妹妹、想起遇到的每個教練每個隊友……同時也想起了，這十年的漫長賽程中，那個一直陪伴在他邊的伴。

他遊了十年了，他也和蕭以恆在一起十年了。

他們早在十年前就用永久標記佔有了彼此，厲橙踏出的每一步，都有蕭以恆相伴。

現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他分獲得金牌的快樂、和他坦述退役後的失落。

他相信，蕭以恆會懂的。

頒獎儀式結束後，還有合影環節。

三位獎牌獲得者來到記者採訪區，閃燈連一片，記者的問題接二連三地拋向厲橙，這是他退役前的最後一場採訪，厲橙回答的詳實、認真，記者們刷刷記錄著，不肯放過他說過的每一個字。

記者後便是觀眾席，很多捨不得厲橙的泳迷聚集在那裡，揮舞著條幅呼喚著厲橙的名字。

「厲橙！」「厲隊！！」

「厲隊不要退役！」

「厲橙……我們以後還能再看到你嗎？」

「厲橙、厲橙、厲橙！」

這些聲音連一片，漫天遍地，向著厲橙湧來。

而在這些聲浪之中，一道出乎意料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厲橙後。

――「橙橙。」

這世上隻有一個人會這麼他。

厲橙愣住了。

他以為他聽錯了，因為他們現在所在的區域是運員採訪區，蕭以恆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就在這時，他旁的隊友推了推他，忍笑著說：「厲隊，你回頭看看呀。」

厲橙條件反地回過了――

――在他後，蕭以恆一筆西裝，一手捧著由潔白玫瑰組的花束，正含笑著他。

「橙橙。」

年輕的alpha又喊了一遍他的名字。

這十年，厲橙在長，蕭以恆也在長。

現如今，蕭以恆已經為國有名的新銳畫家，畢業後，他沒有繼續深造，而是埋首在畫室，專心創作。

他的油畫作品深收藏家們的喜，每一幅作品麵世後，都會引起一角逐與追捧。

蕭以恆售賣的作品，無一例外都是景，曾有人懷疑，是不是蕭以恆隻擅長景創作，不擅長人描繪。這種猜測伴隨了他多年，直到今年年初，二十七歲的蕭以恆舉辦了他的第一場個人畫展，一舉打破了謠言――整個畫展共展出五十餘幅作品，主題全部都是人，而且，所有作品的主人公都是同一個。

是厲橙。

全部都是厲橙。

世人皆知，天才畫家蕭以恆和世界冠軍厲橙相伴十年，結緣於青蔥年華。

在那個畫展中，蕭以恆用一幅幅畫，展現了這十年來，他們攜手經歷過的每一個瞬間。

是怦然心，是無法自拔，是無數的與思念。

隻要看到那些畫的人，沒人再去懷疑蕭以恆在刻畫人上的天賦；也沒人會懷疑他對厲橙的。

而現在，蕭以恆手捧鮮花，出現在了厲橙的退役比賽上。

四周靜了一秒，但很快的，更大的聲浪襲來，更多的歡呼聲湧現。

厲橙茫然地愣在原地，他的隊友竊笑著，把他推上前。

厲橙猜到了要發生了什麼。

但是他又不敢去猜。

他著蕭以恆，一如蕭以恆著他。

「橙橙，」蕭以恆眼神裡映襯著他的倒影，alpha捧出了自己所有的送到了他的麵前，「我你。」

alpha一步一步走向前，每一步走得那樣的鄭重，那樣的緩慢。

他的影在厲橙的眼眸裡逐漸擴大，直到蕭以恆停在他前。

然後，後退一步。

單膝下跪。

在蕭以恆的手心，有一顆寶藍的寶石戒指，它和海洋同。

「――厲橙，咱們結婚吧。」

在那句話通過話筒傳遞出去的那一瞬間，厲橙眼前突然模糊，淚珠滾落。

他不想哭的，但是他忍不住。

今天是他退役的日子，他在所有隊友所有麵前表現的自信強大，沒人看出他心的失落與沮喪。

可是蕭以恆看出來了，蕭以恆能夠理解他。

於是，蕭以恆選擇這天這時這刻向厲橙求婚，他用一個無比好的回憶，替換掉了厲橙離開泳池的黯然。

厲橙會永遠記得這一天的。

全場掌聲雷，尖聲和祝福聲融為一。

「答應他！」

「say yes！」

「congratulations！」

「答應他，答應他，答應他！」

一時間，賽場所有攝像機聚焦在蕭以恆和他手中的戒指上，把這浪漫又出乎意料的求婚傳到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也就是說，這是一場全球直播的求婚！

「……靠。」厲橙眼淚無法抑製地淌了下來。

蕭以恆笑著催促他：「怎麼樣橙橙，要不要接我的求婚？」

厲橙從沒有這樣哭過，彷彿這一輩子的眼淚都在今天流完了。他一邊哭一邊打著嗝：「老子……老子最討厭驚喜了……你，嗝，你向我求婚，全世界所有人都看著呢，你就沒想過我會拒絕嗎？」

蕭以恆反問：「你捨得拒絕嗎？」

「……」厲橙握住他的手，同時握住了他手裡的那枚戒指，「――我怎麼捨得！！」

是啊，他怎麼捨得。

他蕭以恆，正如蕭以恆他一樣。

他願意與他結婚，他願意與他組一個家庭，他願意與他分一個永久標記，他願意與他永遠在一起。

他們相十年，3650個日夜。

他們從懵懂年，為榮譽加的青年。

初見時的兩看相厭，一路打打鬧鬧、互生愫，直到資訊素融彼此的，再也無法割捨。

……

「――蕭以恆，我也你。」

【番外-退役與求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