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裏熱鬧非凡,春風吹過,滿院的竹林飄,發出些蕭蕭颯颯的聲音。
沈家的晚輩開始給沈老爺拜壽。
祠堂裏。
沈老爺端坐在太師椅之上。
先從沈至節開始。
他重新換了一件正式的西服,一掃剛才的隨悠閑,變得端方儒雅,站的板正,恭恭敬敬的給沈老爺鞠躬,再說賀詞,“祝願父親蟠桃捧日千秋壽,古柏參天萬年青!福康泰,福壽綿綿!”
傭人拿出沈至節的禮出來展示,是他親手畫的沈老爺的畫像,畫的莊重慈祥。
沈老爺總算高興了起來,拿過他敬的茶,輕輕抿一口,再回他一個紅包。
小輩的祝福他收到了,回禮也承載了他對小輩的期盼。
下一位是和沈知節同輩的堂哥,夫妻倆一起拜賀。
宋荔之站在一邊看著,這是第一次見給老人家祝壽的場麵,眸微,纖細的手指輕輕扯了扯邊的男人,低聲道,“你不會要我和你一起祝壽吧?”
沈曜明有些心虛的眨了眨黑睫,垂眸認真的看著,嗓音很輕,“可以嗎?”
宋荔之鼓了鼓白的臉,低著眸,沒有出聲。
沈曜明撓了撓的手心,湊到耳邊,“不白陪,我拿禮跟你換。”
宋荔之輕輕彎了彎眼眸,抬起眼來看他,嗔道,“你就是故意的。什麽都沒說清楚,就把我架在這了。”
沈曜明眉梢微挑,低聲哄著,“之之,最好了~”
到了沈曜明祝壽。
他牽著宋荔之的手,站在正中。
“孫兒給爺爺拜壽。祝爺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宋荔之也不扭,大大方方的說,“祝爺爺健康,萬事如意。”
兩人齊齊鞠躬,奉上茶水。
沈老爺接過了沈曜明的茶水,抿了一口放下,卻不太願意接宋荔之的,一雙渾濁的眼睛著些許煩躁。
人群中不免有些細碎的聲音。
沈曜明立刻拿過了宋荔之端著的茶水,親自遞到沈老爺麵前,眼神幽深,嗓音沉沉,“爺爺,這是拿累了。孫兒給您直接拿過來。喝一口吧。”
沈老爺假惺惺的笑著,接過了茶水,抿了一口。
沈曜明又牽著宋荔之站回了原位。
宋荔之心裏打起了鼓點,這一套流程下來,總算是看清了豪門裏的不易。
每個人都話裏有話,表麵笑嘻嘻的,心裏卻不知道盤算著什麽。
沈老爺也是很明顯的不喜歡,如果不是沈知意和沈曜明護著,估計沈老爺是要給難堪了。
可是,如果真的要和沈曜明有進一步的可能,在這樣的豪門家族裏,真的會過的自在嗎?
宋荔之垂了垂長睫,眉眼間湧起一擔憂。
垂在側的纖細手指被寬闊的大掌包裹住,他不知為何,用了些力氣,像是害怕鬆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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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壽結束,就開席了。
沈家人都出去陪客人了。
宋荔之先去了趟洗手間,沈曜明和沈卿卿都有些忙,便讓傭人帶路了。
水聲嘩嘩,站在外麵的洗手臺整理一下著。
一抹淡紫的影映鏡子中。
趙瑜一邊洗手,一邊打量著鏡子裏的宋荔之,眸忽亮,嗓音清,“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宋荔之偏頭看,禮貌微笑,“阿姨,我是程媛的同事。之前您來過我們團裏。”
“哦,媛媛的同事啊。你是學哪個樂的?”趙瑜關掉水龍頭,了張紙巾,仔細的拭著手。
宋荔之得的回道,“和一樣,學小提琴的。”
趙瑜慢悠悠的把紙巾丟去垃圾桶裏,杏眸閃著詭譎的芒,笑的溫,“我剛才見到你了。你是沈總的朋友。”
“是。”
趙瑜有些不懷好意,纖眉微微挑著,低聲道,“你應該不是什麽名門大戶的小姐吧?你們團裏那些家世好的,我全都認識。但我不認識你。”
宋荔之眉骨微,到了莫名的惡意。
不過也猜的到這惡意的來源,之前程媛喜歡過沈曜明。
輕抬下顎,眼底著涼意,“我還有事。先走了。”
背後的聲音極其嘲諷。
“怎麽,說到你的家世。你心虛了?豪門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可以過下去的。讓你攀附到了他,又如何,等他膩了,便會棄你如敝履。”
宋荔之眼底閃過一輕蔑,轉看著,嗓音低沉,“程太太,是在說你自己嗎?”
趙瑜有些驚愕,“你胡說什麽?”
“如果不是程太太深有會,我真的不太理解,您的這些忠告是從哪裏得來的?不過,我還是勸您一句,有空多讀讀書,多看看獨立的思想。”
頓了頓,勾了勾,一字一句說的真切——
“別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別人的上。”
趙瑜一貫的好脾氣,忽然就不想偽裝,眼裏湧上火,衝的舉起了手掌。
宋荔之迅速往後退了退,抬了抬眼,有些直愣愣的看著舉起的手掌。
“媽!你幹什麽!”
程媛來晚了,沒見到趙瑜,便過來尋。
恰好見到了這一幕。
趕按下了趙瑜的手,嗬斥道,“你瘋了。這是沈家的地方!”
趙瑜的額頭滲出了薄汗,手抖了抖。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今日就是看這位沈曜明的朋友很是不悅。